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春夜
阮苏捧着少年的脸，一下一下地落在少年的唇角。少年觉察出不对，他按住阮苏的腰，不让她继续往身上蹭。
少年闻了闻酒坛子，脸色一冷，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卫九，他早晚把他的头拧下来泡酒喝。
阮苏的脸越来越红，声音也越来越软：“我难受……”
少年被她一声声喊得也有些不对劲，他捂住阮苏的嘴，安抚道：“忍一忍就好了。”
阮苏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忍，她只知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她现在难受的厉害，只想要眼前的这个绝色少年郎。
少年感觉掌心一阵濡湿，那股子痒意从掌心一直传到了心里。阮苏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又颤颤地蹭到了少年的身上。
“你帮帮我……”
阮苏再难受也只是亲亲蹭蹭，她并不知道该如何除掉身上奇怪的紧迫。少年虽然没喝那坛子酒，但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所幸他还有几分理智：“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阮苏声音有些发颤：“哪里不好？”
少年也说不出哪里不好，怀中人娇弱柔软，明明轻易就能推开。少年看着她绯红的面颊，一双眼睛像是浸了水，映着他一个人的倒影。
他为什么要推开呢？他只是在她面前装了几日良善，可并不是什么纯善少年，送到他面前的猎物，绝没有放过的可能。
少年握住她纤细的腰肢，一双眼睛像是暗夜星辰：“我是谁？”
阮苏神色迷茫，但还认得出眼前的这张脸：“阿辞……”
少年勾了勾唇，眼底比这夜还要幽暗。既然招惹了他，就别想着再回头了。
一声声阿辞在夜色里支离破碎，少年像是刚学会捕猎的狼，新奇又凶狠。后半夜的时候阮苏有些受不住，开始打退堂鼓：“够了……”
少年伏在她耳边，声音透着一丝清哑：“从现在开始，软软要听我的了。”
夜色如水，窗外的合欢花被夜风吹得幽幽直晃，一朵花越过木窗，轻飘飘落在了阮苏莹白的肩头。
阮苏挣扎着去关窗，却被身后人按住手，少年的声音响起：“不用管。”
美人如花，暗香浮动，往日他只觉春夜恼人不得眠，如今才知晓春宵一刻值千金。
清水镇后的小树林，卫九不知道被打趴了多少次。少年一夜没睡，但精神看起来极好，眉眼张扬得像是初升的朝阳。
少年整了整束袖上的护臂，居高临下地看了看躺在地上装死的卫九：“卫大人，要不要再来一次？”
卫九鼻青脸肿：“属下真的知错了。”
他哪里知道酒里的是迷情粉，他原本想让殿下看清那女妖精的真面目，谁知道弄巧成拙。
卫九担心殿下真的毁了清白，试探道：“昨晚殿下应该没喝那壶酒吧？”
卫九心里抱着一丝侥幸，殿下的自制力这么强，就算喝了那坛子加了料的酒，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少年看了他一眼：“我没喝。”
卫九松了一口气，没喝最好，殿下的清白保住了。
“你们回京准备一下。”少年突然开口，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蓦然划过一丝亮光。
“我要跟软软成亲了。”
卫九听见这话差点平地摔了个跟头。
“……殿下是不是太着急了？”殿下这么着急，莫不是真的丢了清白？卫九顿时连身上的伤都不觉得疼了，起了一身的冷汗。
“着急么？”少年想了想，他不知道别人家的嫁娶之事是怎样的，大约是要先征得姑娘家的同意。
少年看了看卫九：“有件事你先替我去办。”
阮苏一直睡到申时才醒了过来，她醒的时候小灰灰正趴在她床头吱吱呜呜地叫，房间里没见少年的踪影。
阮苏起身时觉得头疼得厉害，她昨晚大概是又喝醉了。阮苏有一个毛病，每次喝醉都不记得醉酒之后的事情，旁人都说她酒品不大好，估计是她喝醉之后没干什么好事。
从前阮苏不在意，如今在美貌少年这里，她还是比较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
阮苏仔细回想了一下，她昨晚难道又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把美貌少年给吓跑了？
阮苏正在懊恼喝酒误事，小二拿着醒酒汤敲门走了进来。
“客官，这是那位少年吩咐给您煮的醒酒汤。”小二看了一眼未施脂粉的阮苏，觉得这位女客好像比昨日更加娇媚了一些。
也怪不得她花着阮老爷的金银，还要偷偷摸摸地养着一个美貌少年郎，开得正灿烂的娇花，哪里守得了空闺呦。
阮苏喝完醒酒汤，头疼好了几分，小二端着空碗准备出去，阮苏叫住他：“那少年除了让你送醒酒汤，还说了什么？”
不会真的被她吓跑了吧？
“他说今晚镇上有庙会，他在青石桥上等您赴约。”
阮苏放心了，只要不是被吓跑了就行。阮苏觉得这单纯少年郎好像一夜之间开窍了，还知道邀她一起出去玩儿。
这么算起来，这好像还是跟少年的第一次约会。阮苏决定要好好装扮一下，让少年也好好见识一下她的美貌。
女子的美与男子不同，女子大多是七分靠天生，三分靠妆扮，阮苏一路都在逃命，好久没有认真打扮了。
阮苏去找小二问清水镇上比较好的胭脂铺子，结果刚一下楼就听见掌柜和小二在角落里谈天，阮苏原本无意偷听他们的谈话，直到她听到了阮老爷这三个字，阮苏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掌柜，你说阮老爷这么有钱，为何把自己的小情人养在这偏僻的小镇上？”
“听说阮老爷在京师遭了难，所以才托我们暗中照顾。”
“遭难？不是说阮老爷的女儿差点成了太子妃吗？”
掌柜压低声音：“别提了，阮老爷的女儿不知怎么被山匪抓了去，为保名节坠崖身亡。”
掌柜叹了口气：“阮老爷家财万贯，又少了这层倚仗，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京师，可不就成了待人宰割的肥羊了吗？”
店小二唏嘘两声，好奇道“那阮老爷究竟犯了何罪？”
“私铸钱币。”
店小二大惊：“这可是杀头的大嘴啊。”
掌柜摇摇头，这罪名暂且还没定下，一旦查实必是死罪。
“你们说的阮老爷，是江南首富阮金升吗？”阮苏开口问的时候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爹爹一向谨小慎微，怎么可能在天子脚下私铸钱币。不行，她要马上回京师，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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