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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源氏物语 待补全


光源氏与头中将走到安子公主面前的时候,安子正低着头调试琴弦,几瓣樱花错落在她的唐衣与披帛上,安倍晴明站在一边静默的看着弟子。

        身处这个情景中,头中将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不等他细想,光源氏与妹妹说话:“可是唐国的曲目《春江花月夜》。”

        安子公主仰起头来,容貌之光华照人,恰如中元之夜的明月,展唇一笑时,那唇瓣格外的娇嫩,仿佛月照花林,头中将心间一空,从肺腑里滋长了些许甜意来。

        “兄长在一旁偷听了多久,直到听出来才了才到这里?”她言语促狭,同样在一旁头中将瞧见她这副少有的模样,不由插话:“殿下您琴声动人,不忍打扰,才引得我等在一旁听了许久。”

        “无论哥哥干什么,都有您在一边巧舌圆场。”安子公主偏头含笑看了头中将一眼,她站起来的时候,光源氏很自然的握着她一只手,好让她借力。

        因为之前头中将露出对安子的垂涎让光源氏有所防备,光源氏在好友要借机说下一句话的时候,接过话头:“别听他说什么为我圆场,是这家伙自己也在那听了很久,他怕听不出了什么曲子丢脸,才拉着我一道在那躲着偷听。”

        “我弹的有那么难听?听很久才听得出来?”

        光源氏拿扇子放在自己胸口敲了敲,示意自己胸怀赤诚,同时作出讨好的笑脸,安子公主推了他一把:“好啊,你们两个又在合伙玩笑我。”

        她向室内走去,连琴都不曾拿了,留下樱花树下的三个男人。

        她走远了,几人脸上的笑容也收起来了,互相看见的都是一张张熟悉的、坚硬的面具在脸上后,他们感到了一种共同粉饰太平的默契。

        有些事情,是安子公主不必知道的,也不能知道的。

        她的离开像抽走了空气里最后一丝象征着温情的柔和,三个男人席地而坐,光源氏将妹妹的琴放远了些,弦上的花瓣也未曾拂去,仿佛待人弹起,可以风雅高贵闻名的几位帝都贵族男子,都不再把目光投向它。

        这架古琴如幽兰泣露,琴弦泠泠,但此刻在这三个男性的气场中,不知名的暗涌包裹了这春日的美景与琴声的悠扬,春寒料峭,里头似带着未曾远去都冰霜,暗哑了一切欢悦。

        “朱雀太子引荐的那个叫芦屋道满的阴阳师,晴明你可曾探过他的虚实。”

        “芦屋道满到阴阳寮中时,我随贺茂大人赴奈良加固结界,并未曾谋面。”在头中将与光源氏面前低位,而如臣子般谨慎缄默着的安倍晴明,回答的如往日那样风轻云淡的简练。“但我远观过其人宅邸的气与势,知晓此人绝非善类。”

        光源氏眉头一皱,他没有多问芦屋道满宅邸的气势是如何不善,而是说:“那么其阴阳术造化是不在你之下了。”

        “在下学艺不精,看不清虚实。”安倍晴明颔首。

        气氛有些凝滞,因为这并不是个好消息。

        头中将的关注点在于皇太子朱雀的出手是否暗藏玄机,而光源氏光听到“芦屋道满”这个名字,就知道皇太子朱雀不愧也是和自己一样重生之人。

        光源氏拉拢了贺茂家与安倍晴明,皇太子就找来了芦屋道满。

        今年,贺茂忠行今年,就将要致仕,按道理与计划接手阴阳头职务的该是贺茂忠行的儿子——贺茂保宪,保宪在阴阳术天赋上的不足,有安倍晴明在一旁辅助便可无虞。

        只是皇太子朱雀偏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名为芦屋道满的阴阳师,要与保宪竞争阴阳头的位置,别人尚且不知道芦屋道满是谁,前世位到太政大臣的光源氏如何会不知道?

        这位游荡在民间的拨磨流阴阳师,是唯一可以与安倍晴明匹敌的人。他们针锋相对,斗法比试,直到光源氏前世闭眼的时候,都还没有分出胜负来。

        、

        低头疾步走入殿中的安子公主,在步入竹帘后步子一顿,她隔着烂漫的春樱,远远看着交谈的兄长他们,那引得头中将喜爱的甜美纯真笑容渐渐消失,十五岁少女看着阴阳师浅蓝色的身影。

        她那双被夸赞着美丽的眼睛,此刻丝毫不见那种诗意的朦胧脆弱,也看不见炽热的情感沉淀,像一大片的冰湖深沉的冻在长夜里。

        什么也化不开、照不亮。

        他是接受了?是的,他终究是有一点喜欢的?还是想接着圆过去吗?他会轻易认输,不想要看到结局?那个吻是唐突了,但时机还是恰好了吧?可为什么他还能如此天衣无缝?他是没有心动吗?

        她心里想着这些,丝毫没有男女情爱中那种带着酸涩甜蜜的心动感,她手指轻轻颤动,仿佛利剑跃跃欲试,心头炽热滚烫跳动的比亲吻的时候还剧烈,可又带着自律的冷淡。那一吻,是将剑锋迎上对手的剑锋,丝毫不顾及自己可能暴露的软肋,决力着看谁更加的强大。

        她丢掉这十年的欲盖弥彰、虚以委蛇、巧舌如簧,一口吞咽那个男人的吻的时候,宛如饮下滚烫的酒液,烧的肺腑都烫的发痛,可也触碰到了对手的软肋。

        安倍晴明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她赌对了。

        她的舌头把唇上残余的那点鲜血舔尽了,在原地轻轻发出一声带着挑衅意味的笑,虽然隔的远了,她知道他会听得见,这才转身去了殿中。

        那笑声是有报复的快感在里面的。她终于击败了一次这个从没有赢过的男人,并且逼迫他承认自己技高一筹。

        事实上,无论安子公主本身承不承认,她本身就不愿意被人摆布或者输给别人,无论是婚嫁的人选,还是人生的轨迹。她天生就有别人所没有的天赋与聪慧,在战战兢兢的童年过后,她已经学会利用这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她得了想要的,也见多了和她一样地位的少女会是如何的未来,于是她越发不愿意被人摆布了,那样让她觉得自己是弱者,这便是屈辱了。

        她在石渠阁中读经史子集,学唐书汉字,未尝没有在夜里抚过那个唐土中日月当空之帝王的名字。

        那个名字传达了的内心隐秘的希冀,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为什么不可以呢?

        卑弥呼女王、推古天皇、皇极天皇、持统天皇、元明天皇她们都是女性啊?

        十五岁正当花信的公主心里有很多事情。

        她不渴望男人的爱慕,不渴望女人的幸福,不渴望权利的至尊,她渴望的是没有人能够再摆布自己,渴望永远的胜利与强大。

        她拥有着一颗野心。

        她在殿中静坐些许时候,一会就听见帘子嗦嗦的响,光源氏抱着她的琴立在那,说:“你与我生气,何苦把这琴弃之如敝履呢?”

        春衫少年,哪怕是板正的公卿服都掩盖不了年少风流,倜傥俊美。光源氏抱着琴,背后的竹帘摇曳,宛如自山水中归来的名士。

        安子公主眼睛闪了闪,便露出些恰好的伶仃来,盖住眼里被封冻的湖,恰如碧草,颤颤巍巍的自然流露出一丝沉静来。

        琴弦静默的镶嵌在古木上,连心音都不曾奏响。

        “你有心事,不可告人,那又何苦问了我为什么生气?”她知道兄长永远是会对她容忍的——在她没有被厌烦前,总有着莫名愧疚的兄长是会退让软和的,所以她侧过头看屏风上的鸟雀,仅仅留一个黑发如瀑的背影给他。装作小小的发脾气。

        “唉,我的姬君。我正是为了不让你担忧才不说,体贴也是会成为你生气的理由。”光源氏苦笑一声,他想起朱雀的步步紧逼有些惫怠。他想约莫是这几天没有来看妹妹,让她生气。可他没有细细分说的兴致,席地坐下来,拨弄琴弦。

        他随手拨弄,嘈嘈切切,绝对是说不上好听,但安子公主是个合格的听众,这样难听的声音她也听到了曲终。并明白他心中的烦闷不可说。

        “文武二音,五弦之声可不是让你来发牢骚的。”她评价,还是忍不住问:“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

        “说出来只是怕打扰了你今天的兴致。”光源氏无意隐瞒,但他是不会和安子谈论朝堂的,有意无意的他在将她与朱雀隔开,让她心里对朱雀永远的映像只是个“兄长”,而不会告诉她朱雀的手段与势成水火。

        等哪天真的要说那就是需要与朱雀撕破脸的时候了。

        “你一来就说我的琴很难听懂弹什么,自己又弹了这么糟糕的一曲,我的心情能够好到哪里去?”她把目光从外头收回,“可我又会差到哪里去?”

        安子将眼睛低垂,光源氏过来握住她的手。一接触,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梦境里的大雨,也是这只手牵着自己的。

        “我知道你不会莫名的生气,你当然是在担心我。”他当然知道了,安子性格奇怪,可她是自己的妹妹,她生气只会是因为自己这个兄长,但又不会真的对埋怨他。

        这就是在意一个人的表现。你关心他,他一点隐瞒都让你觉得被疏远,哪怕这隐瞒是善意的。可你也会因为他一句话软心肠,服服帖帖的折腰。

        女子的恋情十分相似,但光源氏没有前世游戏花丛的心态,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思量着重生的意义,而与前世唯一不同的妹妹,则是他寻求答案的地方。

        “你就会巧言哄人和说似是而非的话。”安子脱开手,看样子是被光源氏劝住了。

        但她复而拿袖子掩住一半脸,学着宫中的女房们说话:“哎呀,那个源氏公子真是薄情,朝露未散时见他从宫中出来愁眉苦脸,想来是恋情受阻,真是可怜。但到夕颜花谢的时候,六条妃子处有又他的马车,听得里头欢声笑语。晚间却如乌云蔽月,不见踪影,只是不知道这明月一般的源氏公子,又是在何处安歇?”

        她模仿罢女房们的语气,复笑盈盈的站起来,把放下的袖子卷起来,做出公卿手执蝙蝠扇指点江山的模样。

        “源君今夜为何不到我府上?葵姬可是盼望你许久,如果不去,那么源君晚间寻芳也得带上我,在下才好和源君配合哄住我那期待你到来的老父啊。”

        这明显是在模仿头中将了。

        光源氏大笑,将蝙蝠扇展开,向前一挥,做出吟咏和歌取悦女子的样子。用着《青海波》的调子,念着。

        “天上的明月去哪?除了遮蔽它的云没有人知道。夜间的公子啊,要去哪。那他心中想去的地方啊,却也要看那云朵是否愿意将他遮蔽。蝴蝶翩跹在花丛里,夜里只会躲在最美的那一朵下面。鸟雀飞翔在春樱里,但只有一束最得他的心意。”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妹妹脸上的笑意,干脆一股作气的过去拉着她的手。“不知道我的这份心意是否还能够让您收留我这一晚。”

        “天上的明月躲在云里,它的光辉也会出卖它的踪迹。蝴蝶每夜其实都是躲在不同的花下,鸟雀在樱花凋零后,会找到新的枝干筑巢。这些可都是薄情的比喻。”安子公主笑摇着头,关于光源氏烦闷的心事,他们算是就此揭过了。

        但

        “你怎么可能是易散的云彩,易败的花朵,一季就零落的樱呢。”光源氏接下话头,他想到了什么,言语自然当中带着无法言说的自信。“如果我是那明月,就会似十五之月不沉而圆满,而安子你则是七夕之银河,璀璨而无尽。”

        他眼睛里翻滚着与安子十分像的野心,踌躇满志里带着可以斩去一切的锋芒。那仿佛是照着镜子一样,安子公主在他的脸上,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她心里浮起一个想法:如果有一天,我要与这样的兄长敌对呢?

        这个想法让本来美好的现在变得千疮百孔。

        她想起安倍晴明微笑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演戏。而她花了十年把聪明绝顶的他套牢在这个戏中。

        而从一开始就在骗的兄长——在揭开自己的所有伪装后,这场戏,会结束吗?

        、

        话说藤壶女御有孕,各宫道贺,安子公主如何特立独行,都得出席。

        好在藤壶女御也知道安子公主身份特殊,对自己态度也微妙,寒暄后,让女房恭敬请她到偏殿休息,与各宫避开。安子公主则也礼数周全的与庶母打过招呼后,准备在殿中休息一会后就离开。

        她对这位继母的情感微妙不逊光源氏。藤壶女御与生母桐壶更衣容貌相似这件事情并不是秘密,但在感觉女御容貌亲切后,让安子公主更加在意的却是桐壶更衣被替代了的这件事情。

        就算藤壶女御与桐壶更衣再像,她们都是两个人,可桐壶天皇依旧宠爱她,轻易的把桐壶更衣命薄无法承受的宠爱,加倍的给了藤壶女御。

        这像是藤壶女御拿了本该属于桐壶更衣的东西。

        安子公主知道自不该这么想的,藤壶女御的模样是天生的,她没用想要抢夺什么东西的想法,但桐壶天皇——深爱桐壶更衣的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们是两个人?

        爱意,原来也像是金钱财物一样,可以利用手段转移得到的吗?就像人心中的喜爱,可以玩弄。

        这个想法让她如鲠在喉,只得躲避似的不深究。因为她自己也正是玩弄人心的人,她再探究下去,只是自相矛盾罢了。

        外间的侍女来报,说太子妃也来了,安子公主迟疑一下,这一下,衣着华丽的东宫妃已经站在门口对安子公主言笑晏晏道:“姬君在这里啊,我是否唐突了?”

        这位东宫妃,正是弘徽殿女御在左大臣家的葵姬嫁给光源氏后,选给朱雀侍寝的贵女。也正是那位想要干预安子公主教导却被戏弄的藤原女房。

        她成为太子妃的事情着实让人惊讶,然而朱雀似乎很喜欢这位妻子,二人形影不离,藤原女房也一改以前急躁骄横的脾气,变的如丈夫一般温和沉默。

        但是不对劲。

        “您的到来是眷顾,哪有唐突的道理。”安子起身迎她,太子妃顺势扶着她的手。

        公主本人出于很多种目的,与很多人的手接触过。

        兄长光源氏的手温热有力,被握住时,那样的温度会让人相信他的许诺和他的力量。师长安倍晴明的手如玉似琼,不至于冰冷,但是毫无温度,得用自己手去暖和他的。但他的总是在握住一会后,就抽开,好像给你的亲密是错觉。妖怪鸦天的手很烫,似乎是妖物体内有远比人类丰沛活跃的灵气,人类和他相比似乎是冷血渺小的,那双手是粗糙的,上面有武器与打斗留下的痕迹,公主殿下接触的时候,总是疑心自己的伪装也会被这双粗糙的手撕开。

        朱雀的手和太子妃的手

        “您觉得这株樱花美吗?”太子妃细柔的声音忽然响彻在耳边,安子惊讶中回神,才发现整个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只有她与太子妃两个人了,门外的樱花正飘落在碧意初生的池塘中,前院的喧嚣一两声的传来,反而把这里的寂静加大了。

        安子公主正视着太子妃,仿佛被安子公主的哪里取悦了,太子妃轻微的笑意含在唇边上,衬着素白的脸,相映成趣。

        “春来之色,莫过于燕草樱吹。您慧眼,这樱花自然是美不胜收。”因为与太子一系的关系微妙,安子措辞小心。她知道自己得罪过太子妃,故而对太子妃的亲昵警觉,不动声色的抽开手,太子妃却上前来,与她并肩。

        “美不胜收?是啊。可是这样好的景色,也是有尽头的,不过一个月,这树的花,都会凋零殆尽。而细细想来,美好的东西都是有尽头的。”太子妃说说着唇角细微的笑容徐徐的从脸消失,面无表情的空白着情感,让人毛骨悚然的却是她的下一句话。

        “您的亲兄长那样的荣耀,如满月之华,却也是会有终期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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