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怀疑坐实

沈清城早朝时候心情还可以，一来是昨晚餍足一番，二来是秦施颦今早格外温柔顺从的模样，然而这份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皇上，敬桥县暴动之事还未平息，您是如何打算？”一般来说很少有大臣敢直接问出这个问题，沈清城一眼扫过去，果然，是先前沈清北的部下全大人，在沈清北入狱之后就被贬为了四品官，大概是在沈清北的授意之下而蠢蠢欲动。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让沈清城想起昨晚上秦施颦坦白的事，鉴于对秦施颦的信任，他很难想象她不会委曲求全地欺骗自己。

        暴动是若是秦施颦安排的，那自己如何能够处置？他是万万不会伤到秦施颦半分的。

        “听全大人的意思，莫非你是有了好的计策？”沈清城却也不是那个任人揉捏的新帝，咬牙笑着问出这句话，在下面听的人不禁捏了一把冷汗，那位全大人也没有想到沈清城在短短几天就成长到如此地步。

        “额……”全大人也只是经过授意才斗胆问出这么一句话，沈清北当时也只是说了要为难沈清城，却并没有说要怎么回应他的逼问，所以一时有些哑然，“微臣怎么敢擅作主张，只是担忧罢了。”

        “全大人果然是心系天下的好臣民。”沈清城轻巧一笑，说出的话并不是那么轻巧，小小一个文官竟然也能心系天下大事？说出去岂不是让人想了歪处去，这冒犯圣上的罪名他可背不起。

        他的头几乎要埋到地底下去了，声音不自觉带了一点颤抖，“皇上，微臣愚钝，还请您莫要在意。”

        人都犯到他头上了，还说让他不要在意？

        “全大人一番赤诚之心朕自然明白，难得大人有这样的心思，不如朕就给你一个机会，秦公公，”沈清城皮笑肉不笑地唤了一声，一旁候着的秦公公闻言站出来应了一声，“是。”

        “朕宣布，从今日起，全大人就是郊县县令了。”

        朝堂上一片静默，郊县，可想而知有多么偏远，这下要是真的过去做了县令，那就连四品都不是了。那全大人一听，当即面如死灰，原本就是指望沈清北出来之后能够让他官复原级，谁料到现在沈清城比沈清北预料中的还要有主见，几句话就让他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

        他这一出，朝上蠢蠢欲动的大臣们也不敢在轻举妄动，站在人堆里一动不动。

        场面是暂时压下去了，但是这件事不解决总还是会成为别人手里的把柄，难道真的要把秦施颦供出去吗？

        他绝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刘大人，你的进展如何？”当初把这件事交到了他的手上去做，如果真的是秦施颦安排的，他没有道理不知道，与其说是询问进展，不如说是变相的试探。

        刘炳哪里知道他的心思，更何况秦施颦那计划也只是临时起意，并没有来得及通知刘炳，现在他被问起，自然也就实话实说，“已经基本上掌握情况了，现在只需要进一步取证。”

        其实人证物证俱在，只是他还没有请示秦施颦，这事还是要和她商量之后才能定夺。

        不是信不过沈清城，只是大事还是惯于请教秦施颦的意见。

        “刘大人办事果然麻利，才短短一天时间就能摸清对方底细。”沈清城这句话看似夸奖，但刘大人凭着多年的经验瞬间就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只是他丝毫不知道沈清城的不满来自于哪里。

        莫非是知道自己没有说实话？没道理啊，这件事是弦月协助他调查的，按理说弦月应该也只会告诉秦施颦。

        大概是心情不好吧，近日他的心情原本就反复无常，刘炳暗自思索一番，最后只能归结于这个答案，而他却不知道刚刚一番实话实说被沈清城误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短短一天就能调查清楚别的大臣弄不清楚的事，他原本不相信秦施颦参与了这件事，现在也不得不相信了。

        这让沈清北在他心中岌岌可危的信任又重新站稳了脚跟，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关于秦施颦的事他大概是没有欺骗自己的。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往日的温馨再回忆起来都变成了可笑的闹剧。

        “皇上谬赞了，为皇上分忧本就是微臣应该做的事。”尽管心中诸多疑问不解，刘炳仍旧没有忘记朝上礼仪，恭敬地一拱手，回答得颇为沉稳。

        沈清城俯瞰着刘炳，恨不得当着众大臣的面问他是否在暗地里帮助秦施颦谋划他这帝王之位，但到底是忍住了那股子冲动，“哪里哪里，刘大人太过谦虚了，既然暴动之事基本尘埃落定，那朕也就不必操心了。”

        不料刘炳并没有退回到队伍里的意思，反而是又往前迈了一步，铿锵有力，“臣还有一事启奏。”

        看他往前的动作时，沈清城就心头一跳，一听到他开口大概就能猜得到他是为什么事启奏，果然，“宿王爷的行刑日期已经一拖再拖，若是再不执行，恐怕难平天下人之口啊。”

        呵，沈清城几乎冷笑出声，下了朝有秦施颦逼迫，上了朝刘炳也不放过他，当真是要逼得人没有后路可退。

        “此事朕自然会深思熟虑，明日再给刘大人及诸位大臣一个答复如何？”越是逼得如此紧迫，沈清城就越是不想如他们的意，无视刘炳还想开口说话的意图，直接拦截了他的话头，“那今日早朝就到此为止。”

        “臣恭送皇上。”众大臣也都是察言观色之辈，见他面色不好，只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就先暂且放下。

        下了早朝的沈清城刚走到寝宫前，就看到候在门口的弦月，以为是秦施颦派她过来邀自己去凤栖宫，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冷漠地说了一句，“让皇后不必等了，朕今日政事繁忙。”

        他现在实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秦施颦。

        弦月身形动了动，看那样子像是要提醒沈清城什么，但是沈清城没有理会她，径直往里头走，发现弦月没有离开的意思，又顿住脚步，“你怎么还不走？”

        “属下……”弦月刚要说话，就被屋子里面的一个声音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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