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敲定人选

若是你此时开口说自己最合适，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牵你的手。

        心中这么想着的沈清城虽然知道自己不过是奢望，然而手还是不由得紧紧捏住了龙袍一角，眼神也跟着绷了起来。

        “本宫以为，”秦施颦绕开沈清城的眼神，望着那一干满怀希望的大臣，微微弯唇，端庄之余又有些可爱俏皮，“刚才大臣们推举的人呢，本宫也都多多少少见过一面。”

        此话一出的，各个出声的人心里一惊，这其中夸大的成分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水，更何况是见过人的秦施颦？

        一面又觉得秦施颦果然有手段，有好些个人连他们都是七弯八拐打听到的，她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

        “综合来看，本宫以为有三人可慎重考虑，”秦施颦也不拐弯抹角，“一是前兵部尚书刘炳刘大人的侄女儿，二是户部尚书的表妹，三是丞相的妹妹。”

        这几人姿色不凡，又从小习得百般女工技艺，家中亲戚上下数三代都干干净净，平日为人谦和有礼，做了皇后也不会刁钻难缠。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阵遗憾神色，倒是被点名的三人，除了刘炳不在，苏白冉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外，户部尚书脸都给吓白了。

        或许这对别人来说是天大的福音，对只想安安心心做官的户部尚书来说就是天大的灾难。

        后宫水多深，他就算没有亲身经历也可以想象。

        再者，秦施颦之所以选择他家小妹，也是看中了他家的平凡温和，即便做了皇后，也免不了被别的妃嫔暗害，他不愿意多担这么一份心。

        “多谢太后厚恩，”户部尚书急忙站了出来，言辞恳切地回绝，“但自家小妹毕竟不是名门出身，恐怕难当此任，怕有辱皇室威严。”

        “什么时候我们皇家也变得只看人背景了？”沈清城沉声发问，户部尚书身子一抖，俯身下去跪在地上，“微臣不敢，但小妹的确不适合。”

        认错是认错，否决也是否决，这要是继续强人所难，就显得他气度不够。

        “既然爱卿如此坚持，朕也不会强人所难。”沈清城倒是好说话，最好到最后都选不到人，“你退下吧。”

        这就还有俩人。

        沈清城扫了一眼苏白冉，示意他说点啥来断了秦施颦的念头，苏白冉会意站出来，深深鞠上一躬，“皇上，微臣妹妹倒是从小就往这方面培养，”鲜少有人如此直白裸露地说出自家意图，沈清城脸色一变，苏白冉难道真的要顺着秦施颦的话把她妹妹推上来？

        不只他一人心生诧异，平日和沈清城作对的大臣也满脸惊惧，他现在本来就是大权在握，等他的小妹成了皇后，岂不是一人独大？

        “不过，”他话锋一转，露出一个极为狡黠的笑容，“不过身为她的兄长，微臣自然是舍不得将她送入龙潭虎穴的。”

        啧啧，分明是众大臣争相抢夺的位置，到了他们这儿就成了烫手山芋了。

        沈清城对他的拒绝言辞感到很不满，但是对他拒绝的态度很是满意，点点头，“既然丞相不愿意，那朕也不勉强了。”

        这下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沈清城悠悠地将视线转向秦施颦，刘炳不在场，也无法过问长辈的意见，现在就看秦施颦怎么说。

        迎上沈清城的视线，秦施颦缓缓开口，“刘炳刘大人的小侄女儿，与本宫年龄相仿，平素本宫也当半个妹妹疼，这点主张本宫还是能做的。”

        “那太后的意思……？”沈清城心中隐隐腾升起不安，看她这样子……

        “本宫以为可以。”秦施颦一语定乾坤，大臣连哗然都来不及，愕然接受着这一转折，中间的感情他们是不懂，只是知道这绕来绕去一圈，最后这后位又落在了秦施颦的掌握之中。

        沈清城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秦施颦的态度倒是坚决。

        “好，”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么个字，随即挤出一个并不算笑的笑意，“既然太后如此推崇，那便按照太后的意思来好了，不如太后一并确立了时间吧。”

        在这样的时候，那小侄女的意见已经不重要。

        秦施颦的视线移开，落在鎏金的椅子上头，又转了转，落在沈清城的脸上，“时间不急。”

        不急。

        定下来了，就不急了？

        你就这么怕我缠着你不放？

        “好，不急。”他都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如何，只在匆忙之中扫到了苏白冉戏谑的神色和秦施颦的躲闪。

        算了，都到了这一步，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那就如此吧，散朝。”沈清城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再去管这些破事了，他的一腔热情早就在漫长的失望期望中被消磨殆尽。

        人生本不必太过圆满。

        秦施颦坐在幕帘后头，一动不动，面上风平浪静，袖子下的手都快把衣服给捏碎了。

        “太后，不走吗？”苏白冉特意留到最后，缓步踱到秦施颦的面前，笑意不减地开口，秦施颦横了他一眼，这人当真是，自从被沈清城揭穿之后也就愈发不把尊卑放在眼里了。

        “苏大人有急事就先走吧，免得迟了又被人找过来了。”秦施颦也不是善茬，加之心情不善，也就没什么好话。

        苏白冉朗声一笑，转身离开之际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何必推出去之后又来惋惜？”

        也不等秦施颦回答，兀自离开，最后独留秦施颦一人端坐在大殿上。

        沈清城竟然也没有管她。

        当真是寂寞。

        费心费力，不过是为他人做嫁纱，还是她一手执掌。

        “主子……”弦月看不过去，只好小心挪过脚步，轻声唤了一句，秦施颦蓦然回神，收起满腹思绪，冲她柔柔一笑，“我们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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