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山下偶遇
“师尊你慢些！腿，腿疼！”晨潇小幅度地晃晃手腕。见卿晚仍是冷着脸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手上力度不减，只得拖着条腿尽量跟上。
其实卿晚走得倒也不快，只是她现在毕竟有伤在身。
“你还知道疼？”卿晚突然停下，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比试的时候不是挺会逞能吗？”
原来师尊也看到了。
晨潇不敢接话，心虚地望向一旁围观的人，小声岔开话题：“师尊，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再这样下去，你在大家心中的温柔形象就要破灭了。”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省心的徒弟，卿晚在心中怨道。然而瞧着晨潇还渗着血的伤口，她到底还是生不起气来。
伸手揽过晨潇的肩膀，卿晚施展风行术，架着晨潇回到屋里。将人扔在软榻上，卿晚又转身去找药和包扎用的细布。
“吃了。”
晨潇还未回过神来，忽然感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紧接着嘴里便被塞了颗药丸状的东西。
“咳咳……”晨潇不满地看过去，试图抗议这等粗暴的方式。然而在触及到卿晚冰冷的神色后，她便自觉卸了气焰。
这女人生起气来还真是可怕。
“师尊，要不这上药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吧。”说着，她伸手想要接过卿晚手里的药瓶和布。
卿晚没理，仍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拿起剪子。冰冷的剪子紧贴着肉，小心地剪开粘在伤口处的衣服。尽管卿晚已经收了力，布料被扯下时，晨潇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师尊我错了！你轻些。”
卿晚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淡淡道：“哪里错了？”
哪里？
“嘶……”晨潇忍着疼，努力起集中涣散的思维，“我不该在没弄清吕应年实力的情况下，就贸然去找他比试。”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卿晚。
卿晚挑挑眉，没说什么，只是紧了紧手里正在包扎的布条，不出意外地换来了晨潇的又一声痛呼。
见徒弟被自己折腾得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卿晚缓了脸色：“你最大的错，就是在考核前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还死活不肯用雷系法术。
想起当时自己在台下看到的场景，卿晚刚消的怒火又旺了几分：“你有没有算过，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有多少天是带着伤的？”
瞧着卿晚语气逐渐加重，隐隐又有要发火的趋势，晨潇赶紧装乖低头认错：“对不起师尊，我知道错了。”在被卿晚以武力镇压几次后，她已经懂得了审时度势。
卿晚拿晨潇没辙。她深知这徒弟的脾气秉性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改变，只得让晨潇好好休息，自己收拾好东西离开。
正打算关好房门，卿晚忽然想到还有件事，她还没同这孽徒算账。
晨潇正躺在榻上安心当咸鱼。见卿晚去而复返，吓得一激灵，立马坐起来问道：“师尊你怎么回来了？还有什么事吗？”
“是啊，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卿晚笑得温柔。
“要是你赢了，我就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主动让出内门弟子的……”
见卿晚冷着脸复述着她说过的话，晨潇赶紧开口辩解：“那只是我用来激他的，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字据都立了，还不算？”卿晚挑眉。
完了，师尊怎么什么都知道。
晨潇面上维持着镇静，努力在脑子里搜刮话语。说她绝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虽然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对着卿晚说出来，总觉得没有什么说服力。
果然还是只有认错这一条路。
晨潇正想来个故技重施之时，卿晚忽然叹道：“反正我只认你这一个徒弟。你要是真跑了，我会很困扰的。”
明明是很温柔的语调，她却听出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我发誓不会再乱来了。”晨潇赶紧保证。
好不容易送走卿晚，晨潇才终于放松下来。躺了一会儿恢复了些精力，晨潇便摸出《天封啸风诀》。
虽然她真的很想一觉睡到明天，可即将来临的考核却不允许她这么做。如果不想办法将自身实力提升到更高，恐怕她根本过不了烟寒那一关。毕竟这女人从始至终就没透露过考核内容，谁知道那天她会提出什么变态的要求。
晨潇一边翻看着功法，一边回想和吕应年对战时的情形。不得不说虽然受了伤，这次比试还是很值的。通过吕应年，她总算开始领悟到风系法术的真谛。
等到修炼结束，晨潇这才惊觉已是第二日早晨。腹中传来阵阵饥饿感，晨潇摸了摸肚子，抛下被她无意识比划招式时弄乱的屋子，往厨房走去。
《天封啸风诀》终于有了突破，她忍不住想做点好吃的犒劳下自己。只是不知道厨房还有哪些食材，若是太少，或许还要下山一趟。
正想着，卿晚忽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正好，里面的包子还热着。”卿晚微微侧头示意，随即又接着嘱咐，“我要下山一趟。这几天你就乖乖待着养伤，别再乱来。”
“知道知道。”晨潇连连点头。
每天醒来不用自己做早饭，等着吃现成的日子还真是幸福。
目送着卿晚离开，晨潇进到厨房里，夹起包子便开始啃。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包子，晨潇洗净盘子，在厨房里翻找起来。
好多天没开伙，她和师尊也没买什么新鲜食材回来。之前剩的也就只有点土豆，萝卜，还有些未吃完的，早已发黄烂掉的菜叶。
将搜罗出来的食材摆好，顺便清理了下厨房，晨潇坐在烧火的小矮凳上歇息。腿已经差不多好了大半，只是还略微有些疼。但这恢复速度已经算得上恐怖了，毕竟才过了一个晚上而已。
不知道师尊给她喂的什么灵丹妙药。
想到这，晨潇有些后知后觉的愧疚。她的确给卿晚添了不小的麻烦。或许，她需要诚恳地表达一下歉意。
回到房里，在一堆杂乱的事物中翻找了半日，晨潇总算找到了和戈亦瑶比试时所用的剑。特地翻出来倒不是她改变主意想用剑了，而是实在没有办法。
她想下山一趟买些食材，然而拖着条带伤的腿一来一回要费上好些功夫，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御剑快些。虽然她的匕首勉强也可以用吧，但是那场面怎么想怎么诡异。
揣好银子，又确认了一遍自己拟的食材清单，晨潇便踏着剑下山。
到了山脚附近，晨潇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她根本没来买过菜，哪知道集市在什么方位。
晨潇随便找了位路过的大叔询问。然而对方只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打量着她，好一会儿才说道：“小姑娘，你现在才去，人家都散场喽。”
散场？
晨潇这才反应过来。此刻已是酉时，估计有好些小贩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即便还剩下些没走，那些菜也定不如早晨时新鲜。
太久没买过菜，竟连这些基本的都忘了。晨潇有些懊恼地埋怨着自己。
然而来都来了，晨潇也懒得再赶回去。反正她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事。
晨潇循着大叔所指的方向走去，在集市旁找了间客栈。她打算今晚就先住在这儿，等明日一早再去集市，看看能淘到哪些新鲜的菜。
跟掌柜的要了间房后，晨潇便出了客栈，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此时天色尚早，她还不想在房里发呆。
路边的小摊子已经陆续摆好，各色吃食，小玩意儿应有尽有。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随手买了块烧饼，正吃得尽兴时，晨潇偶然瞥见人群中一抹青色的身影，才咬了一口的烧饼险些拿不稳掉在地上。
天地可鉴，虽然她挺好奇自家师尊下山来干啥，到底也没那个实力和胆量去跟踪她。然而现在，卿晚竟然就这样被她给遇到了。
晨潇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抬脚跟了上去。既然都这么巧了，不去看看岂不是有点儿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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