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年级成熟人士
“出什么事了？”
“喂，不要不说话啊。”
“有人占你便宜？”
詹姆纳闷地看着旁边杀气四溢的银发女孩，怎么他去洗了个手的时间回来，艾西娅和西里斯之间就像决裂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偷看艾西娅，她安静地坐在一旁，眼角泛着淡淡的桃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詹姆感觉到她有点窘迫。
也许那是杀气，詹姆心想，她怎么可能会有窘迫这种境况？
他们现在坐在西里斯房间的地毯上，詹姆来到时艾西娅已经在房间里坐着了，身上披着一件毯子，纤薄的后背起起伏伏，像是累的不轻。
他明明记得艾西娅的体力不错啊？
西里斯的脸色也不好，甚至非常烦躁。
詹姆冲上来给艾西娅递酒时，被他在脑门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又被骂了一句：
“你是白痴吗，你给她酒做什么？”
这句话让他感到似曾相识，因为在不久前，艾西娅也用这种嫌弃的语气骂他“蠢货”。
“你太敏感啦，兄弟！她说不定比你还能喝呢！”詹姆皱着眉。
这么小小一杯的酒水，果味比酒味重的多的东西，艾西娅怎么就喝不了？
“我赌她能一次性喝一桶。”
也许还不止一桶，詹姆不服气地想，但是这个想法是万万不能显露出来的，除非他想提前结束他的一生。
“感谢梅林赐予你幽默感，詹姆，但能喝一桶的是巨怪，不是我。”
艾西娅起身，一把夺过詹姆手里的酒。
“但我当然能喝一些——他说的话顶什么用？”
她赌气似的把酒一饮而尽，为了忍住喉咙间那种灼烧感，艾西娅硬是把想要咳嗽的感觉憋下去。
“事实上，梅林都得承认布莱克少爷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她的脸色红的可怕。
艾西娅瞪了詹姆一眼，把散乱的长发往后捋了一把，对上西里斯躲闪开的眼神，神情似挑衅又似控诉。
“怎么回事？”詹姆后知后觉，这会终于把他们两个之间那丝不同寻常的气氛逮住了。
西里斯脸上烦躁之色越来越明显，他粗暴地拽下来他本来就歪歪扭扭的领带。
“没事。”他的语速很快，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确实，我们能有什么事呢？”
艾西娅在听到那句“没事”后脸色有一瞬间简直堪称阴沉。
“谁都知道我那么宽容他，就算现在把我丢出去我也不敢有怨言，是不是？”
詹姆听得心惊肉跳，她那熟悉的语调，那副无所谓甚至带着笑的表情…
“别这样，有事咱们好好说。”
“布莱克少爷的耳朵哪里听的进去‘好好说的话’，哪个女孩子会那么自讨无趣地说他不喜欢的话？大家都惯着他呢。”
艾西娅讲出来的话可谓是没有不扎心的，“西里斯，是不是？”
这点詹姆深有体会，没想到西里斯有一天也有这种福气，他同情地看了一眼西里斯，然后又被他瞪了回来。
“够了，艾西娅。”西里斯泄了气一般，脸色可不是一般的臭，攥着桌角的那只手青筋凸起。
詹姆疑惑，怎么今晚他就跟被抓进杀手窝里的良民似的？不仅插不上话，还是唯一一个没有戾气冲天的。
他的这些朋友，脾气比学校里的旋转楼梯还多变。
“虽然你没有问我，但我还是得讲说两句，我觉得——额，要不我们吃点东西？”
他们好像都没吃晚餐吧？怎么看起来饿的要命的人只有他一个？
西里斯一直沉默不语，而詹姆一头雾水地被夹在中间，左右两边都不敢得罪。
“你们真的没事？”
鬼都不信！
“没事啊，谁说我们有事。”艾西娅看似轻快地说，她走上前用手指戳了戳西里斯的胸膛：“走了，詹姆，舞会里那么多漂亮小姐都等着和他共度良宵呢，咱们也不方便打扰他。”
詹姆吞了吞口水。
而西里斯的脸色更可怕了。
什么共度良宵？什么不方便打扰？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没人回答他。
“额…那走吧？”
看来人在饥饿的时候情绪状态都很差，詹姆心想，说不定等他们吃饱了就会和解。
詹姆没在位置上坐热屁股，就被艾西娅连扯带拉地离开了庄园。
刚走了没两步，艾西娅就在不停嘀咕：“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詹姆一脸问号，他的脑子里有一片问号的海，他在那片海里倔强地伸出个头来，被西里斯踹了一脚，又被艾西娅踹了一脚。
詹姆的手被艾西娅拽着，那力道就像准备把他的胳膊卸下来。
“你先闭嘴，詹姆。我要把你当成莉莉，想活命就别说话。”
“哦…为什么？”
“别说话！”
“……”
艾西娅深吸一口气，压下颤抖的声线。
“他怎么能够这样！我那么讨厌这种地方的人，哦——连詹姆那个呆瓜都知道我有多烦这些形式！为了看看他，就因为我们关心他，费那么大劲跑来这里，还要被他误会？他怎么可以——！”
“他那该死的少爷脾气！”艾西娅总结道。
“你也许该庆幸，他已经是所有布莱克里最正常的一个了，你参考一下贝拉特里克斯，好受多了不是？”
詹姆迫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想假装莉莉的语调说话，但是却掐着嗓子讲出来那种不伦不类的语气。
“并没有，你安慰人的能力简直就像往馊掉的鱼汤里糊屎。”
可是艾西娅却没有再让他闭嘴，她坐在石凳上面，盯着远处那轮月亮，听詹姆唧唧歪歪地把他大脑里仅有的那点安慰人的经验拿出来搬弄。
虽然很吵，但是总归比压抑的寂静好。
——这就是朋友的作用之一。
她又深吸一口气，詹姆以为她要吐苦水，但是艾西娅似乎已经把自己调整过来了。
“没事了，”她忽然说：“这种感觉太差了，他让我变得矫情，这不像我。”
她比了个大拇指向下的动作。
“朋友的作用可不是让你变得矫情。”
詹姆抽了抽嘴角，他很想说，如果艾西娅矫情一点，就能放弃她那个一有点不爽就把他当成沙包发泄的习惯，那他宁愿艾西娅再矫情亿点。
当然，这个想法显然不适合说出来。
“快要开学了，我答应了莉莉，要好好学习。”她说。
“所以呢？”
“所以，詹姆斯·波特，你不要想抄我的作业。”
“可这是你输给我的赌注，艾西娅，讲点理。”
“不行就是不行，你去找莱姆斯。”
“拜托！你知道莱姆斯不会同意的。”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之前他还同意给我抄呢，虽然现在也许不会轻易给了。”
她耸耸肩。
詹姆抿嘴，告别的时候，他大声对她喊：“詹姆斯·波特不是呆瓜，他是个聪明蛋！”
噢——聪明蛋。
有时候一些事情总是发生得很奇怪，就比如艾西娅在床上睁开眼，猛然发现今天就是二年级开学第一天。
她一巴掌把叫个不停的闹钟摁断，坐在床上发愣了两秒之后看了看时间。
正好够她去洗头。
说实话，总有些人认为她的发色是染的，但实际上，有时候原汁原味的东西被说像加了调味剂，也许只是因为味道不错。
她理解为她的美貌太耀眼。
等到她收拾好一切，并且弄醒了卢西安带她幻影移形时，离火车发车已经不到半小时。
“你不是开通了壁炉？直接用飞路粉去酒吧再走两步，难道不比扰乱一位好不容易做美梦的可怜人强？”卢西安一脸疲惫。
“我担心你做的是恶梦。绝对不是因为我快要迟到了，也不是因为用飞路粉会弄脏裙子——”
艾西娅耍无赖似的说。
“狡猾的女孩。”卢西安笑着蹲下来，“想抱抱你可怜的房东吗？”
“看在要一年都见不到你的份上，好吧。”
“那可不一定——”
如同暑假来临前的那次一样，在她闻到他独有的香味时的那一瞬，空间扭曲，肺部的空气被强行挤压出来，过程并没有比上次好受多少。
等艾西娅终于缓过来，那位可恶的先生已经溜走。
她忽然发现，这也许可以算是有人送别她了，卢西安勉强算是一位合格的告别对象，除了他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滚蛋这一点不太好。
上了火车，艾西娅发现包间的门都紧闭着，敲开门要么就是坐满了，要么就是不希望有人打扰，一般不希望被打扰到的都是黏腻的情侣们，当然，艾西娅是绝对没兴趣看他们交换唾液的。
艾西娅对这种行为莫名抵触，这引起了她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也许是她还不够格成为一个成熟稳重的人士，说不定等她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有一道门凭空出现，走过去她就能理解这些行为了。
她刚准备敲开下一间包厢的门，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真是让人惊喜，开学见到的第一只蠢狮子居然是我的‘老朋友’，没什么事情比这个更振奋人心了，这能让我开心一天——”
这故作惊喜实则挑衅的语气，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还能是谁？
如果要她介绍一下这位老朋友，艾西娅会说，这是除了她之外，第二个阴阳怪气大师级水平的人物，连开场白都那么非同凡响的人。
俗话说得好，只有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艾西娅从来都不会被他惹怒，而詹姆却每次都会被他惹毛，毕竟斯内普一口一个莉莉，而莉莉到现在为止还是波特波特地叫。
“谁说不是呢，西弗，你的脸色看起来真让人担心，假期里没少受罪吧，真是让人心疼——瞧你的样子，像刚从一堆尸体里挖出来的一样！”
艾西娅笑得那叫一个春风拂面，“好好照顾自己啊，毕竟天天在斯莱特林勾心斗角不容易，是不是？”
斯内普正要开口，后面就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西弗勒斯，是谁这么不顾礼仪，没有家教。”
那十足傲慢的腔调，端着十足的架子。
原来交换唾液不是最恶心的。
斯内普露出一个看好戏的表情，将身子一侧，车厢里外的人视线就没有了阻挡，几个穿着斯莱特林校袍的人和穿着格兰芬多制服的艾西娅眼神碰撞。
车厢里一个金色头发的高年级，还有几个是斯内普的同级生，剩下的都是脸生的。
“是你？”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艾西娅顺着这个声音看过去，正是不久前和她发生过矛盾的贝拉特里克斯。
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艾西娅就知道自己处境不妙，现在她就和羊入虎口差不多，眼下的情况显然不是她能应对的。
但是现在开溜好像也不太现实。
这么多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呢。
“好久不见，学姐。”艾西娅笑吟吟地打招呼，实则只是强装镇定。
少不了要被揍一顿了，艾西娅心想。
贝拉特里克斯看她这副样子怒意更盛，她旁边的另一个女孩艾西娅也很眼熟，那貌似是贝拉特里克斯的跟班之一。
“怎么，小混蛋失忆了？忘记自己倒打一耙的行为了？我倒是记得挺清楚。”
贝拉特里克斯尖锐的声音响起来，艾西娅感觉她的耳膜在抗议。
“当然记得啊，几个学姐趴在我鞋边半死不活的求饶，一般人怎么会忘记呢？”
艾西娅倚在门边笑嘻嘻，一只手却已经把袖子里魔杖抖了出来，蓄势待发地藏在袖口里面。
贝拉特里克斯当即抽出魔杖就要念咒，艾西娅的魔杖也抽出半截，随时就要开打的气氛，半途却被旁边那个金发的高年级截住了。
“够了，贝拉，没有半点布莱克的样子，和那个在格兰芬多的叛徒有什么区别？”
他讲话慢悠悠的，句尾的语调被故意拖的很长，神情傲慢，恨不得把自己的优越感怼到人面前展示一番。
“别和那些没教养的麻瓜种计较。”
艾西娅想着刺激一下他们，然后立马开溜，于是即刻就回怼道：“我想与其去斯莱特林和一群疯子们执着于血统，在格兰芬多当个叛徒当然好了几万倍。”
“卢修斯，何必跟她废话！”
那个被贝拉叫做卢修斯的金毛冷哼一声。
“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愧是格兰芬多的莽撞的蠢货。”旁边立马就有人接腔。
艾西娅口袋里有些小玩意，那是卢西安悄悄给她的小玩具，一个指甲盖大小却包着火药的东西，用力扔出去就会爆炸，范围小，没什么杀伤力，但是会闹出不小的动静，她把那叫做“小地炮”。
往他们脸上扔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变成聋子，但是这样子后果太麻烦了，偷袭其实已经不太光明了。
艾西娅看准时机，眼看那个急不可耐的贝拉特里克斯就要对她施咒，她步子往后一退，把试图堵住她但完全是自不量力的斯内普往前一推，然后抓了一把小地炮扔在地上。
她利索的转身，想要跑路，身后的贝拉特里克斯却比她想象的要警觉，在她扔出去地炮的那几秒空档期里，贝拉特里克斯就反应了过来。
“klootor-mortis！”
是锁腿咒！
艾西娅瞳孔骤缩，完全没想到那个疯女人会变得那么警惕，然而那道红光向她袭来时完全没有时间给她反应。
“wingardiumleviosa！”
随着她身后另一个人的漂浮咒，那道红光就被飞过去的玻璃瓶精准接住，玻璃破碎声格外清脆，不远处的车厢门被掀开，詹姆和西里斯的身影终于出现，艾西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听见了贝拉特里克斯的尖叫。
“你怎么可以！雷古勒斯·布莱克！帮那个麻瓜种！你怎么可以！”
艾西娅感觉那个疯女人的喊叫声比她那玩意厉害多了。
一时间她没能想起雷古勒斯是谁，直到他熟悉的姓氏才让她醒悟——他是西里斯的弟弟！
艾西娅的记忆终于挖掘出一段十分古老的对话。
“你有个弟弟？”
“确实，他今年就该来这儿了。”
“他叫什么名字？”
“乖乖雷尔。”
西里斯恶劣的笑容在她脑海里浮现。
雷古勒斯·布莱克居然帮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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