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唐双姝

在大唐帝国建立之前，大陆最为富庶的河洛地区，一直处于动荡和分裂之中。

        混乱起因于建木的覆灭。

        传说中神明降临建木，于倒悬天中创造了人类，驯化原生魔种为奴隶，建立了璀璨的文明。十二奇迹和朝歌城，是那个光辉年代神力和人力所能达到的顶峰。

        然而它们最终消失了，没人知道它们因何而消失。

        史书中关于那个时代最早的记忆，是封神战争。再久远些的故事，就模糊的让人怀疑是否真的存在过。

        当年人类君主帝辛不满受神明的掌控，与魔种结盟，反抗神明，神职者姜子牙奉命讨伐商纣。

        那场战争过后，神明陨落，十二奇迹毁于战火，朝歌城沉埋地下，记录太古至高智慧的天书化为碎片，散落大陆各处。

        曾经的辉煌轰然坍塌，只留下战争过后满目疮痍的大陆。

        流离失所的人类艰苦求索前方的道路。他们有的追随西去神明的脚步西迁，多半数滞留在了荒漠和冰原，大部分则南迁至三分之地与河洛平原。因神明陨落而重获自由的魔种，用暴力与人类争夺生存空间。

        数千年过去，残暴魔种对人类而言依然危险，魔种混血和人类之间的隔阂依然存在。

        大陆第一智者夫子，不忍心看着文明的成果逐渐流散殆尽，在朝歌城的废墟之上创建了稷下学院。

        无数个日日夜夜，稷下学子们孜孜不倦的研习魔道和机关。他们有的潜心学术，走遍大陆各处从遗迹之下挖掘出太古的遗存。有的受聘于各国王室，成为朝堂上的栋梁之材。

        随着李氏皇族统一河洛，建立大唐帝国，第二任帝王太宗驱逐境内暴烈魔种，收编长城守卫军，重修峡谷要塞，河洛之地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和平。

        机关术宗师墨子仿照昔日朝歌城的形制修建了宏伟的长安城和壮丽的大明宫。富饶广阔的国土中央，长安城傲然屹立，这是大唐强盛国力的证明。

        当朝女帝继位之后，重贤用能，励精图治，一时朝野安乂，四海升平，长安城更是成为大陆上人人心驰神往的梦幻都城。无数人慕名而来，一瞻雄城风采，沐浴盛世荣光。

        盛世的繁华是最浓烈的甘醴，人人长醉其中，不愿复醒。当初那些“女人怎能做一国之君”的论调，逐渐变得尴尬，衰微，直至无声。

        除却卓越的政治功绩，更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女帝的美貌。

        十五年前，年仅十四岁的武珝被地方官员进献给朝廷。当朝太史令夜观星象，谏言此女不详，必将祸国，加上玄庸太后芈月靠美貌专权的前车之鉴，武珝被囚于感业寺。恰逢是年太宗驾崩，继位的高宗进寺礼佛，对她一见钟情，当即下诏封为昭仪，赐名“媚娘”。媚者，即明艳端丽。她是皇城开的最张扬的牡丹，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却又畏怯不前。她是女皇，她的美丽高高在上，不可方物。

        而女帝那个多年来养在深宫的妹妹，因为鲜少见之于朝堂市井的缘故，显得有些神秘。

        当年她与女帝一同奉旨入宫时，尚在襁褓之中。女帝向皇帝陈述，女婴是其族中胞妹，因身体孱弱，希望能养在宫中。那些曾主张将女帝囚禁感业寺的大臣虽然对此感到怀疑，但皇帝已对这位昭仪情根深种到痴迷的地步，根本不加查证便深信不疑。再加上女婴生得粉雕玉琢，实在惹人怜爱，便被封为公主，从此留居宫中。

        据说这位小公主聪慧伶俐，深得二圣喜爱。美中不足的是天生患有心疾，八岁那年差点一病而亡，当时全长安城的医师都束手无策。万般紧急之下，公主被送到稷下，三贤者翻阅太古典籍寻找治疗方法，这才救了过来。公主在稷下疗养四载，三年前才重返长安。

        如今十五年过去，公主平安长大，生的姿容俏丽，温柔恬静，倒是与女帝大相径庭。

        曾有风流客醉后胡言赋打油诗一首：“牡丹倚槛华且媚，桃花凝露俏带柔。如斯春色不可拟，大唐双姝当若何？”然后被治安官狄仁杰以“言语轻薄皇室”的罪名请去醒酒顺便做点思想教育，关了三天小黑屋。

        但是大唐双姝的美名却从此传开了。好事者每每谈到这位公主，艳羡倾慕之余也总会叹息，小小年纪却固疾缠身，总归是世事难完满，红颜多薄命。

        如同大小乔之于吴，貂蝉甄姬之于魏。幽居大明宫中的两位美人，则是独属于大唐的。来到长安的异乡人，只听闻美名，却一面难求，只能从人们口耳相传的描述中捕风捉影，暗自在心中描画出美人的形貌。愈不可得，愈魂牵梦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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