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分头行动
“这个自然！”慕容昊将方案收起来，准备拿给知县看，随后又同星儿谈论了一会疫情，看看天色，已近晌午，不知不觉，就方案问题，他和星儿已探讨了两三个时辰，主要是星儿讲，他认真听记，方案中的陌生词汇实在太多，往往在解释一个问题的时候便会引出第二个问题，第二个引出第三个……不知不觉间，时间便过去了，然而，实在是受益匪浅，他真想和师妹再接着聊下去，只是，初次见面，如此让人劳累，实在有些无礼，心中感慨，只可惜师妹不是个男子，不然他可以与之称兄道弟的聊个痛快……慕容昊起身道：“师妹，已是晌午了，你先在家里用饭，我去找刘大人商议，恕师兄不能相陪。”
慕容昊说过便要离开，星儿拦住道：“师兄且慢，我还有话说。”
慕容昊停下，星儿示意他坐下，微笑：“放心，不会耽搁师兄太久。”说过，示意春兰将昨日的“病例”拿上来。
春兰将三个装着“病例”的盒子并排放到桌上，星儿一一打开，解释道：“师兄，这是我昨天下午在柳家巷诊断的五十八名患者的情况，分别记录在册，依据感染时间长短，临床症状表现的不同程度，将病人的情况分为三类，第一类是轻症患者，第三类是重症患者，第二类介于一类和三类之间。”随后指着桌上的盒子从左至右依次介绍道：“这里面是第一类轻症患者的病例，共二十八个，中间这个盒子里面是第二类患者的病例，共二十个，最后这个里面是第三类重症患者的病例，一共十个。”
慕容昊有些意外，没想到星儿昨天下午刚到泉县就开始给人看病了。拿起重症盒子中的第一个病例，只见右上角写这个“三”，紧挨着另起一行，写着柳家巷01号，再往下是：
姓名：陈三石
性别：男
年龄：三十五
籍贯：泉县柳家巷陈家坊
时长：一天
病症：胸闷、气喘、发热、浑身无力，伴有耳鸣
慕容昊放下陈三石的病例，又从轻症的盒子中拿起一张病例，右上角写着“一”，编号01,上写着：
姓名：李玉婵
性别：女
年龄：二十八
籍贯：泉县柳家巷陈家坊
时长：十五天左右
病症：咳嗦、轻微胸闷、喉咙干涩，伴有偏头疼
慕容昊看了眼星儿，从中间的盒子中拿出一张病例，右上角写着“二”，编号也是01，上写着：
姓名：陈忠权
性别：男
年龄：六十二
籍贯：全县柳家巷陈家坊
时长：七天左右
病症：气喘、轻微胸闷、间断性发热
慕容昊越看越激动，登记造册，归类存放，对每个患者的情况一目了然，医治时有针对性，省时省力，妙，实在是妙极，忍不住夸赞道：“师妹，这种方法实在是妙。”
到底是医者，能领略其中的机巧，星儿拿了陈三石的病例，指着病症后的空白处，向慕容昊解释道：“病例放在大夫那里，患者再次来就诊时，只需报号，大夫便能很快找出患者的病例，快速了解他的病情，随后将二次诊断的结果在“病症”后另起一栏记录，如果有三次、四次，便依次记录，直到病人痊愈。”
慕容昊连连点头，口中夸赞：“聪明，想到这个方法的人实在是聪明。”
一旁的春柳，听了慕容昊的夸赞，自豪道：“这是我家夫人想出的方法。”
慕容昊望着星儿，眼中难掩钦佩，真诚道：“师妹实在聪慧。”
星儿道：“师兄休要听这丫头乱说，不过是和师父在一起时，见他每遇见疑难杂症患者，便将患者的身份、年龄、籍贯、病症以及治疗方法单独记录成册，以便查阅，受他老人家的启发，我只是将这种记录做了减化。”
“即便是这样，也是了不起的事情。”
星儿一笑：“师兄先别夸我了，既然师兄也认为这种方式可行，咱们就先按着这个办法开展工作。”说着拿出一张没有填写的病例样板递给慕容昊：“这是模板，师兄去县衙之前先找人去刻印，需要填写的都空了出来，到时用起来也方便。”
“好，我这就差人去办。”慕容昊将管家童山喊进来，简单交代几句，童山领会主人的意思，带着样板去刻印了。
星儿见慕容昊已经安排妥当，便起身道：“师兄，咱们分头行动，你去县衙找刘大人，我去柳家巷。”
“你要去柳家巷？”昨日已经看诊过，为何今日还要过去？自来看病都是病人找大夫，没有大夫去找病人的，所以，慕容昊不太理解星儿的做法。
星儿解释道：“昨日看诊，我给他们发的药，都是按照师父给的方子抓的，不知药效如何，只有去看了才知道，还有一事，昨天诊断的轻症患者，听说他们几乎都用了一种名叫雨露针的药草，不知这种草药是否真的对疫情有利，这次去了，也好问个明白。”
慕容昊道：“前几日师父派人送来医治的药方，不知和师妹说的是不是同一个方子。”说着从怀中掏出药方递给星儿，星儿看过之后道：“正是同一个。”
“既是同一个，效果我倒是知道些，自师父将方子送来，我给病人的药便按此方配制，病人服用后，效果不一，有的病情见轻，有的反而加重了，不知是何原因，目前为止，还没有治愈的。”
“有病情加重的现象？”
“确实有病人服用过药后病情加重的，至于是他本身病情加重，还是因为汤药引起的，原因不明。”
“师兄更倾向于那种情况？”
“以我的经验判断，应该是病人本身病情加重，吃的药不起作用。”
“可知道病人在吃药之前病情到了哪个阶段？”
“具体是哪类病人没有统计，印象中都是些重症患者，有没有轻症或者中症的病人有这样的反应，实在是记不清了。”慕容昊心中感慨，从这一点就能体现出师妹给患者建立病例的重要性。
这么说来，师父开的药方无法治疗重症患者，具体是不是这样，还要她去证明，星儿想了想，问道：“师兄可知道雨露针这种草药？”
慕容昊有些遗憾道：“未曾听说过。”
“没关系，我到了柳家巷再详细询问。”星儿提议道：“师兄，即是这样，那咱们现在各自去县衙和柳家巷，先看看什么情况，具体该怎么办，晚上回来再作商议，你看行不行？”
“师妹说的是。”
“那咱们现在就出发！”星儿说着，将桌上的病例收起，忽然想起还有一事，从袖中口袋内拿出四张方子交给慕容昊：“师兄，这是我来的路上，依据师父的方子自行调配的四种药方，一种是综合性药方，适合大众，另外三种是分别针对病情的三个阶段的用药配方，本想实验过了再同师兄商讨，只是现下时间紧迫，师兄一直在泉县坐诊，比我更了解这里的病情，您抽时间看看，这几个方子可有不妥之处。”
“好！”慕容昊爽快答应，将药方接了放进怀中。
星儿欲作别去柳家巷，慕容昊道：“虽说着急，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师妹还是吃了午饭再过去吧。”说过，不给星儿拒绝的机会，吩咐人将午饭摆上来。童山见主客相谈投入，时近中午，早早便吩咐人准备了午饭，所以，饭是现成的，不一会便摆好了。
慕容昊见饭菜摆好了，告辞道：“师妹慢用，为兄就不作陪了。”
星儿笑道：“师兄刚才也说了，再着急，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饭菜既已摆好，不如吃了再去吧，况且这个时候，刘大人应该也在用饭。”
慕容昊没想到这句话很快就用回到自己身上，轻笑出声：“好，为兄便吃过饭再去。”
两人不再客气，各自用饭，没有细细品味一桌的佳肴，皆是囫囵吞枣，只为填饱肚子。
草草用了饭，施礼辞别，各自办事情去了。
星儿他们到柳家巷的时候，陈三石家已经挤满了人，皆是来就诊的，有昨天已经看过诊的，也有听到消息赶来的，有的人戴着口罩，有的人则没有，没戴口罩的多半是今天第一次来就诊的。在门外就听到院内人七嘴八舌的询问：“三石，赵大夫今天会来吗？她别是骗咱们的吧。”
“就是，要是来，早该来了，这都过晌午了，还没见到人影。”
“夫人说她下午过来，你们偏要在这里等，怨谁呢。”
星儿听出是草儿的声音，随后听见陈三石道：“各位放心，夫人说今天下午过来，就一定会过来的。”
星儿正要扒开人群向里挤，感觉有人在扯她的衣服，回头看时，认识！是李玉婵的儿子牛彦辰，未等星儿询问，先开口道：“夫人，跟我来。”
星儿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跟着他走到僻静处，牛彦辰向四周看了看，低声道：“夫人，俺娘让我在外边等你，不让你进陈伯家。”
星儿感到奇怪，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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