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老同学相聚呼市

第四十四章  老同学相聚呼市

  内蒙商校是一所大学校，大熔炉。在这个大环境里，我们经风雨，见世面，在德、智、体、美、劳各个方面，全面的得到锻炼和发展。

三点一线的生活方式，周而复始。宿舍、教学楼、食堂是我们一天必须来往的路线。

  每当开饭前，食堂里就聚满了学生。在打饭窗口前排起长队，不管是男是女，都有敲饭盒的习惯。你看他们嘴里说着话，眼睛不时地东张西望，手中的饭盒也没忘记叮当地敲几下。这时候的大龄学生，也忘记了自己的年龄，身份，只顾着早一点打上饭菜，早点填饱咕噜噜叫的肚子。

  谁先买到饭，谁就能先占到好桌子。晚出来的没凳子坐了，就得站着吃。饭若不好吃，饭桌子上倒着一大推大米饭粒，馒头头上飞，地上跑，乱扔一气，一点不珍惜粮食来之不易。

  宿舍洗漱间的下水管经常堵了，脏水溢出地面。同学们在遵守校方规章制度方面，还是不够自觉。

  周六下午可以洗澡。洗澡堂在学校的锅炉旁边。男澡堂在左边，女澡堂在右边。有专人把门。里边设施很齐全。我们宿舍的姐妹们，除了身体不适的外，其余的都拿着洗澡用具去洗澡。

  我洗完澡回来洗衣服，想处理完个人卫生，明天到教室写信，看书。不能一到星期天就出去。

  晚饭后，校方在四楼举办大型舞会，通知各班参加。其实也就是通知参加舞会的同学，衣着要整洁，皮鞋擦的亮一点。

我们的舞还跳不好，又不在班里举行，不想去，到班级看电视。可是舞会传出优美的舞曲，又实在是非常动听，吸引着我和小贤，董娟，曹晓丽，付秀梅一同朝着舞厅走去。

  舞厅里有老师，有同学，也有本班的男生沈旭明和韩雪峰。他们是男生，不管会不会都敢下场跳舞，我们女的可不敢，站在圈外看他们跳。

二姐和于子先来坐一边了。沈旭明招呼于子跟他跳，韩雪峰过来让我和他一起跳，我还迈不开步子不想去，可是舞厅就是让我们跳的，我看一会也下去跳起来。

  一对老教师优雅地跳着舞，看上去很显眼。女老师头发都白了，男老师头发稀少，穿着洁白的衬衣，系着红领带，精神饱满，笑容永远挂在脸上，皮肤光亮。看他们的精神状态，真令人羡慕。这样的夫妻共舞，对我们来说，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我们不知道老夫妻姓氏名谁，后来女老师教我们《计划》课。她在商校工作十几年，教龄比我们的岁数都大，所以，她讲起课来我们都爱听，简洁明了，容易接受。同学们都愿意听这样老师上课。

  但也有不愿听的，新分配来的哲学老师，翻来覆去讲一个题目，就是讲不明白，同学们越听越糊涂，都不如自己看书理解来得快。下课后，理论水平高的葛厚辉同学，两句话就揭开了这堂课的主要内容。大伙听明白后，埋怨老师讲课水水平太差劲，直接影响着学生们的接受能力，从而影响着他们的最后学习成绩。

  韩雪峰是西部河套地区来的同学。他敦厚、豪爽，满嘴河套话，听着挺有意思的。他是个很重义气的男同学，在食堂打饭，看到本班女同学受外班男同学欺负，他定型来帮忙，不用说什么，光看他那粗壮的块儿头往跟前一站，就吓得惹事的外班男生悄悄的溜去。女同学过后感谢他，他却豪爽地说：“没事，以后有谁敢欺负你们，找我！”

  自此以后，他在班级中的地位逐步提高，论文化修养，他不及赵明德、满达、商云龙；但论豪爽仗义，他是数第一的。一个班级里，由性格各异的同学组成，有爱动的，有喜静的，有爱说爱唱的，更有少言寡语的。我则属于活泼开朗一族的。

  周日，早饭后，我拿着书本要去班级，在下楼的走廊里，碰到前来找我的兴安。

  兴安对我说：“老同学杜贵民，邀请你和张晓威，到他那里去坐一坐。他听说你来呼市了，挺高兴的！你们都是老三班的同学，你的面子真大呀！”

“我们在班级时还都是班干部呢。他邀请我，那还能不去呢？”我乐呵呵地返回宿舍，带上钱，跟同伴们打声招呼，就和兴安一到离开商校。

兴安在汽车上告诉我，他也是刚见到张晓威，小威都在中国政法大学毕业了，咱们还在这儿上学哪，感觉心里差一大截子。

“他有架子吗？”我担心地问。现在社会上的人，人的地位不同，精神面貌也就不同，很多大学毕业生，在老同学面前耀武扬威，神气十足，让其他在场的人心里很不舒服，事后都不愿意再接触。

“跟咱们老同学摆架子，是愚蠢的，他还没有。但人家毕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咱们上的是普通高等中专，感觉就是不一样。”兴安感慨地说道。

“小威连重点班都没有考上，竟能考上大学，心里真不服气。我们在校时，学习成绩比他可高多了”

  我低声和兴安说着话，农牧学院在哪里我一点也不关心，有兴安在，我才不操这个心呐。

  农牧学院在呼市的南边。从西门进去，笔直的一条人行路，两旁是一排排高楼。看样子是学生宿舍楼。过了四栋楼，在第五栋楼房的北边一侧。我们进去，来到杜贵民的宿舍。

  张晓威等人先到了。我先跟老同学“一家子”杜贵民亲热地握手，他的那双大手握的我手疼，脸上笑容还是笑微微的。

“哎呀，杜贵民，你的手太重了，我手都握疼了，刚见面你就报复我呀！”我大声地抗议道。逗得大伙都哈哈大笑了。

  贵民要给我介绍周围的人。他说：“你看看，这屋里，除了我和兴安以外，你还认识谁？”

我仔细地看一遍，都不认识。

  张晓威笑呵呵地伸出手来，同我说：“老同学，怎么把我忘得这么惨呐？连个印象都没有了吗？”

我记忆中的张晓威又黑又瘦，不爱说话，个子也没有现在高，头发也没有现在这么整齐，衣服就更不用说了。再看看现在的他，西装革履，头发梳理的非常帅气，个子也长高了，昔日那穷酸学生的样子一点也找不到了。更重要的是他变白了，不胖不瘦，身材刚刚好。

“对不起，小威，你变化实在太大了，咱们有六七年不见了。今天见到你真是不敢认出你了。要是在大街上走对面，恐怕咱们都认不出来了。”

  张晓威笑着说：“你不认识我，我可得认识你这个老同学。同窗共读的情谊，哪能说忘就能忘呐”

“是啊，我们几位同班老同学，能相聚在这美丽的呼和浩特市，真是像做梦一样啊！”

  我乐滋滋地同其他几位年轻人握手。张晓威领着他大学同学好友李志领一道来的。他瘦高个子，穿套灰色西装，我们握手互致问候，以后在与老同学张晓威的相处中，与志领相处得非常好。

  在这时，我还认出在场的另一位小学同班同学佟树和。是甘河镇小学一年至五年的老同学。坐在我的斜后桌，常淘气地踢我的后座椅。在这儿意外地相遇，彼此都很惊喜，佟树和也万万没想到，能和这次聚会的女主角认识，还是老同学，更使得他兴奋地神采飞扬。

  我一时间成为众同学中的女骄子，与我说话的人很多，兴安在一旁看着，有时和贵民说着话。

  贵民的好朋友也在场，给我介绍过，可是人多，我眨眼的功夫就给忘了。以后说话只好省去姓名。

贵民是中专毕业后，又职工升学到内蒙农牧大学里的，也是刚来呼市。他中等个子，身材稍胖一点，还是上中学时的那样笑眯眯的模样，也穿着一套暗条深蓝色西服，白衬衣，系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举手投足透着稳重大方，具有大将风度。

  他的宿舍有四十多平米，长方形，周围是床，中间空地大，同宿舍的同学都知趣地让开了。我们正好在一起无拘无束地交谈。

“小威，你都大学毕业当老师了，我们才升上来学习，相比之下，我感到很惭愧呀！”我说道。

“老同学，你们不远千里来到这学习深造，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们的求学精神，真让我和志领感动。我们互相学习，别总提以前的事情了”小威很会解释地说。

贵民岔开话题，放开录音机，优美的舞曲萦绕着整个房间，爱跳舞的男士们，情不自禁地脚点着地打起拍来。

“跳舞。跳舞。开饭还早一会呢。”贵民招呼大家伙。

  佟树和第一个邀请我跳舞。他的舞步轻，舞姿优美，看上去是个舞迷。跳探戈舞比商校还多两个姿势。我跟着学，笑容温柔，一曲终了，坐到床边休息。

  舞曲又传出慢四步，兴安过来邀请我跳舞，我比跳探戈舞强多了。与兴安共舞，他的气息热流传到我的全身，爱意浓浓，荡漾在心头，仿佛是陶醉在梦中仙境里一般。然而理智是神圣的，一曲舞罢，我又轻轻地回到原位置上，尽量地保持女性的稳重与矜持。

  中午，贵民和他的朋友从外边买回一些熟食，又到食堂打来几样热菜，及一大塑料袋馒头，把两个桌子合拼一起，这就开饭了。

酒有啤酒、白酒，男士们先倒上白酒，给我倒一杯啤酒，贵民提议：“来，为老同学相聚青城，干杯！”桌上所有的人碰了第一杯。

  满桌子的菜，有凉的、有热的、有罐头、有熟食、还有大葱蘸大酱，老同学想得可真周到。

小威、兴安、佟树和等同学都拿起大葱蘸上大酱，大口地吃起来。这东西平时是不能随便吃的，嘴里有臭味。在东北我们老家这是家常菜，顿顿少不了。男生们津津有味地吃着，比吃什么东西都香。

  “来，为咱们女同胞荣升到内蒙商校学习，大家干一个！”小威站起来提议道。

  我站起来，端起啤酒杯，先与张晓威碰杯，然后又挨个碰一下酒杯。朋友们嘴里说些赞美的话，把我说的合不拢嘴。我一个劲地说“谢谢”。此时，我已经喝了两口杯啤酒了。

  我作为酒桌上唯一的女性，也不能落在男士的后头，这回该轮到我提议了：“能在呼市和各位老同学，好朋友相聚，我非常激动，谢谢各位，有缘千里来相会。干杯！”

“来来来”佟树和在我旁边大声地迎合着。喝完后，又拿起白酒对我说：“咱们才是老同学，咱们认识那会儿，他们还不知道在那儿哪。咱们上学那会儿，还为一块橡皮干架呐，来，咱俩干一个吧！”

  论认识早晚，他们谁都不能比，不过啤酒换白酒，我还真不敢潮弄，但为了老同学的面子，我还是一扬头喝下去了。

“哎呀，海量啊。咱老同学就是行。再干一杯！”他不由分说，又倒一杯。

  这回我可不敢喝了，再喝就可能醉了。我举杯向兴安求援，兴安刚要接过来喝，佟树和不干了，他不明白我为什么把酒递给兴安，而不是递给其他人。

  我解释说：“我不能再喝了，请他帮忙吧。”

  贵民在一旁嘿嘿地笑，他最明白其中的内情，我们同窗共读好几年，又一直以“一家子”相称，哪能不知道我和兴安的关系呢。

给兴安的酒，树和不让喝，他们都是交校的同学，又是关系特别好的伙伴，所以闹着玩，就是蹩着不让喝。我接过酒杯，倒给贵民酒杯里，“一家子，帮喝了。”这回佟树和没话说了。贵民看热闹多喝一杯酒，嘴里嘟囔着，不喝也得喝了。谁叫一笔写不出两个“杜”哪。

  同学情，老乡情，浓浓的情谊溢满酒杯。今天春风得意的时代骄子，兴安宠儿，相互吹捧着，相互鼓励着，情谊融融，笑声朗朗，彼此心中都非常激动，精神振奋。

  从他们嘴里得知，吉文在呼市学习深造的同学还有内蒙医大的周慧敏，内蒙财院的孙刚，和内蒙银行学校的于桂芹。

  贵民兴奋地说：“将来我们这些人毕业了要是能回到家乡的话，那可就不得了。学什么的都有。到那个行业都有我们的同学。十年八年之后，咱们就是企业的主人。家乡今后的发展壮大，全靠我们这些人了！”

  小威说：“咱们家乡经济太落后了，太穷了。内蒙在全国来讲，就是倒数，咱们家乡更是倒数。“老少边穷地区，咱们鄂旗就占了三个，就差不是老区。我们家乡除了林业资源外，其余的啥也没有，既不靠海，也不靠经济发达地区。经济要想发展上去，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几位毕业回去，要为家乡多做贡献，替我们回不去的人多尽尽孝心。”

“家乡经济振兴，靠的就是我们这一代年轻人。尤其是你们职工升学上来的老同学。让我们为家乡的繁荣发展，为我们的锦绣前程。共同举杯。喝！”兴安提议道。

“干！”我们最后举杯，立下豪言壮语，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为家乡的富强发展尽我们的绵薄之力！

  分手的时候，张晓威邀请大伙哪天去他的内蒙政法学校聚会。他介绍说，他的住所较大，众人应和着，走出宿舍。

  兴安怕我回不去准备送，佟树和也要送，小威开口了，“还是让我和志领代劳吧。我们顺路。”

小威到呼市时间也不长，但他和志领是男士，保护女生也许是他们的神圣职责。故出了农牧学院的大门，我就和兴安和佟树和挥手告别。

张晓威一直送我到商校门口，我请二位到我宿舍坐一会，熟悉一下环境。小威指给我说：东北角不远处就是他们政法学校，离的真不远，步行十分钟。以后我常去小威那里闲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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