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该不该死
我走了出来，顺着黄狗叫嚷的方向看去，发现原来是杨老板？
两天时间还没到，这无耻的家伙就迫不及待地过来施压了。
“钱准备得怎么样了？”杨老板趾高气扬地问道，一双贼眼在古惠欣的胸前肆意扫描。
古惠欣拿出帐本说：“目前手头上钱不够，不过袁克良生前借出去很多钱，我收回了钱就还给你。”
杨老板慢腾腾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将钱收回来？”
古惠欣说：“我现在就去。”
杨老板眯着狡诈的小眼睛，毫不掩饰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去收钱？万一你跑路了呢？必须得留下一人在这儿。要是还不起钱，这房子，做抵押！”
袁克秦说：“要不我留下吧。惠欣，你去收钱。”
古惠欣点了点头。
“敢跑我就找人把这小子打残！”杨老板看了袁克秦一眼，恶狠狠地威胁道。
古惠欣叹了口气，便身便走。
我跟了上去，主动提议和她一起去，古惠欣同意了。
我们一连去了几家，对方都不承认借过袁克良的钱，只有其中有一家还有些良心，看古惠欣着实可怜，松口说确实借了一万，不过实在还不上，让我们宽恕几天。
及至黄昏，我们一分钱都没有收到。
“还有几个人？”古惠欣擦了擦额际的汗，脸色有些疲惫。
“最后一个。”我翻了翻账本，报出那个人的名字，“柴坨。”
“就是那儿了。”我指了指原处的一处破败的屋子，有些惊奇，“袁克良胆子挺大啊，看他这房子，就知道他没多少钱，还敢借他五万块？”
古惠欣默然无语，似乎内有隐情。
“叩叩！”我敲了敲门。
“谁？”门开了，一个粗莽的汉子赤着半身走了出来，他牛高马大，满脸横肉，满眼暴桀和不耐，盯着我们看了半响，粗声粗气地问，“你们找谁？”
这人正是柴坨。
我们才刚说了我们的来意，柴坨就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呸，那家伙死了，你们还想要钱？脑子没进水吧！”
我心中一怒，“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想打架？” 柴坨眯了眯眼睛，“就你那小身板，老子一拳，就能让你脑袋开花，脑浆溅你旁边那女人一脸，信不信？他妈的，当年老子还给过你饭吃，现在竟然来向我讨钱了？白眼狼！”
我低下了头，无言以对。
“是我叫他陪我来的。”古惠欣说，“不管怎么样，你借了袁克良的钱，得还。”
柴坨示威地扳了板手指，眼神在古惠欣身上流转一圈，突然变了主意，“不过，也不是不能商量。”
“袁克亮那早死仔见老子女人漂亮，非要睡她一晚才肯借老子钱。老子如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求也不过分。”他哈哈狂笑起来，目露淫秽，指了指古惠欣，“你陪老子多睡几晚，睡得老子安逸了，舒坦了，就还你们点，怎么样？”
“你欺人太甚！”我再也忍不了了，站起来就想揍他。
“走！”古惠欣深深地看了柴坨一眼，拉起我便走。
“你怎么拦着我？”我满怀不忿，“那王八蛋欠揍。”
“你打不过他。”
我撇了撇嘴，却不得不承认那是事实。我从小就是孤儿，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能有多好的营养？没长成个瘦骨嶙峋的干柴棒，已经是老天保佑了。不过我记得，我并没有吃过柴坨几口饭，反而常常遭他谩骂和嘲笑。
“没生气吧？”古惠欣看了看我。
我摇了摇头。
“那就好。”古惠欣叹了口气，突然道，“少杰，你觉得那柴坨，该不该死？”
自然是该死的，但我没法说。
“怎么不说话？他那样欺负我，难道还不该死吗？”古惠欣歪着嘴哼了哼，凉凉地道，“我啊，就觉得他该死。”
“别老说死这个字，不吉利！”我打断她的话，这几天死好几个人了，我听到死浑身就不舒坦。
“你心眼真好，不像……”她话说了一半，便住了嘴。
我没在意，心思飘别处去了，“唉，惠欣，你今晚怎么办啊！我们没收到钱，杨老板还在你家等着呢。”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要不，你到我家躲躲吧！”我说完，感觉这话有点怪，像是我想趁人之危，赶紧亡羊补牢，补充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好。”没想到古惠欣毫不犹豫答应了。
带着古惠失色来到我家，推开门的时候，我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第一次带女人回家，偏偏我家实在太穷，一点儿也拿不出手！
“让你见笑了了，家徒四壁，最值钱的就是它。”我指了指我的破床，“今晚让给你了。”
“那你睡哪里？”古惠欣看了我一眼，然后垂下眸，遮掩了所有情绪。
气氛一时暧昧起来。
我咽了口口水，舌头打了结，心火蔓延，各种迷乱的场景在脑中接连浮现。我好半天才压下旖旎的念头，回过神来见古惠欣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呆在原地，等着我的回答。我心头生了愧疚，她对我这般信任，我却在心底宵想着她的身体。
“我打地铺，你放心睡好了。”
“你真好。”古惠欣眼神暗了暗，幽幽叹了口气，“像你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多了。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给你找个老婆的事情吗？等这阵过去，我就给你介绍吧。”
“谢谢你。”我心头有些感动。她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谁都觉得，我这穷小子不配有老婆，娶了也是辜负别人，让人过苦日子。只有她不这样想。
“不过还是不用了。”
“怎么了？”古惠欣眼神闪了闪，“你是不是自卑，觉得自己穷？”
不是的，不过我不打算多做解释，便点了点头。
“你穷吗？有我这么穷吗？我现在可负债两百万呢。”她自嘲地笑道，然后又说道，“下次你觉得自己穷，不配有老婆的时候，就想想我吧。而且……谁说穷就没女人愿意嫁给你了？”
我哑然失笑，心道，只有你会这么想吧。其他女人，谁嫁人不首先看看对方家境如何，有多少钱？我摇了摇头，“还是不用了。”
为了避免她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我补充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噢？”古惠欣沉默了许久，才问道，“她是谁啊？”
“不告诉你。”我故弄玄虚，“你安心睡吧，我把门锁上，去你家看看。你没回去，不知道杨老板会怎么对袁克秦呢。”
“不用管他。”古惠欣说，“让他们狗咬狗好了。”
我惊讶地望向古惠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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