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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源氏物语


光阴荏苒,不知不觉中,安子公主要到了婚配的年龄。

        桐壶天皇的后宫中,新入宫身份尊贵的藤壶女御,因为与桐壶更衣容貌肖似,性格温柔和善,不仅得到了天皇的宠爱,连女房与低位的妃嫔都对她赞誉有加。

        天皇便将自己喜爱的一双儿女也交与她抚养,弘徽殿女御并右大臣一派大为恼恨,但藤壶女御出身尊贵,远非家族凋零的桐壶更衣一般可欺。

        加之二皇子光源氏在天皇的再三考量下降为臣籍,已经失去了竞争皇位的可能,弘徽殿女御的心思,更加放在了为儿子朱雀太子挑选加冠1之夜,侍寝的公卿之女2与未来的后戚身上。

        只是棋差一招,本来选定的左大臣之女葵姬,被左大臣推辞了去。几年后光源氏加冠时,葵姬成为了光源氏的侍寝人,才让右大臣与弘徽殿女御恍然大悟,继而暗恨不以。

        这些对于十五岁的安子来说,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在一树樱花下,抚动瑶琴,春寒料峭,映的那一树粉艳的樱花绚烂的近乎失真,由女孩成长为少女,不仅仅是将原本挽成童发双髻的长发披散下来,梳成浓郁丰艳恰如一痕墨迹的姬发式。

        她的脸庞也彻底褪去了青涩稚嫩,圆润秀美的轮廓变得纤细妍丽,眼睛上睫毛浓密如一排鸦青黑羽,唇瓣饱满娇嫩,轻轻一动似引清歌。没有人再会用可爱来形容她了,因为少女姬君光艳照人的眉眼上,满满都是跃跃欲试的光彩,灼艳清丽与这春寒中骤晴阳光下怒放的早樱相得益彰。

        人们开始斟酌着美丽与漂亮之间如何用词,当她抚琴时,哪怕是在以父亲与兄长心思养育她的光源氏也在情不自禁的想:如果紫姬和她同时要选择一个成为妻子的话,性格上紫姬是无可挑剔的,但安子的容貌,总能够让人们愿意多给耐心,去体会她古怪性格里的乐趣。

        那时光源氏与好友头中将拜见过怀孕的藤壶女御后,光源氏因前世的那孽缘,今生却错过后有些怅然若失,他与好友在宫中随意行走闲谈,不知不觉来到石渠阁外的庭院前,正瞧见安子练琴,听的入迷,不愿打扰中断琴音,故而在转角处静静看着她。

        光源氏看着自己的妹妹——也是前世今生唯一的不同,感慨欣慰中,释然里不禁联想到已经怀孕的藤壶女御。

        几年前女御还是安子的年纪现在就已经是母亲了。那么几年后树下抚琴的安子身边也会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她会被冠上男人的姓氏,孕育他们共同的血脉。

        这个想象,让人觉得胃里塞满了石头,沉重的让人心情低落。

        严格来说,一个贵族家庭中,妻子与妹妹的区别并不大。她们都是女性家眷,受到家庭中男主人的保护与支配。但光源氏可以巧取豪夺紫姬为妻子,却无法阻止妹妹出嫁。

        安子终将属于别人,这个联想,糟糕透了。

        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在惆怅里开始暗恨其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安子也到了要嫁人的年龄,可他好像昨天才与她在外婆家的老宅里捕捉萤火虫,而今天她已经在这树下抚琴弹一手古曲,华丽的十二单上珠花妍丽,气质安静端庄的吸引着恋爱男子们追逐的目光——这一切都在说,她已经是平安京中最耀眼的那朵花了。

        “安子公主的美丽,真是只有画卷中的辉夜姬可以比拟。”光源氏身边的好友,也是妻兄的头中将说着,眼睛里满是猎艳的火热。他们两个在角落里看着她练习,专心致志的公主对面是老师安倍晴明,他正用蝙蝠扇拍打着膝头,闭着眼睛聆听。

        “我的安子可比那位竹子里的公主好多了。”光源氏正暗自心情低沉,怎么会不理解自己这个前世臭味相投的损友,头中将可以理解为称赞的话,也因为安子要嫁人的危机感,出声提醒头中将收敛自己措辞。

        平安京中最为人瞩目的两位翩翩公子,光源氏以容貌之盛被称呼为“光华公子”,人们常言头中将俊美,但光源氏的容貌更胜一筹。

        但因为朱雀与右大臣的步步紧逼,因过女色而犯错流放的光源氏不得已在女色上收敛,加之有前世情人善妒使得正妻葵姬难产而死的前车之鉴在,这一世光源氏尚且没有招惹诸多情人。

        相比游戏人间的损友头中将,就少了一分风流了。只是这份谨言慎行的端正,虽然得年长者的赏识,但这平安京中闺阁里诸多芳心,大半都被更为来者不拒的头中将夺走了倾慕。

        光源氏这一世为了弥补遗憾而来,因与诸多女子的苦痛恋情而耿耿于怀,然而当前世挚爱的藤壶女御在面前时,他的惊讶多于喜悦。

        藤壶女御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这一世,再次被桐壶天皇纳入后宫的藤壶女御,窈窕少女,豆蔻梢头,稚嫩妩媚,楚楚清丽。唯独少了光源氏记忆里心醉的那份母亲似的温柔。

        藤壶女御依旧是温柔美丽的,可这位女御真的是记忆里那一位吗?真的与记忆中反复思念的佳人是一个人吗?

        他在这样的藤壶女御面前败退了,甚至让人以为他不喜欢这位女御,遇到藤壶都退避三舍。人们都以为二皇子对这位与桐壶更衣相似容貌的女御心怀芥蒂,其实他只是不愿意面对已经明显的事实。

        这个事实,在他有了安子公主这个妹妹的时候,其实已经十分明显了。

        不久前藤壶女御已经确定怀上皇裔,这次这个孩子的确是桐壶天皇的。命运再一次显示了差别。

        光源氏看着那个已经与自己没有恋情相思的女人,与父亲站在一起时相互顾盼,那张已经在记忆里美化许多,其实真人因为怀孕已经略微浮肿的脸上,有着自己再怎么美化的记忆里都得不到的光芒。

        他知道,这段感情终究是过去了。

        “对啊,那位竹取公主,终究是没有一位像您一样的兄长啊。”头中将见他面色不虞,心里知道这位公主终究不像其他贵女一样,得到一夜风流的恋情后,可以随意抛弃。心中可惜的同时,八面玲珑的挽回局面。

        “不,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光源氏眉睫下的眼睛看着远处飞花下的佳人,只觉得妹妹的身影与十年前梦中斋宫打扮的“妹妹”,越来越像了。

        那份锐利到足以斩开日光的美丽

        “就算是辉夜姬的美丽,也绝对是比不上我的安子的。”

        、

        正被兄长与人夸耀的安子正在想什么呢?

        已经十五岁到达谈婚论嫁年龄的安子,随着年龄增长,跟随安倍晴明学习更多更深奥的阴阳术,她内心的不安反而一点点的加大。

        脑海里闪现的冷酷而细微的声音也在逐渐消失,这一切都让她没有办法冷静,可越是这样她越不能在安倍晴明面前露怯。

        如同饲养了什么妖物,如果露出一点怯弱和破绽,都会被他吞掉。

        但事实上,在石渠阁与安倍晴明第一次摊牌后,这位大阴阳师就表现的越来越懒散,他甚至在此刻暗中用阴阳术传音与抚琴的安子调笑:【这一次您想要那位头中将为你所用吗?】

        【他是左大臣的儿子,右大臣的女婿,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可他在朝政上的潜力,比起兄长来说,甚至能够涉猎到更深的地方。】抚琴的安子勾弦复抹,指如削葱,盈盈的手指间摆弄弦线。【但和他有关系之后太麻烦了,兄长绝对会插手,而朱雀哥哥的态度我虽然摸不准,但他不喜欢有超出掌握的事情。所以不如放手,走好我现在自己的路。】

        【那么又排除一个了,您的夫婿人选,这下越发挑剔的凤毛麟角了。】安倍晴明闭着眼睛,扇子拍打的节拍松散凌乱,但其实都打在安子公主下一拍的琴弦上,始终领先她。

        【没有那么简单,您认为我跟随您学习多年阴阳术之后,父皇的心意真的只是简单的要把我嫁出去吗?】琴声渐渐偃旗息鼓,余音袅袅,安子眼眸里含的雾气却并没有散去,好像她一阖眼,就会有晶莹的光华坠落。她琉璃一样的眼睛里光辉,好似要被人捧在手中的珠玉,恰好的隐藏了其中的锋芒。

        【桐壶天皇的心意在下不敢猜测。】明明最胆大包天的阴阳师的笑声回荡在安子脑海里,一贯的恶趣味作风,上一句谦逊,下一句恶劣。【但您也并不是听从父兄安排的公主啊。您想要的东西,可不止是个如意郎君啊。】

        这声音刚响彻心房,安子的手就被捉住,安倍晴明的手指凉的像一块玉料,她反射性的瑟缩在这样靠近的冷中,食指勾动了一下琴弦。

        “您的琴艺已经十分优秀了,现在不过是缺少展示的机会而已。在下的指导已经无法让您得到进益了。您需要更多的历练,突破瓶颈。您瞧。”阴阳师勾住她的手指弹动了弦。“您已日臻熟练,但却与完美存在差异,那么现在的时机,不正合适打破瓶颈吗?”

        安子只是乖顺的任由他勾住手指,仿佛已经整个身心都服从在这位老师的指导下了。但在阴阳师要退开的时候,她在袖子底下掩盖的手,突然一把反握住男人的手腕,强硬的、掠夺性的摁住他,以不符合她那低垂眉目听从教导的温顺模样的力气,把阴阳师的手重重按在琴弦上,琴声便恰如气氛,嘈杂的“噔”了一声,低沉到了谷底。

        “那么您是打算用这个理由到此为止了吗?”轻微的衣料摩擦中,声音低的像是呢喃。“我答应给您看的成果还没有到验收的那天,您现在为什么急于退场的如此狼狈。”

        她像十年前那样,在美丽的皮囊下,用爪牙圈住这狡猾的白狐。只是她已经学的青出于蓝,比起力量,她深知真正打败敌人的方法。

        安倍晴明视角里,乌发浓密的少女内亲王,细致敛起锋芒的秀美眉目带着春水的柔波,随话语那池水波光粼粼,明月似的脸颊徐徐抬起,像掌中的玉壁般无暇,展开在他面前的姝丽无双的少女面容,带着攻击性的勾魂夺魄。

        她正处在一个最奇妙的年龄。脸颊娇嫩还像嫩叶的茎干,但那黑羽浓睫下目光流转多情,艳丽里参杂着青涩的娇嫩,像新出的琉璃器,明丽炫目哪怕把她捧在手里,也会怀疑她会不会被打碎。

        却愿君采撷。

        她的眼睛在他脸上虚空的一点上徘徊,如沉幻梦一样美丽恍惚着,徐徐的吐出气息,仿佛与他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造了个静止的空间。那钳制他的手顺着他的掌心一寸寸的化成春水,绕指而柔。

        “您在害怕什么,以至于看到现在就要离席。”她柔软艳红的唇与洁白的牙轻轻一碰,那手指也像水倾泻下来一样离开了他,仿佛稍纵即逝的一点光彩。

        阴阳师凝眸看见她手指上有一线被琴弦划破的伤口——刚才她用力把男性拉拽住的时候,反而受了伤。可她不大在乎这个,似乎说完那些话她就满足了。

        十年那个曾经无力的小公主,已经逐渐变成了一个美貌具有侵略性的少女,她玩弄人心的剧目的每一个细节,她都会事无巨细的展示给她的老师看。

        一如十年前石渠阁答允的那样。

        可是这剧目唯一的的观众想不到,他也会成为这个剧目里要被捕获的目标。

        安子公主目光沉静的直视着他,那有着鲜血的食指在唇上一抹,对着他,如对镜梳妆时在唇上抹上口脂。那鲜血的艳红和她唇瓣的鲜红几乎无二。

        仿佛在说:原来象征着战争的鲜血,与象征着恋情的唇,是这样像。

        而对这,他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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