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听说你想要日万（06）
第06章
「太坏了！太坏了！这个家伙真的是太坏了！」
一回来，翩翩就对虔南游破口大骂。
只是，她本身没有搭载也不被允许收录什么污言秽语，所以翻来覆去也只会说虔南游“坏”。
「你知道吗？这个坏家伙手机里有好多拍下来的视频，藏在一个专门的文件夹里！网盘里也上传了！方便他时时观看！网盘里还有更多更早一点的视频！看浏览记录他每天晚上都会看！这人实在是太坏了！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
珂耐心地等着翩翩骂完。
「总之，气死我了！珂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对了，你这边怎么样？他是不是想着法子求你别报警？你报警了没有？最好赶快把这家伙抓起来关！」
「想着法子是有，不过，他倒是劝我要报警。」
「什么？」翩翩不懂了，「这样做他不就暴露了吗？他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将虔南游的做法掰碎了讲给翩翩听，又收获了翩翩一连串骂他这人心思忒坏，而骂完他，翩翩又气珂：「他说自己有个警察朋友能处理这事儿你就把针孔摄像头交给他啦？万一他回去销毁证据怎么办！」
虔南游这人这么狡猾，连自己装的针孔摄像头被女朋友发现，都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合情合理洗清嫌疑还把证据拿回自己手里，谁知道他接下来还会做什么事。
珂平时也不是这么笨的人呀，现在既然都知道这个人不对劲了，怎么还傻乎乎地把证据直接往人手里头递呢？
「别气，这屋子里的针孔摄像头，可不只那一个。」
就算舍了一个，也不可惜。
好哄的翩翩立刻就被安抚了下来：「也是，要报警的话，这里的两个也可以当证据。那你说，他真的有什么警察朋友吗？真的会去找吗？」
「找不找都无所谓，告诉我的进度都可以作伪。」
不管是无疾而终，还是调查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东西既然到了他手上，怎么办还不都由着他那一张嘴说。
「那你还给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在他家里，有什么发现？」
「说到这个，他家里倒是干干净净的，没什么异常，不过……」
「不过什么？」
「他的书房里有一台电脑，没有联网，我看不了。」
没有联网的电脑啊……
「怎么办？是现在就报警，还是想办法去探一探？」
珂没有思考太久，就给出了回复。
「虔南游是个渣。」
「就是！大渣男！上辈子把陆雾安骗得对他死心塌地！还一直以为他是个好的！跟他分手还一直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太渣了！」学会了新词的翩翩果断用上了，还恨不能多用几次，多骂几遍！「不过，你突然说这个干吗？」
「虔南游虽然是个渣，但他有句话确实没说错。」
「什么？」
「这样的事情一旦公开，对陆雾安来说不是好事。」
就算陆雾安其实是受害者，就算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可是这种事情一旦被旁人知道了，别人只会觉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觉得说不定陆雾安这个当事人自己也“不检点”。
受害者有罪论是一种。
觉得陆雾安纯属倒霉的人也会有，但就算知道她无辜，也不免会令他们在面对她的时候不自觉戴上有色眼镜。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所以，现在就把事情挑明了不算好事。
「我可以把那个坏家伙手机里和网盘里的视频全部删除！保证不影响到陆雾安！不对，这样证据就没了，那……打码？」
只是这样的话，翩翩觉得有点儿不情愿。
就算打码，不还是会伤害到陆雾安吗？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就请直接公开我的视频吧，用它当证据，来抓|住那个人。”
意识空间内，通过翩翩投屏在电视上的影像，已经快速了解了这一天情形的陆雾安如是道。
翩翩站了起来，动作快得茶几都被她撞得动了动。
“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
陆雾安“嗯”了一声：“我想好了。”
珂瞧着她，认真问：“你知道这么做了，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后果吗？”
陆雾安咬了咬唇，面容上的神色初始还有些胆怯，而后渐渐坚定了决心。她想，自己大概是鼓足了这辈子、上辈子以来最大的勇气了，才敢说出这番话来。
“我知道的。”
“就算一开始不知道，他也讲得很清楚了。”
想到虔南游，这个自己上辈子一直觉得很对不起的男朋友，现在清醒过来再看，陆雾安只觉得自己有眼无珠，什么爱慕，什么歉疚，这个明明犯了错却不思改正还来危言耸听套路她的家伙，他、不、配！
“就算真像他说的那样，我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会被人指指点点，会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一辈子，会让我再也没办法像个普通人一样正常工作生活，甚至是恋爱结婚，我也认了。”
“如果这一次，我顾忌自己的名誉，隐瞒下了这件事，那么他还是会逍遥法外，那在我之后，他是不是还会用同样的办法偷拍其他人呢？那样不就是还会有其他人跟我一样受伤害吗？”
“所以，就让这件事在我身上结束吧，我想要那个人被绳之以法。”
终于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陆雾安心情有些激动，她双手交叠着按在心口的位置，紧张到心脏仿佛都快要跳出来。
翩翩从震撼中醒过神来，双眼亮晶晶的，满是佩服地看向陆雾安：“陆姐姐，你真是太勇敢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能够做出这种决定的。
可是，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要是虔南游被抓了以后，还是不知悔改，陆姐姐不就太可惜了吗？”
陆雾安设想了一下那样的情景：“如果，他因为这件事受到了惩罚，决定改过自新，那算是一件好事。要是不能，那用我的遭遇来提醒其他的女孩子注意到这样的事情，让她们能够小心谨慎起来，避免遭受同样的伤害，那么我觉得，也算是值得的。”
头一次，陆雾安的脸上出现了称得上坚毅的神情，而翩翩再细看，却觉得她那脸上洋溢着的，分明是化不开的温柔。
看着珂和翩翩，陆雾安笑了起来，“没关系的，不管是怎样的后果，我都愿意承受。”
陆雾安又早早便睡了过去。
翩翩检测到她身上带着那道意识正在快速成长着，好在对陆雾安除了睡得多了些以外，没有别的伤害，翩翩就也不再管它。
而在陆雾安睡过去之后，意识空间里的谈话还在继续。
“财神爷穿破衣裳——人不可貌相，陆姐姐今天还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翩翩看着陆雾安的睡颜说完这句话后，将目光转向珂，有些犹豫，“珂，咱们真的要照陆姐姐说的做吗？那样我们是方便了，可她会身败名裂吧？帮她避开了网贷这个坑，却又要时时面对旁人的冷眼嘲弄……这还能算是崭新的美好人生吗？”
“既然她做了这个决定，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会承担无论是怎样的结果。”
“珂珂……”
“不过，”珂话锋一转，“陆雾安说她的想法，跟我要怎么做，有什么关系？”
从始至终，珂可没有答应过她任何事。
翩翩愣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迅速笑开。
她就知道，珂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人，珂一定会有办法的！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先想办法探一探，那台没有联网的电脑吧。”
也许会是白跑一趟，也或许，能够找到别的证据。
但珂想，虔南游特意在书房里准备了一台没法联网的电脑，总不可能是心血来|潮。
“翩翩，”珂单手敲在了茶几光滑的面上，无意识地滑动着，“说一说你在虔南游家里看到的，尽可能详细一些。对了，还找到的别的线索也可以说。”
“好的。”
为了方便珂观看理解，翩翩将自己查到的东西投到了电视上。
每个人的手机就像是一个中转站，它关联着你居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场合，甚至，还关联着你到过的每一个场所。
或许是你曾经到过的商场。
或许是你曾经到过的停车场。
又或许，是你曾经消磨过时光的咖啡店。
总之，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在你不关注的角落，手机与外界产生着联系，也留下了自己存在的痕迹。
翩翩刚才做的，就是顺着这些联系，找到虔南游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他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地上看不到一点儿垃圾。”
意识空间里的电视上，播放的内容都由实时操控，随着她的讲述，珂也清晰明了地看到了。
“厨房里的东西都摆得很整齐，有经常开火的痕迹——陆姐姐生病那一阵子，虔南游经常会晚上过来给她煮粥什么的，他的厨艺应该还可以。”
……
“书房里有很多书，什么类型的都有，他看的书还是挺杂的。书桌上的电脑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台没有联网的。”
在翩翩介绍的时候，珂重点关注了虔南游家的布局，等翩翩说完后，她重点指了屏幕上的两处：“这两扇门都是什么锁？”
“一处是指纹锁，也可以输入密码进去，给我点时间，密码是可以破译的；一处是——咦，居然用了需要扫描眼睛的虹膜锁？就是进书房的那个门！到底是装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居然要用上虹膜识别智能技术来防人？”
珂摩挲着耳|垂，兀自思考起来，翩翩等了她一会儿，见珂看自己，才又接着说。
“他每周末会去一趟超市，买的大部分都是日用品，没有什么可疑的。”
“每周二、四、五他会晚下班。五六点钟吃晚饭的时候，他会点一杯咖啡带上楼，加班到大概九点半这样回家。”
“周六经常会到公司去加班，不过每个月最后一个周六从不去公司，但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
“暂时就这些。”
翩翩看向珂，等她说下一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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