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季尧依照宁蒙的话做了，灵液入眼第一感受是冰凉，很舒服的冰凉感在眼中氤氲开来。她闭目感受了一会儿，直到眼中的不适褪去，方才睁开眼，萦绕眼前许久白茫茫已然消散，虽然依旧看不清，但好歹能视物了，模糊之中辨得清大致的轮廓。
“师尊，感觉如何？”宁蒙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季尧如实回答：“有效果，不明显，看得见外物轮廓了，但迎着强光还是不适，可能还是得用上九叶菩提心吧。”
宁蒙喜道：“那就好，回去咱们就用。”
其他几位宗师见状，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惋惜不能将季尧引入自家的宗门，但好歹也是朝夕相处了一年的孩子，眼睛能恢复就好。
季尧炼制的神器初成时天降神雷，将锻台劈了一道口子，器灵受损，几位宗师不得不与楚长老一起着手修复，时间未定，短则数月，多则数年，于是宁蒙让季尧先行去灵剑城等他。
虽说季尧修为低眼睛瞎，但她有着无比强大的灵识，在锻台内也跟苏先生学过一些灵识攻击与防御的方法，自保不成问题。况且她身边的毛驴和狗子吃灵材吃得都成精了，能懂人言，带她去灵剑城不是太大的问题，所以宁蒙孝敬了她一些盘缠就让她先行上路了。
其他几位宗师也是出手大方，各自送了些礼物，楚长老更是给了她一瓶万金难求的云池水，让她路上没事就洗洗眼，用完了随时再上神锻门取就是。
……
图松张着嘴听完，越看小师祖越觉得神秘，就连她怀中狗子的形象似乎都高大了起来。
说到狗子，图松后知后觉地想起还没有给小师祖的宠物准备口粮，于是他贴心地说道：“刚刚打饭的时候我看到食堂剩了几个肉骨头，待会儿我打包了拿回去喂小狗吧。”
季尧闻言，摇摇头：“小黄被你师尊喂得学会了挑嘴，普通食物是不吃的，平日里磨牙的零嘴都是灵豚的后腿骨。”
图松默了默，想着待会要不要去外面问下城里哪里有灵豚卖，给狗子准备点零食。
季尧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摆手道：“你倒不必费心去找了，我上路前，你师尊给小黄和小绿准备了不少口粮，到现在还没吃完呢。”
图松更加沉默了，平日里动不动就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的师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也对，小师祖是师尊的师尊，辈分摆在那儿呢。
饭后，季尧在图松的带领下来到房间，在确认她没有什么需要之后图松便离开了，他还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
图松临走时说，外面有两名侍女，师祖有需要的话可以唤她们进来伺候。季尧觉得这样不大好，她跟人家都不熟，不好意思使唤，所以有事都是让狗子和毛驴帮忙。
季尧眼睛受不得强光，此刻已是黄昏，光线并不强烈，她还是吩咐小黄把窗户关上。小黄腿短，蹦跶几下没能蹦上桌，还是毛驴走了进来，嫌弃地看了一人一狗，把窗给关上了。
待到房间光线暗了下来，季尧才小心翼翼地将眼睛上缠着的白绫给摘下来。
这白绫是镜弦上人送给她的临别礼物，是一件辅助性的上品灵器，平日里用来缚住眼睛遮强光，待遇到危险时还可以用来缠绕对手，据说是极地雪蚕丝配以暗银制成，韧性特别好。
季尧想，等她眼睛好了，就让宁蒙把白绫帮忙改造一下，改成两条牵引绳，听说现在修真界对灵宠的管理越来越严格，必须去灵宠协会登记备案不说，没牵引绳还不允许到处溜达，万一犯了事被执法人员逮着了，得罚不少的灵石。
白绫摘下，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少了几分光彩，但眸子显得愈发幽深，仿若一个黑洞要将灵魂牵扯进去。
过了好一阵季尧才适应了这房间的光线，看到屋子里挂满了的粉色纱帐，就连屏风都是粉嫩粉嫩的，那床上更是摆了几个精致的布偶，她内心顿时有些复杂，觉得小徒孙的审美不大对劲，俗气。
目光扫视一圈，季尧找到了她需要的脸盆，脸盆是搪瓷的，也是粉的，她都不知道图松是从哪搞到这么多粉色的玩意儿，真是有损她的光辉形象，糟心。
季尧在盆里舀了些清水，再从包袱中拿出装云池水的青色小瓶朝里倒了一些，小瓶并不大，也就一指高，但里面刻了空间阵法，所以容量还是挺大的，用了三个月也没见底。
须弥戒是有的，她在鹤云山苏醒过来时身上就带着的，一枚青玉戒指，但是上面有一层封印，以她在引气一层到九层反复横跳的修为并不能打开。而临出发前，几位宗师也没想到这一层，给了她礼物就去忙修复锻台的事了，所以季尧这一路上，也仅仅是用一个普通的包袱把几件世所罕见的宝贝打包起来，大喇喇地放小绿身上。
这样都没被抢没被偷，可见南灵境内社会风气还是不错的。
用云池水洗好眼睛，季尧用所剩无几的灵力接连施了几个除尘的法诀，把自己和两只宠物打理得干干净净，然后就因为灵力消耗过大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亮季尧就醒了，图松端了早饭过来，普通的豆浆油条，季尧吃得很开心。
图松问她今日有没有什么安排，若是没有的话就与他一同去小秘境，监督今日的入门考验。
这次报名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昨日就有一千人报名，往年三五天也不一定有这么多人，因此灵剑城不得不提前开启小秘境，让昨日报上名的先进秘境历练。
器宗招收弟子最低修为要求是引气一层，所以这小秘境也没多大难度，里面有一些灵植灵石甚至低阶灵器，以及不构成生命威胁的危险。
“这次师尊特地分离出了一丝神器的器魂，让我带来将其放在秘境中，让那些小孩有接触到的机会，这样认主时有助于增进对神器的亲和力。”
季尧默然，这是有多嫌弃她炼制的神器，才会想方设法地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认主。
不过她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热闹也是好的，但很快她又想到一个问题，于是有些纠结地问道：“我昨日也是报上了名的，难不成也要进秘境去？”
听她这么一说，图松也才记起还有这事，他想了想，试探性地道：“那您想进去玩玩吗？里面也没什么危险，风景还挺不错的，不过为了保证公平性，是不能带灵宠进去的。”
季尧听罢，一脸沉痛地摇头：“风景再好看也是看不见的，进去了说不定还得摔上几跤，我还是跟你待一块儿吧。”
图松有些心疼，又有些懊恼，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戳中小师祖的伤心事了。
小秘境设在城郊，昨日通过资质检测的孩子老早就被家长们带来排队了。季尧与图松到时，执事弟子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待秘境的开启。
参加器宗招新的大多是十岁左右的孩童，这一阶段正是打基础的关键时期，只要引气成功就有了修炼的希望，到十五岁还未引气入体的基本上没指望了，也鲜少被大宗门选中。
像季尧这种一把年纪了还来参加招新排队报名的并不多。
获得历练资格的孩童被人性化地安排在五个指定区域，待得秘境开启就从五个入口进入，减少拥堵，避免踩踏。
图松是本次秘境试炼的主考官，待遇极好，不仅有专设的座位，旁边还摆了各类灵瓜灵果以供消遣。
毛驴难得清闲，死活不肯出门，早上用过灵果后就呼呼大睡，也不搭理季尧，因此今日只得季尧与狗子随图松出门溜达。
图松引着季尧坐上了主位，又寻了张椅子把狗子抱上去，这才在季尧旁边坐下，低声为她介绍试炼事宜。
这一举动震惊了不少灵剑城的执事，图松作为宗主的亲传弟子，本身又是一位出色的青年炼器师，在宗门地位极高，可以说与灵剑城城主平起平坐了，然而那位白衣姑娘却让得图松如此恭敬，看样子地位还不低？
灵剑城副城主是宗门派出来的，在宗内待了数十年，但他从未在宗内见过季尧，此刻又是疑惑又是好奇，很快就按捺不住了。他在图松身旁落在之后，状似随意地开口：“图师弟，这位姑娘有些眼生，似乎不是宗门的人？”
图松坐直了身子，冲他笑了笑：“周师兄说笑了，今日乃入门考验，是宗门大事，我又怎敢带外人来呢？”
副城主在脑海中过滤一遍宗内有身份有地位的长老、执事，还是想不起有季尧这么个人，愈发地困惑了：“那这位是？”
“这位是季师祖，是家师的长辈，闲来无事过来看看小辈们的历练。”季尧的身份应当由师尊在宗门大会上亲自公布，图松现在不打算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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