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意外频出的一天
“早安。”有一个声音对她说。
艾西娅被旁边的奈利佳晃醒，懵懵地睁开眼。
“昨晚的被子，是你帮我盖好的吗？”她问。
艾西娅待机的脑袋一转，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这有什么好问的呢？
“也有可能是你半夜梦游起来自己盖的。”艾西娅说，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现在那么想赖床。
哦，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也就是一周里的第二天——该死的周一。
难怪她的床对她那么不舍，情有可原。
艾西娅看了眼时间，正好还够她磨蹭一阵，挑剔了半天额前卷发的弧度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走出宿舍。
几个人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等她下来，詹姆像往常一样抱怨她动作慢，彼得的肚子也发出熟悉的咕噜声，一般还会拉着莱姆斯的手臂羞愤得脸色通红，不过莱姆斯又因病请假就是了。
“慢死了慢死了！”
詹姆的屁股像装了弹簧似的，一见艾西娅就蹦起来，好像要去的不是礼堂，而是什么遍地黄金的地方。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除了特别沉默的西里斯。
“去礼堂吧，有新的课程表要领。”艾西娅道。
虽说不再想把矛盾闹下去，但先道歉这件事总归有点难办，要开口的那一方总是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冲进礼堂，乍一看跟土匪进村没什么两样。
“洋葱汤！灾难！”詹姆大喊。
“你就像个被非礼的女孩。”西里斯嘲讽道
艾西娅熟练地帮他把洋葱汤端远，西里斯正在把盘子里的面包卷切成等大的五份，似乎有一卷面包稍微大了点会要了他的命。
而同样的面包卷到了彼得手里就换了一种画风，被他一手一卷风卷残云地大吞大嚼。
少爷做派，艾西娅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她跑去拿了课程表，然后分发下去。
詹姆对课程安排毫不在意，他认为唯一的区别就是改变了他睡觉的日期，而艾西娅由于被莉莉严格督促，所以这个学期她的第一件任务就是背课表。
——防止你用忘记上课的理由逃课。
这是莉莉的原话，艾西娅只能说莉莉确实料事如神，因为这是她上个学期就是敷衍西里斯不去上课的借口之一。
也许她该拓展拓展一下交友圈，艾西娅忽然想到，而那个赫奇帕奇的院花——叫什么来着？其实名字不重要，毕竟艾西娅也不会因为她叫奥罗拉或是阿芙洛狄忒就会和她更合的来。
“詹姆，待会我不和你们一起走了。”
“才开学第一天！”
“我知道。谁说我要逃课了？”
“那会是你的损失——你少了一次和詹姆斯·波特本人一起在开学第一天走去上课的机会。”
“没人稀罕。”
“可以理解，毕竟机遇把握在少数人的手里。”詹姆把最后的一点鹌鹑肉剔干净吃完。
毫无吃相。
而开学才第一天，家长们对孩子的思念就从飞进来黑压压的猫头鹰群可见一斑。
夹杂在一片混乱中的还有一封让众人好奇的信，那封信的到来意味着一场好戏拉开帷幕。
“吼叫信！”
艾西娅听见有人幸灾乐祸地大叫，仿佛飞在天上的那封信有多了不起似的，不知道的以为是信叼着猫头鹰飞来的呢。
礼堂里的目光大多都放在了那封鲜红的信笺上，不明所以的学生们对此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谁会错过一个免费凑热闹的机会呢？
“看看是哪位幸运观众？”詹姆把手当作望远镜，去看那只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空徘徊的猫头鹰。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倒霉蛋来自格兰芬多。”彼得难得用他的嘴做一些除了大塞特塞食物以外的事，尽管是在看好戏。
艾西娅对此没什么兴趣，她更关心眼前的炖菜里里有多少西兰花，可恶的炖菜！
为什么不是炖肉呢？她把一块西兰花叉出去。
“哦——艾西娅，你绝对想不到，那封吼叫信往你的室友那里去了。”詹姆显然把自己代入航海官的角色里，显然他现在正在回报敌方战舰的去向。
艾西娅闻言放下叉子，“我得看看。”她下意识道。而那封来势汹汹的吼叫信已经先一步落到了奈利佳·佩奥的桌子前，礼堂里的的吵闹声音不约而同的停下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尖利的叫声，艾西娅不知道那是寄信的人发出来的，还是这是吼叫信特有的功能。
“——奈利佳·佩奥！你这个忘恩负义、不知廉耻、没有半点用处的东西！你怎么敢！瞒着我分进格兰芬多的事到现在！到现在！——”
坐在奈利佳旁边的人纷纷避之不及，再远一点的人也捂住了耳朵，一些识相的高年级直接下了隔音咒，最淡定的人却是奈利佳自己。
该吃吃该喝喝，小口小口地抿着热牛奶，对别人探究的目光全然不觉似的，眼皮都没动弹一下。
“这该有多强的心理承受能力…”詹姆嘀咕道。
其实恰恰相反，奈利佳只是看上去很正常。艾西娅在心里驳回了詹姆的说法。
“——要不是布莱克小姐写信和我聊起这件事，我甚至还被你蒙在鼓里！我一直这么信任你，你看看你回报我的是什么？！我们家族唯一一个，唯一一个格兰芬多！你太让我失望了，奈利佳·佩奥！”
话音刚落，吼叫信非常懂事的把自己提前撕成了一堆碎纸，礼堂里仿佛还回响着那个女人堪比鬼叫的叫声，难听点来说，其实皮皮会唱的歌都比她好听。
“scourgify。”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艾西娅和奈利佳一起出声。
奈利佳对着那堆废纸念完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礼堂。
“散了吧。”艾西娅平静地对着那些眼珠子黏在奈利佳身上学生说，他们大部分是新生。
艾西娅眯着眼扫了一眼人群，魔杖正被她攥在手心，锋利的杖尖像刀锋似的。
她一年级时可没那么不懂事。
“别看热闹了，管好自己吧。”西里斯不客气地拍了一下詹姆的后脑勺，一下子把詹姆那颗跃动的好奇心扯了回来。
同时也点醒了那些愣住的一年级们，一时间作鸟兽散。
“我就说佩奥进格兰芬多是件稀奇事，原来是瞒着他家里人啊。”詹姆小声说。
还有更稀奇的呢，人家是为了你——詹姆斯·波特——才进来的。艾西娅心想。
“她家里人也是一堆蠢货。”西里斯刻薄的讽刺，但他说的话确实每一个字都没问题。
这句话值得赞同，但是当它是从西里斯嘴里说出来的话，那么一切犹待考量。
确实，寄吼叫信只能让他们更丢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那所谓的“丑事”。
“我更关心那位布莱克小姐是谁。”詹姆撇了一眼西里斯，“又是你家里的疯亲戚之一？”
“我不认为我会知道。”西里斯一脸冷漠。
“真是冷淡的态度，兄弟，我会很伤心的。”
“看不出来。”艾西娅嫌弃地说，目光落到了远处走来的女孩身上，黄色的院徽，颇具辨识度的相貌。
“你是刚才那个女孩的室友吗？”她远远的跑过来，声音也远远地传过来。
这算怎么回事？艾西娅刚想有认识更多人的想法，人就自己送上来了，尽管这位她将来的朋友跑过来时姿势十足傻气。
但是换个词也许会友善点，比如娇憨。
“里维拉·迪戈里。”詹姆小声地在几个人中间说。
“方便认识一下么？里维拉·迪戈里。”棕发女孩笑意盈盈，一双手伸到艾西娅面前。
詹姆清清嗓子，“詹姆斯·波特，霍格沃茨未来的知名校友之一，掠夺者的领导者！”
未来的知名校友？
“闪一边去，什么乱七八糟的。”艾西娅忍住一脚踹开他的冲动：“艾西娅·怀特，以后有空再聊。”
奈利佳不知道怎么样了。
“等等——！”里维拉拽住艾西娅的袍子，她居然和艾西娅差不多高，“你是去找你的那位朋友吗，我知道——也许这样说会冒犯到你，我是霍格沃茨日报的，我想要了解一下收到吼叫信那个女孩的情况。”
里维拉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按照詹姆的话来说，说过拒绝一次采访呢？谁会拒绝登上校报的机会呢？
“确实冒犯到了。”艾西娅幽幽地看了一眼拽住她袍子的手，语气不善。
西里斯在一旁道：“有蠢货寄吼叫信，还有一大堆蠢货关注别人收到的一堆废纸，詹姆，你说这个世道怎么了？”
他故意把调子拖长，微挑的眉毫无避讳地展示着他本人的傲慢。
“布莱克——”
没有任何一个漂亮的女士会容忍这么无礼的话语，但西里斯可不管。
艾西娅忍无可忍地拽住里维拉的手往外走，“边走边说。”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你真贴心，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让我听见布莱克那些难听的话，谁都知道布莱克们都不太好惹是不是？之前他没被分到斯莱特林我还想采访他来着…”
梅林会知道的，里维拉在旁边简直就像一堆苍蝇在她耳边唱那首《一过火热的爱》，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和詹姆一样唠叨的人！
她开始怀疑自己拓宽社交圈的想法是不是错的了，在里维拉试图和她玩谜语游戏时，艾西娅确定了这一点。
希望莉莉不要知道这件事，也许二年级的第一节课要被她不得不翘掉了，她看了一眼里维拉。
计划总是赶不及变化，里维拉忽然看了看她自己手腕上画上去的表（是的，画上去的表）大喊道：
“噢梅林！我快要迟到了，下午再见！”
里维拉惊慌地叫了一声，然后拔腿就跑，没几秒就消失在艾西娅眼前。
“饶了我吧…”
她叹气，又要去上课了。
第一节是十点钟上课的草药课，不过斯普劳特教授总是迟十五分才到。
到了第二温室，时间正好卡在十分的时候，艾西娅迅速走到詹姆旁边。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些花盆里种的小玩意上，没人注意到猫着腰跑过去的艾西娅。
“你怎么才来？”詹姆揪着不知什么草药的叶子，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奈利佳还好吧？”她问。
“喏，不就在那？和莉莉一组还能不好？”詹姆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艾西娅不客气地踹了他的屁股一脚，“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没头脑的波特先生。”
西里斯听见这话忍俊不禁，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艾西娅小声地吐槽：“奇怪的笑点…”
詹姆怪声怪气地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因为说话的人降低了某人的笑点呢？”
“闭嘴，詹姆斯·波特。”
艾西娅和西里斯同时说，两个人隔着一个詹姆，视线越过他短暂的交汇了一瞬，而后瞬间又各自心虚地挪开。
斯普劳特教授刚好踩在最热闹的时候进来，谅是脾气最好的教授之一也顶不住这样的阵仗。
“安静！安静！孩子们，上课了！”她大声地喊了两遍，温室里回荡着斯普劳特教授用了洪亮咒的声音，愣是把艾西娅有点发晕的脑袋喊醒过来。
教室里很快就安静下来，艾西娅一巴掌拍到詹姆那只还在拽着叶片玩的手上。
“嘶——你怎么和巨怪一样！”
“痛就闭嘴。”
“……”
西里斯手上本来也拽着一片疯狂挣扎的叶片把玩，眼下却被他装作不在意般，用迅风似的速度火速放下。
艾西娅轻轻哼了一声。
“孩子们，有人知道我们这节课要认识的这种植物是什么吗？”
斯莱特林立马就有人举手。
欲举不举的样子，摆足了架子。
好在斯普劳特教授从不和他们计较这些，点了一个离她自己最近的斯莱特林女孩。
“我知道，教授。通过预习课本，我猜测这节我们要了解的的是曼德拉草，也许这节课要给它们换盆？”那个女孩双手交叠着放在大腿旁的位置。
教授点了点头，“说的很不错，斯莱特林加五分。”
格兰芬多立马就掀起一阵不服气的嘀咕声。
“五分很多吗？”詹姆对此没什么概念，并不太理解为什么大家要这么大惊小怪：“我觉得不多啊。”
“确实不多，你去一次夜游也就扣掉十个五分，当然不多了。”艾西娅淡淡道。
没等詹姆再据理力争一番，斯普劳特教授就又点起了一位格兰芬多的女孩，她答出了曼德拉草的一些特性。
“曼德拉草有很强的麻醉作用，用作止痛药或是手术麻醉剂。还有作为强力春药似乎很有口碑。在中世纪，它的根被晒干用作护身符或是用作企求生育的护符。”
好的，恭喜她成功帮詹姆垫了十分之一次夜游需要耗费的分数。
“现在我发下去一些耳罩，待会你们帮曼德拉草换盆的时候切记要戴好耳罩。未成年的曼德拉草声音可也是很可怕的。”斯普劳特教授第二次嘱咐道。
彼得冲在最前面，成功替四个人抢来了看起来最新的耳罩，还特意给艾西娅挑了个粉色的。
詹姆欢天喜地戴上耳罩，好像他要做的不是给那些丑陋的曼德拉草换盆，而是要去和它们亲嘴儿似的。
艾西娅眼疾手快地拿了个黑色的耳罩，而彼得一开就和詹姆拿了黑色的耳罩戴好了，现在只剩下那个颜色鲜艳亮丽的…粉色耳罩。
西里斯的指尖僵在那个妖艳的耳罩上面，挣扎和嫌弃的神色在他脸上不断变换着。
艾西娅紧抿着唇憋笑，不得不背过身去对着那些丑陋的家伙们才压下笑意。
天知道一脸狂拽酷炫的布莱克少爷戴粉色耳罩有多好笑！
西里斯的表情像吃了狗屎味的比比多味豆，詹姆在他高压似的目光下笑得要背过气去。
“不要惹女人！”被踢了一脚的詹姆最后总结道，他悄咪咪地靠近西里斯说：“我说过了，兄弟，谁碰谁遭殃！”
“……”
等所有人都戴上耳罩，斯普劳特教授示范把曼德拉草□□，然后放进土里立马把它们长得像婴儿的笑脸一样皱巴巴的根埋起来。
艾西娅看见曼德拉草扭曲的面容，以及大开大合的嘴巴时，才明白这玩意声音的威力真不是盖的。
詹姆首当其冲把曼德拉草拔起来，他是第一个下手的人，丝毫不介意那株植物要把他头都咬下来的气势。
她看见斯普劳特教授“格兰芬多加五分”的口型。
一瞬间，周围所有人开始行动，耳罩的质量再好，艾西娅也可以听见一些隐隐约约的尖利叫声，像是一个人拿他的长指甲在墙面上挂划。
曼德拉草被她连根拔起，她观察着这个丑陋的小东西，而没过多久，它就开始冷得收缩它的身子，隔着耳罩，艾西娅都能感觉到它的叫声变得更加可怕。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艾西娅感觉她被后面的人环着腰往后坠，耳罩被人恶意地取走。
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那些声音就灌进她的耳朵里，就像把刀子捅进去。
眼前的世界忽然变得只剩下白色，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紧绷着的东西断掉，耳朵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只有耳鸣声。
她迷茫地倒坐在地上，詹姆想去拽住那个推到她的人，西里斯毫不犹豫地脱下他的耳罩给她戴上。
带着余温的耳罩照住她的耳朵，软绵绵的绒毛搔得她的耳廓痒痒的，西里斯拽住她冲出了温室。
他眼里似乎有种叫做愧疚的东西闪过，但是艾西娅不太清楚他因为什么而愧疚，走出来的斯普劳特教授做着口型“带她去医疗翼”。
艾西娅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要把耳罩摘下来，西里斯拦住她的动作，“别摘”艾西娅看见他说。
詹姆和西里斯托着死活不肯让人抱的艾西娅赶去医疗翼，耳罩终于被庞弗雷夫人摘下。
可艾西娅的耳鸣却没有停止，她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完全靠的是猜口型，不幸中的万幸，她对此还挺上道。
“她的脑子不会坏了吧，怎么一直都是这幅傻子一样的表情”她看见詹姆的口型是这么个意思。
詹姆斯·波特，你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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