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井下石
我皱了皱眉，正待上前搭救，袁克秦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杨老板的手。
“你是谁？”杨老板被打搅了好事，满脸不虞。
“你好，我是袁克秦。”袁克秦伸出手，挺了挺胸膛，大声地道，“是袁家现在的主事人！”
“袁克秦？没听说过。”饲料厂老板抱着胸，嘴角嘲讽，“我只认识袁克良。”
“你！”袁克秦骤然遭到侮辱，眼睛都气红了，半天才压下心头的怒火，忍气吞声地道，“我是他堂弟，堂哥死了，嫂子一个女流之辈，哪里当得了家？我作为袁家仅剩的男丁，自然得站出来，支撑起袁家……”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偷偷瞥了眼古惠欣，补充道，“还有，照顾嫂子。”
“哦？你当家？那把两百万给我！我要求立马结清！”
“你！是人都有困难的时候，我叔叔婶婶还没葬呢，你就不能宽限一段时间吗？”袁克秦被杨老板气得不行。
杨老板昂了昂头，冷漠道：“我是生意人，管你袁家死了一半，还是死完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钱还办什么丧？”杨老板斜着眼睛睨着古惠欣，“先说好啊，不还钱，不许葬！不想做不孝子，就立马把钱还我！”
围观的村民都被他的绝情给震惊了，纷纷投以愤怒的目光。杨老板不愧久经风浪，跟个没事人似的，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
我担忧地看向古惠欣，这个柔弱的女子，没享受过袁家一天的富裕和好处，现在却要扛起袁家的债务。
“先让老人下葬。”她沉默了许久，才颦着眉说道。
“下个屁！没听懂老子的话？还了钱才准葬，不还钱，你埋了老子也给你挖出来！”没人指责他，他更加肆无忌惮了。
“你敢！”古惠欣愤怒地瞪着杨老板。
杨老板肥脸一沉，与古惠欣对视了几秒钟，目光在古惠欣丰满的胸部扫了一眼，讪笑道，“好，好，就再给你两天！让你先埋尸！两天后我来拿钱。到时你若不还钱，呵呵……”他说完，阴鸷地瞪了一圈周围的人，摇晃着肥壮的身躯，趾高气扬地走了。
“唉！总算走了，”古惠欣吁了口气，看向袁克秦，“先给我公婆办丧事吧。”
将两个老人葬下，又花费了两天。帮忙的人们陆续离去，我擦了擦手，也打算离开，却被古惠欣叫住了。
“少杰，帮人帮到底，你再帮帮我吧！家里乱得很，我一个女人，实在独木难支，忙不过来。”
我心一软，点了点头。
“哼，嫂子，你干嘛找他帮忙，家里不是还有我吗？”袁克秦神出鬼没地冒出来，满脸不虞，“我起码姓袁呢！何必找个外人！”
“谁说金少杰是外人了？不是一家人不吃一家饭吗，金少杰小时候可没少吃我们家的饭。现在我们家需要帮忙，不找他找谁？”
我苦笑，她这话一点没错。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欠村里每家每户的恩情，谁家有困难我都义不容辞。
袁克秦耸了耸肩，一脸不悦地瞪了我一眼。
正在这时，古惠欣的父母来了，还带着几个亲朋，一起劝她回娘家。
我在一旁听着，觉得她父母说得挺有理，袁家破败已成事实，哪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救的了的？袁家就是个无底洞，她不但拉不起来，还会被拖下去，一起坠到无尽的黑暗。
她就算现在走了，相信也都能理解，没人会说她的闲话。这不叫背弃，叫及时止损，是聪明人都会这么干。
我以为古惠欣会同意，最多欲拒还迎一会儿，也就半推半就了。哪知她性情那般刚烈！先是语气坚决地拒绝了，对她父母说，叫他们别再来了，说她死都是袁家的鬼！
我在心底嘲笑她傻，却又有些钦佩。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都各自飞，像她这样，真的是世间少有的好女人。
可惜却嫁给了袁克良这个早死鬼？福都没享一天，要是我，一定好好对她……
整个下午，我都在袁家做清理垃圾等一些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听到墙角的大黄狗的呜咽声，才记起，狗还没喂呢！
这狗也可怜，袁家幸存的唯一家畜，整天哭哭啼啼的，要不怎么说狗有灵呢！袁家倒霉，它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我想着它不知饿了几顿了，便拿了不少肉给它吃，哪知它闻了一下就不吃了。
这时，袁克秦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道：“现在事情干完了，你可以滚了！”
“我什么时候走，得由古惠欣来决定的吧？”我回敬道。
“你——”袁克秦挥手就要来打我，突然听得古惠欣叫道：“克秦你来了？我正找你有事呢。”
只见古惠欣站在门口正朝我们这方望着。
袁克秦立即屁癫光癫地小跑了过去，“嫂子，是什么事呀？咱们进去说。”
说着，袁克秦将古惠欣推进屋里，顺手关门。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他朝我看了一眼，一脸得意与狞笑。
我总感觉袁克秦笑得特奸诈，想知道他找古惠欣是什么事。
于是，我走了过去，侧耳细听。
袁克秦说：“嫂子，你别难过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排忧解难，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谁都知道现在袁家不详，但我为了照顾嫂子，可以连命都不要，哪怕死掉，我也要和你共同进退！”
古惠欣说：“克秦，你的话让我很感动。我找到克良的一个帐本，上面记载了克良借给别人一些钱，其中借给你十万，你能不能现在还，好解了我家的燃眉之急？”
袁克秦立即叫道：“不会吧，这帐本是假的，我根本没有借堂哥的钱啊。”
古惠欣说：“这帐本，应该不会错。现在我家一无所有，又欠下巨债，若拿不出钱，杨老板来了，恐怕……”
袁克秦语调一变，嘿嘿笑道：“那嫂子，要不这样……”他声音突然变小，我没大听清。屏息敛神，正打算细听，突然听到古惠欣连声说道：“不，不能这样！”
我心一沉，这是什么情况？
听得袁克秦说道：“只要你答应我，杨老板的事我帮你搞定。反正堂哥死了，你一个女人家，空着也是空着，不如……”
“你不用说了。”古惠欣打断了袁克秦的话，“我考虑考虑……”
“别考虑了，咱们现在就来吧！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你干什么？你……你别乱来……”
我怒火中烧，袁克秦他是要对古惠欣强来？
正准备冲进去，突然，“汪！汪汪！”大黄狗叫了起来。我担心让古惠欣知道我在偷听，忙躲了起来。
“嘎吱！”门打开了，古惠欣和袁克秦一并走了出来。
古惠欣边整理凌乱的衣衫和发丝边问：“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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