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季念一从国际部回去以后，袁嘉翊在微信上问季念一是不是认识俞白，季念一当天晚上情绪不是很好，没有回复。醒来之后，她觉得这是她和俞白的私事，没必要向一个外人解释，因此也就作罢，袁嘉翊也没有再追问。
元旦节，俞白他们学校连着放了三天假期，季念一他们学校继续补课。这三天，俞白几乎都用在了季念一身上。
他每天提前订好不同的餐厅，等季念一中午和下午放学，就带她出去吃饭，吃完饭后再把她送回学校。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跨年那晚的事，一个不想，一个不知从何说起。季念一不是那种揪着一件事就歇斯底里的人，如果有心结，她只会埋在心里，除非俞白主动解释。虽然还没争吵他们就和好了，但季念一还是不懂那晚俞白的反应为何如此反常，相处这么久，他不像是没有责任心，不肯承认自己有女朋友的那种人。
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他当时应该还在意自己的前女友，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开始了一段新的恋爱。
所以，俞白心里还是有周梓怡是吗？
哪怕分手了也在乎她的情绪？
……
大年二十八，一中高三年级才开始放假。
那天放学以后，季念一自己先回了学校附近的出租屋收拾东西，等第二天一早爸妈开车过来接她回家。
晚上九点，俞白打电话叫她下楼。
季念一出了公寓楼，街边一辆车按了按喇叭，俞白降下副驾驶的车窗，示意季念一上车。
季念一上车后，俞白熟稔地替她撩开额前的碎发，又揽住她的后颈，探上前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带你出去玩儿，去吗？”
“现在吗？”季念一面露难色，“可是我爸妈明天一早来接我回家。”
俞白手指有规律地敲着方向盘说，“明天一早肯定送你回来。”
“……去哪啊？”
“秘密，跟着我走就对了。”
季念一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点点头答应，“走吧。”
俞白替她系好了安全带，又从后座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到季念一的怀里，里面有矿泉水，酸奶，水果拼盘，零食。
俞白启动了车，调出轻音乐，说：“饿了先垫垫肚子，路上睡会吧，到了叫你。”
“嗯。”
季念一喝着酸奶，不时地打量俞白开车的样子，他好像是在拍写真的模特。
俞白专注于路况，时不时地瞄一眼车前镜。一身oversize的卫衣，将衣袖挽至手肘下方的位置，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和小臂，一双长腿慵懒随意地弯曲着。打方向盘的时候，他的小臂肌肉线条会因为用力变得更加明显。等红灯时，他又略微有些出神，喜欢将左手手肘搭在车窗上，或者用拇指摸摸自己唇。
一路平稳。季念一一会儿看看车窗外的夜景，一会儿看看俞白开车的样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她再睁眼时，车内暖气适宜，自己身上搭着俞白的外套。
季念一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车流明显比市区里少了很多，她转头问俞白，“我们出城了？”
“嗯，马上就到了。”
没多久，车开进一片度假区，面前是一整排依山而建的玻璃屋。
山上的气温明显要比市区要低一些，俞白下车后紧紧地圈住了季念一，揽着她往前走。
刷卡进门，季念一打量起民宿。房间的卧室是270度的玻璃屋，床头对着三面超大的落地窗，拉开窗帘就能看见山景。虽然晚上黑乎乎的，不难看出窗外的景色不错。屋子里设施齐全，还设有茶室，私人温泉池，开放式厨房。
山间的夜，万籁俱寂，这里像是被城市遗忘的仙境，古朴幽静，仙气十足。
俞白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茶几上的香薰，一把捞过在屋子里四处乱逛的季念一，两人一起跌坐在沙发上。
他一手揽住季念一的腰，一手拖起她的臀，调整了一下坐姿，把她稳稳地放在自己的腿上，又用鼻子蹭了蹭季念一的脖子，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说：“陪我看会儿电影？”
“好呀。”季念一捏了捏俞白的耳垂，“看恐怖片么？”
“？”，俞白显然有些吃惊怀里软糯的女生竟然提出要看恐怖片，尤其窗外边还是深山老林。
俞白把遥控板递给季念一，让她自己选电影。别墅里有投影，连着网络电视，所以电影都挺全的。
季念一选了部招魂，俞白惊讶地挑了挑左眉。他以前看过这部，记得大概的剧情，没想到季念一上来就挑这么猛的片子。
挺好，看害怕了晚上说不定还会紧紧地搂着自己睡。
俞白关了屋里所有的灯，只留下桌上的香薰蜡烛在燃烧，蜡烛在黑夜里奋力地向上窜着，与这夜色共舞。
关了灯，气氛更显恐怖。俞白搂着怀里的人安静地看着电影，时不时地瞥一眼观察她。季念一看得很专注，看到恐怖镜头也没什么小表情，似乎并不怎么害怕。
俞白疑惑地出声，“你不害怕？”
“还好吧”，季念一嘟嘟嘴说：“大概能根据背景音效猜到什么时候会出现恐怖画面，有预判也不觉得有多恐怖了。”
“……”
真不害怕？
俞白听完，瞬间起了坏心思，忍不住想逗逗怀里的人。电影里，一家人住进一座旧宅，这座旧宅总是接二连三地发生一些离奇的事。电影里的母亲经常蒙着眼睛陪自己的女儿在屋子里玩捉迷藏，女孩儿可以拍三次手让母亲猜测她的位置。
这天，孩子们都睡了，母亲却听到了拍手的声音。她仔细查看，发现紧锁的地下室的门打开了，母亲以为有孩子藏到了地下室，于是前去查看。进入地下室查看一番后，并无什么怪异之处。等她想要返回时，地下室的门却猛然被关上，母亲被关在了地下室里……
电影演到这，俞白想起了后面的剧情。母亲在地下室里找到一盒火柴划着，火柴在黑暗里发出一缕微光，她借着这微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此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却在母亲的耳边响起。她对这个母亲说，我们来玩躲猫猫拍手吧，于是母亲的耳边突然出现了一双手，并响亮地拍了两下。
于是乎，当电影演到这时，俞白坏心一起，等着时机，等“女鬼”拍手的同时在季念一的耳边也拍了两下……
季念一没想到现实中也出现了拍手的声音，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惊叫连连，一把抱住俞白的脖子，整个人面对着俞白，岔开腿跨坐在他的身上。
俞白感受到怀里的人在不停地颤抖，嘤嘤地发出一些哭咽声，他不停得拍着季念一的背安抚着说：“我错了错了错了，不该逗你的。没事了啊一一，没有鬼，刚刚是我在逗你玩。”
季念一的眼睛里盛了一点泪光，映衬着黑夜显得格外的亮，她气极了，双手捏着俞白的脸颊出气。
俞白不停得拍着季念一的背，又吻了吻她的脸颊说：“错了，真错了。”
说完，他把腿上的人放倒在沙发上，不停得吻着，以转移她的注意力，好让她忘掉刚刚恐怖的剧情。
电影兀自放着，但已没人再专注了。
这晚，屋里只有一张大床。两人洗漱之后，季念一也不再扭捏，上床和俞白躺在一起。两人在黑夜里亲了又亲，后来季念一甚至觉得嘴唇被亲得有点肿。
俞白的手隔着衣物胡乱摸着季念一，似乎又不满于此，趁着她被亲得迷迷糊糊之际，手从她的衣摆下方伸了进去。
俞白一会亲亲她，一会揉揉她，怀里的人软得不像样，他的颜色逐渐变得深沉。季念一明明白白地看着那本如一汪清潭的眼睛，逐渐像染了墨一般，黑墨滴落在水面向四周晕散开来，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俞白的动作忽地停了下来，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平复着情绪。
长时间沉默，季念一在俞白身下有点不安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时，俞白原本撑在季念一耳旁的手肘放低，趴低了一些，嘴紧贴着季念一的左耳，低声警告着，“别乱蹭。”说完，亲了亲她的耳蜗和耳垂。
季念一瞬间明白刚刚俞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
季念一害羞得把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不肯让俞白瞧见。俞白下床冲了个澡，再回来的时候取了浴室里被打湿的毛巾，又帮她揉了揉手腕。他把趴在床上的人连着被子一起捞进怀里，前胸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吻了吻她的后颈说：“睡吧。”
一晚无梦。早晨六点，俞白就叫醒了季念一。吃过早饭，两人就启程往回赶。
天光微亮，飘着毛毛细雨，山间笼罩在一层薄雾里。车随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下，雨滴敲打着车窗，从某一处静悄悄地滑落下来，一路汇合着雨珠，最后又消失不见。车里放着billieeilish的sixfeetunder，空灵又悸动。
在天光刚启的早晨，两人看着雨落和薄雾，觉得这山间寂静，却并不显孤独。
这一天美好得不像话，如果季念一没有看到周梓怡给俞白发消息的话。消息发过来的时候，俞白正专心地开着车，季念一瞥到中控台上因为消息提示而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显示周梓怡连着发来三条微信，因为手机设置，消息内容不得而知。
如果没有后面这点小插曲的话，这个年末应该会更圆满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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