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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最后一环


莱姆斯·卢平曾经是个幸福的孩子,他拥有爱,最重要的是,他拥有爱自己的能力。

        在那一天——让他来形容的话,那天的空气中有微微的花香,是属于院子里繁荣生长着的野花香。

        那时他刚好到了可以骑儿童扫帚的年纪,他告诉自己的父母空气中有馥郁的花香。卢平先生和他的妻子笑着点头,他们在莱姆斯的脸颊两边各留下一个温柔的吻,承诺要给他一个惊喜。

        也许会是一把崭新漂亮的扫帚。

        “莱米那么聪明,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对吗?”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倚靠着窗棂,看着自己的父母走出开野花的院子。

        但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院子里花香被狂风吹散,乌泱泱的黑色压在窗边。

        莱姆斯被放在用木栅栏围出来的区域里,他攀着四周的木栅栏,希望看见他的父母出现在花园的门口,手里拿着新的扫帚。

        楼下那扇木门被毫不留情地踹开,来人连魔杖都懒得掏出来。

        往常月亮升上去的时候,卢平先生和夫人已经回来抱起了小小的莱姆斯了。但是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他没有听见他们充满怜爱地叫他“莱米”。

        格雷伯克看不爽卢平夫妇很久了。

        那种正直、刚硬、充满正义感的人往往最是难缠,他们一旦咬上你,就要为了愚蠢的正义玩命。

        但没关系,正如他那位大人所言,这样的人都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弱点——他们的爱,就像邓布利多那个老疯子,就像卢平夫妇。

        抓住对手的软肋,长久不断地折磨他们,磨损他们的意志,再倔的腰板也能折弯。

        四岁的莱姆斯不知道为什么有陌生人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自己家,但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危险的处境。

        他想要逃走,随便躲起来,但他翻不过婴儿床的栏杆。常年在外忙碌的卢平夫妇只有把他放在铺了毛毯的安全区域里,才能放心地在外工作。

        格雷伯克看见卢平夫妇唯一的孩子时,内心的恶意难以控制,他想扑上去将他一口咬死泄愤。卢平夫妇无数次妨碍他的行动,这让他在那位大人面前越来越不受器重。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他知道人类变成狼人的痛苦,比死亡带来的还要多上千千万万倍。

        他是叫莱姆斯吗?

        这个弱小脆弱的男孩举着他的玩具魔杖,直直地对准了他,格雷伯克狰狞的面目对准了这个四岁的孩子,但是他一动不动地和比自己强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敌人对峙着。

        格雷伯克在他身上看见了卢平夫妇的影子,这使他怒不可竭,他撞毁还不到他膝盖高的木栏杆,尖利的爪子钳进莱姆斯的皮肤里。

        这个对他而言没几两肉的男孩拼命挣扎着,愤怒的推搡捶打,外面的雨点和惊雷轰然而下。

        在雷电带下来的那一瞬间白光,莱姆斯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眼前是什么样的怪物。

        獠牙垢面,恶臭滔天,毛发和胡子都像锋利的刀剑,恶心又可怖。

        格雷伯克那一口咬的很深,差点就收不住口咬断了莱姆斯的脖子,狼狈不堪的卢平夫妇冲进来打断了他。

        他们手里仍不忘拿着答应给莱姆斯的惊喜——那把他们特意去买的儿童扫帚。

        四岁,花香,儿童扫帚,木栅栏。

        雷雨,狼人,歇斯底里,悲伤和痛苦。

        莱姆斯·卢平从变成狼人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没办法看见父母眼里最纯粹的爱意,他们的眼里永远都带着愧疚和自责。

        他不是个正常的孩子了。

        卢平夫妇刻意忽略他那些不正常,周围的孩子们故意排挤着他的特殊,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搬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普通人秩序平淡的生活。

        十一岁那年,邓布列多告诉他,他应该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去上学,他需要更多的朋友。

        那个智慧的老人可以轻易看出一切,他用最纯粹的目光平静地凝视着他:“莱姆斯,你需要朋友。”

        其实莱姆斯比任何一个人都敏锐,他心里的秘密让他无时不刻都关注着别人的目光和态度。

        在一年级期末的那几天,他备受煎熬。

        他不知道为什么艾西娅会忽然做出那些看起来像在“嘘寒问暖”的动作,莱姆斯心里不断往下坠,他害怕自己的朋友们知道他的秘密。

        莱姆斯·卢平的秘密是无法见光的,是一片乌黑混沌,没有光明,充斥着压抑和不安,使他失去一切正常秩序的荒芜之地,他被木栅栏圈在里面。

        她的每一次试探,他都知道。

        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打人柳?

        他们为什么会进来尖叫棚屋?

        他们知道名为莱姆斯·卢平的那个朋友的真实身份了吗?

        他想要做一个正常的孩子,就像他四岁前期盼着儿童扫帚的生活,所以他握住了艾西娅伸出的友谊之手,在那句“我们是同类”之下鬼使神差地成为了掠夺者的一员。

        他努力地维持着现状,因为他的秩序来自于他的朋友们,来自于名为掠夺者的那一群吵吵嚷嚷的家伙们。

        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不受他控制。

        这一切的平衡,在他变身的那个月夜被打破。在尖叫棚屋那晚,他逐渐失去理智,变成狼人的最后关头,他听见了詹姆他们的声音。

        莱姆斯的心脏有一瞬间停滞,他拼命压抑着自己原始的欲望,不惜去撕咬自己的皮肉。

        再那一刻,他深刻地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秘密被曝光带来的恐惧。

        他开始回避和他们的一些相处。

        情人节那天,是他这么多天以来唯一一次主动去找艾西娅。

        她问:“莱姆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那时莱姆斯犹豫了很久,他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揭开后他们会远离,又害怕他们得到的是他不够真实,没有付出全部信任的友谊。

        掠夺者们最重视的是永远绝对的信任。

        他差点就要和艾西娅坦白。

        只差一点。

        西里斯和詹姆都注意到了一件事,也许艾西娅比他们要更早发现,但这都无所谓了。

        ——莱姆斯在躲他们。

        早在情人节前几天,这件事就初露端倪,到现在,他似乎已经完全脱离了他们这个团体。

        “可是你们在一个寝室,为什么不能找他谈谈呢?就算是安抚两句也行!”

        艾西娅难以置信地看着西里斯和詹姆。他们聚在通往蜜蜂公爵的那条隧道里,这里比许多地方都要隐蔽而且宽敞。

        “我们能和他说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开口,莱姆斯一直在回避我和西里斯的眼神!”詹姆抓挠他的头发,圆框眼镜被他摘下来握在手上。

        “而且我们根本就装不出没事人的样子。”他嘟囔着!

        西里斯唇线绷直。

        “可是这样僵持下去,关系会越来越尴尬——你们和莱姆斯同一个寝室,好歹别那么让人怀疑。再说,詹姆,我没有让你直接和莱姆斯坦白所有事!我只是让你安抚。”

        “我从没处理过这种事!”詹姆道。

        这比让他去吃鼻涕虫还难!

        不过可以选的话他当然不会选鼻涕虫。

        “谁都没有处理过,詹姆。”艾西娅泄气地沿着墙壁滑坐下去。“我也没有办法。”

        眼看莱姆斯试图通过远离他们而逃避问题,三个人为这件事每天争得面红耳赤,却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局面。

        “开门见山和他谈清楚不就好了吗?我们是朋友,藏着掖着谁都不好受。”西里斯皱眉道,他拉着詹姆一起坐下来。

        “对啊,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啦,就跟切蛋糕一样轻松!”艾西娅烦躁地打断。

        “莱姆斯对这件事真的很敏感。”她说。

        “我知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直接说出来会让他伤心!会让他选择逃避!”

        “伤心就不说了吗?难道永远让他一个人把这件事埋在心里,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和我们打打闹闹?”西里斯态度强横。

        “如果你想这样,那你的解决方法确实不会更完美。”

        詹姆出来打圆场:“所以问题在于怎么让莱姆斯敞开心扉和我们谈这件事…而不是在这里纠结告诉他好,还是继续隐瞒我们知情的事实。”

        “……我知道,我知道!”艾西娅大声说:“既然我们都知道了这件事,视若无睹当然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

        她闭上眼。

        “我们揭开了他的秘密,看见了他和普通人不平等的那一面,我们想的是如何让他忽略这些不平等和我们相处——但这不是问题的根本!”

        “什么是根本?让他一个人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都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行动就是根本了?”

        “西里斯!”

        “艾西娅,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知道,我们没有看轻他,莱姆斯·卢平是我们当中的一员。”

        “这种话谁不会说呢?你真重要,你不可或缺,所以别管你是不是狼人了,来和我们继续鬼混吧。”

        艾西娅和西里斯对峙着,他们第一次意见不合在谁也没料到的问题上,两个人各持己见,又各不相让。

        詹姆根本拉不开争执着的两个人,他一边忌惮着艾西娅的拳头,一边忌惮着西里斯的拳头和嘴,两边讨好,效果甚微。

        “朋友的作用难道只是让他忽略自己的缺陷?梅林——那这真是好朋友,好到没话说。”

        “够了!”詹姆打断道:“我们现在为了什么而吵?这样子根本没有意义!”

        要知道,他们已经就这个问题吵了一个星期了!搞得三个人都有些神经质,听到半点有关莱姆斯的声音都下意识地瞪圆眼。

        西里斯站起身来,脸上写着“我不理解”三个字。

        “忽略他的缺陷?”

        艾西娅也紧跟着起立,扬起下巴,不肯因为身高上的劣势被俯视。

        “我告诉你,”她一字一顿地说:“揭开别人的伤口,就应该有治疗的能力。我们没办法让他接受这些不平等,却又用朋友的身份把他的伤疤当众撕开!”

        “这样的友谊永远都不会平等,因为我们忽视了真正要解决的问题,而不是去解决——我们应该患难与共!”

        西里斯仍然不理解,他厉声道:“为什么你总是在强调他的不平等呢?他应该被当作正常人对待,这件事我从没说过不解决。”

        “可是这些不平等真实存在着,西里斯!把他当作正常人对待的方式应该是和他一起面对,而不是告诉他我们知道他的身份后,让他心里毫无芥蒂地继续带着隐形的自卑生活。”

        詹姆叹了一口气,在两个人中间的夹缝中站起来,语气从没那么认真过:“你们两个都坐下,我发言的机会去哪里了?别把我当空气!”

        他拽着艾西娅和西里斯的胳膊,想让他们两个坐下,结果一个都拉不动。

        “那好吧——站着就站着,现在累,待会魁地奇训练更累。”

        闻言,艾西娅和西里斯十分不服气地一起坐下来,谁也不看谁。

        “艾西娅的观点是,如果我们要解决莱姆斯的问题,就应该一起找方法面对。”

        “没错,我们当然应该直面问题。”

        “但是——我还有个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直面问题的方法,难道就要放莱姆斯一个人单飞?你不是才说他是个……敏感的人吗?”

        詹姆斟酌着自己的形容词有没有用错:“那如果我们太激进,一下子会不会吓到他呢,他会觉得我们把他当成需要帮助的弱势方。”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但他会这么想。”西里斯看着哑口无言的艾西娅,给了詹姆一个赞赏的眼神。

        詹姆清清嗓子:“第三个但是——西里斯,你的观点是应该开门见山地谈清楚问题,把他当正常人对待。”

        “有问题吗?”

        “有。”

        西里斯:“……”

        “就像艾西娅说的,真正正视他的方法应该是和他一起承受这份压力。如果你可以忽略他是狼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受待见。”

        “哦——情感大师波特先生。”西里斯怪腔怪调地嘲讽他,却没有反驳他的观点。

        詹姆使劲给西里斯打手势,连艾西娅都看懂了,这是让他和自己道歉的意思,但是西里斯却满脸问号地看了人一晚。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在理。我的想法确实有些片面了……不好意思行了吧?”艾西娅别扭地说。

        西里斯主动伸出手,“和女士争论的确有违我的风度,我的观点也有不足,抱歉。”

        艾西娅握住那只求和的手:“不爱道歉的布莱克少爷——原谅你了。”

        “我也原谅你,嘴犟的女士。”

        “我又被忘了?”詹姆气愤地叫,“我只有当和事佬的戏份吗?这不公平,你们没我这个主心骨不行,这必须承认!”

        艾西娅和西里斯敷衍着点了两下头,好应付的詹姆斯·波特先生从来不会纠缠。

        “那现在的方法是——用我们的立场和行动告诉莱姆斯,他是我们永远坚定选择的朋友。”

        莱姆斯感觉到了不对。

        他最近根本躲不开他那几位伙伴。

        上课下课,吃饭睡觉,写论文看比赛,闲聊掐架,艾西娅总会赖着他,不让他单独行动。

        “莱姆斯,教我写论文!”

        “莱姆斯,帮我用石化咒整整他!”

        “莱姆斯,刚才我那场魁地奇打得怎么样?我是不是超帅的?”

        莱姆斯难以拒绝艾西娅的热情,她眼里的信任和喜爱让他没有办法推开她。

        不止是艾西娅,詹姆和西里斯也很不对劲。

        具体表现在哪?

        你听说过结伴上厕所的男生们吗?

        格兰芬多已经传开了——传闻中风风火火的掠夺者们,里面的三个男孩喜欢结伴上厕所……

        他感觉现在自己像被裹在面包里的夹心,三面都被他们三个围住,没有一刻是闲着的。

        “莱姆斯,给你捉的金飞贼。”

        莱姆斯:“……给莉莉吧,詹姆。”

        “我的魔法史论文给你抄。”

        莱姆斯:“……我的魔法史评分比你高,西里斯,你留着吧。”

        “在我身上用变形术实验也行,莱姆斯!”

        莱姆斯:“……别胡闹,西娅,这很危险。”

        “我们想练习阿尼玛格斯,莱姆斯。”

        有一天,他们忽然这么和他说。

        自觉告诉他,这不对劲。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他尽量显得平静,“真正的原因,不要糊弄我。”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詹姆一边回避他的眼神,一边强装镇定:“想去黑湖边的大树躺躺吗,今天的天气不错,适合……呃,适合谈谈收到了什么圣诞礼物?”

        圣诞节都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詹姆这个白痴!不成器的,艾西娅咬牙切齿地想。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胡言乱语什么呢。我们去玩玩游戏怎么样,在黑湖边?天气确实不错,莱姆斯?”

        没等他拒绝,他们就不容置疑地把他拉到了黑湖旁,莱姆斯用小臂遮挡着强烈的光线,跟着他们走上小坡上的那棵树,从这里往下看,可以看见打人柳。

        他的心猛地缩紧。

        “怎么了?”

        “没事。”

        艾西娅眼见就要没话说,连忙拽出一个话题来:“真讨厌那个艾米丽,她总是在背后议论人,和那个安铂一个货色。”

        西里斯摊手:“不议论我们议论谁?议论她自己没有人会听。”

        詹姆学着西里斯摊手:“snitchesgetstitches!”(英语谐音谚语,意为嘴碎的人没有好果子吃。)

        要是往常,艾西娅绝对会笑着附和,但是现在,他们两个人每人只用一句话,就断送了她千辛万苦找出来的话题。

        艾西娅:“……”

        她和她没默契的狐朋狗友。

        她只好从树底下拖出三个沉重的包裹,丢给三个男孩:“拆开看看。”

        艾西娅给他们每人送了一块滑板。

        “收到我的礼物后,以后说什么咱们都一条船上的了,谁都不能叛逃!”

        詹姆和西里斯大吃一惊,这不是他们计划内的,但是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份惊喜让他们没有那么紧绷了。

        “莱姆斯,喜欢吗?”

        艾西娅笑眯眯的看着莱姆斯的动作,莱姆斯抬头:“为什么要送这个呢,西娅?这太破费了。”

        “我说过要组织一个滑板社——在三年级的时候。但总得让你们提前适应。还有就是,听见我说的了嘛,我们以后是一条船上的了,谁都不能叛逃。”

        她每句话都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坚持从他们那里要来一个肯定的答案。

        “知道了吗,莱姆斯?”她殷切的目光注视他,好像试图通过这个方式让他看见自己内心的坚定。

        “你们……”莱姆斯如鲠在喉:“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如果你不说,我们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艾西娅凑近他,拽了一把原地发愣的詹姆。

        莱姆斯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他们的暗示呢?他们在告诉他,他是他们的朋友,在告诉他,他们尊重他的一切选择。

        如果你想隐瞒,他们会做到默默陪伴。

        莱姆斯扭过头,满眼挣扎。

        詹姆冲上前一把抱住他,扯着嗓子大叫:“我们是永远的朋友!莱姆斯!真的!”

        艾西娅被震惊在了原地。

        这和他们的计划不一样!

        这个拥抱难道不是最后一步吗?!

        莱姆斯被这个拥抱的冲力弄得一时间忘记了原来要说的话。

        西里斯上前拽开詹姆,低声说:“你别瞎来,气氛全让你搞砸了!”

        莱姆斯闻言,忍不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他在那个拥抱中,感受到了友谊炙热的温度。

        艾西娅眼看他有松口的意思,照葫芦画瓢,冲上去拽莱姆斯的手臂,“快说,艾西娅·怀特是莱姆斯·卢平先生最好的朋友!”

        她一边说,一边拼命给西里斯使眼色。

        西里斯会意,松开了詹姆。

        詹姆非常上道,凑上来拽住莱姆斯另一只手臂:“你说,詹姆斯·波特才是莱姆斯·卢平最好的朋友!”

        西里斯在一旁玩着滑板的轮子,配合着她的眼色,道:“二选一,莱姆斯……也许是三选一?”西里斯不自在地说:“还有我。”

        莱姆斯被缠得动无可动,无奈地安抚道:“好了,好了——你们都是莱姆斯·卢平先生最好的朋友。”

        听见这话的艾西娅和詹姆对视一眼,一起松开他的手。

        “我们都听见你的承诺了,卢平先生,我们,艾西娅·怀特,詹姆斯·波特,西里斯·布莱克,是你莱姆斯·卢平最好的朋友,永远不会改变!”

        莱姆斯发现自己上了套,怔怔地听着他们说话,艾西娅和詹姆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得意,西里斯在一旁,耳朵尖上的红晕那么明显。

        艾西娅又重复道:“是你亲口说的,不许反悔,我刚刚已经趁你不注意和詹姆一起,偷偷和你拉勾了。反悔的后果很严重的!”

        莱姆斯点头,他心里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这些无法无天的小伙伴们每一句话,都让他下沉的心往上浮。

        西里斯诱导似的问:“只要你想,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现在,我想替西娅再问一遍。”

        “莱姆斯,你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们吗?”

        莱姆斯闭上眼,他想深呼吸,但每一口呼出的气都在颤抖,他开不了口。

        艾西娅握住他的手,“我们都在你身边,莱姆斯。”

        詹姆坐在他的滑板上溜过来,握住莱姆斯另一只手,西里斯坐在他的前面,语气从没想现在那么温和过:

        “友谊不会是枷锁——我们是你面对恐惧的武器。”

        莱姆斯艰难地睁眼,看着远处那颗打人柳,缓缓开口道:“我曾经是个正常的孩子,四岁那年,格雷伯克咬了我,我变成了一个狼人。”

        莱姆斯说完立马闭上了眼,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这时是最后一步了——一个拥抱,就像他们计划好的那样,依次上去给他一个拥抱。

        但是没人记得,或者说,没人记得依次这两个字。

        三个孩子同时拥住了他们的朋友,抱成一团,无比迫切地希望通过这个方式,努力地温暖他们的朋友。

        “我们会陪伴你一起面对的,莱姆斯,我们是永远的伙伴。”

        那天下午,四个抱在一团的孩子们,他们灵魂的连接更紧密的第二次共鸣,同样在这棵大树下。

        ——我们会是永远的伙伴。

        计划的最后一环,以一个超大的四人份拥抱完美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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