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浴血杀敌

而时间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机会，不过两日，尧珏便披麾戴甲，决意亲自上马。

        “国主大可派得力干将，为何要挂帅？”践行礼上，身为国母的秦施颦自然是要出席的，行礼之间，她略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这般对战，国主应当驻守在朝，以随机应变。

        尧珏望着她，摇摇头无奈一笑，“我有多重视这场对战，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玄子的威名可是大家都听闻的。”

        纵然秦施颦对他无心，能把人留在身边已是足够，但若是连这份足够如今都要被人恶意拿走，他是万万不赞同的。

        更何况，那玄子也不是好对付的主。

        这一去，不知要何时才能回来。

        “你好好待着，保护好自己。”尧珏敬完最后一轮酒，重新回到秦施颦面前，而秦施颦思绪被他前一句话牵走。

        沈清城派出的玄子？

        也是了，玄子的能力她是清楚的，正如她所说，国不可无君，沈清城这么做的确是上策。

        但，有对比就会有差距。

        尧珏为了她，不惜以自己生命做赌注，而沈清城，牢牢记住了自己的话。

        她该是高兴的。

        一年，也该淡忘那些了。

        只是这么宽慰着自己，心中郁结没有丝毫疏解。

        当时一心离开的人是她，现在她又有什么理由埋怨不满？

        “施颦？”尧珏的唤声拉回她的神志，“怎么心不在焉额的，身子不舒服？”

        这个男人，在她面前总是格外体贴，体贴得让人只想逃。

        “可能是昨晚受了点风寒，总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这一年过去，她多少也是有变化的，心软了许多，不忍伤害尧珏，顺着他的话胡乱扯了谎掩饰过去。

        尧珏神情立即紧张起来，连忙扶住她坐在一边，语气里满是嗔怪心疼，“怎么不早说，不然就歇着好了，这践行也不是非来不可。”

        这个人啊，和自己说起对战的时候胡乱猜测吃醋，末了又忍不住关心。

        “没事，休息一日便好了，时辰快到了，你且放心去。”她不会私自离开。这是她话里隐藏的承诺。

        尧珏深深看她一眼，点点头，“等我。”

        他的话和她承诺的分明就是两个意思。

        明知这是不可能的。

        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期待不可能的事呢？

        而秦施颦只是颔首应承下来。

        战鼓震天，尧珏一撩战袍，在众人的目送下缓步向外走去。

        这一场仗，总算是来了。

        两军交战，沈清城这边到底家大业大，人数几乎多了一倍，远远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雷霆之势不免让人望而生畏。

        尧珏凭着对秦施颦的执着，半分不敢松懈，时时刻刻提高了警惕。

        而玄子，心心念念着那月余的休假，也说什么都不肯回到营帐里，就连休战都盯着对方。

        这一场恶战持续了足足两月，双方士兵损失严重，精力大降，尤其是尧珏这一方，在众多共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殒命之后，副将忍不住带着众士兵的愿望去和尧珏商议。

        “国主，”副将一拱手，尧珏正在察看周围地势的地图，头都没有抬，随意回了一声，副将“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尧珏闻声扭头，见他垂头跪在地上，心中大致明白所谓何事，副将吞吐开口，“兄弟们都疲乏了，再这么下去，只是白白送命啊。”

        临国本可偏安一方，只是尧珏一意孤行，非要和沈清城的王朝一争高下，主子发话，他们岂敢不从，但兴师动众，劳神伤财，就为了一个心根本不在他身上的女人，未免太不值了。

        早就清楚部下对秦施颦多有疑义，尧珏目光一沉，绕过秦施颦的话题，“即便寡不出兵，那皇上也不会就此撤兵，除非我们俯首称臣，沦为他的藩郡，到时我们便是一丁点的自由都没有了。”

        他说的自然在理，副将也不是不知，只是将士真的再禁不住耗了。

        “可是……”反驳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被尧珏沉声打断，“好了，就这样吧，前进是死，后退是死，拼一把，绝地反击又如何？”

        那句“您将将士的性命置于何地”在副将的喉咙里滚了滚，终究是默默吞回到肚子里。

        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尧珏显然心意已决。

        稍作休整，尧珏带着所剩不多的人马再度返回战场，那边玄子已经严阵以待，细数过去，两方军马竟然相差不多。

        这必然不是他们真实人数。尧珏心中一紧，他莫不是派了另外一队从背后伏击？正要重新安排，就听到玄子朗朗解释，“国主莫要多想，本将不过是为了公平起见而已。”

        这两月的交战，玄子对尧珏愈发佩服，当初苏白冉为了执行秦施颦交代的任务，和尧珏私下接触过几回，那时他也只是朦朦胧胧的印象，觉得这个人可能会很厉害。

        但真正在战场上交战之后才发现，这个人岂止是厉害。

        能把一个弹丸小国发展到与沈清城整个王朝抗衡的地步，必然不俗。

        只带旗鼓相当的人，不过以示对尧珏的尊重，虽然这尊重在敌军眼里颇有些侮辱的意思就对了。

        尧珏心中是明白他的用意，只是多少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劳你有心了，只不过苏将军带这么些人出来，就不怕力不从心吗？”论骁勇善战，他们自然是比不过尧珏训练的这支队伍，更何况，经历了那么久的对战，最后留下来的这些必然是个中翘楚，都不是好对付的人。

        玄子倒没有很在意，“但见分晓。”

        战前来往招呼是礼仪，俗话说，先礼后兵。玄子纵然满是自信，但也不敢掉以轻心。尧珏紧握长剑，两个月的风霜让他的脸沧桑了一些，眼圈下透着疲惫。

        “咚咚咚——”战鼓擂起，玄子和尧珏一声令下，嘶吼声在空旷的疆土上响彻云霄，鲜血四溅，男儿们杀红了眼，有不少已经满身是伤，还撑着一口气，挥舞着兵器，想要多杀几个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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