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吃饭人生大事也
莫绾手指放在水镜上，犹犹豫豫，最终她没有经受住诱惑，点开了沧浪门少门主胸口碎大石的直播画面。
[是/否支付一灵石进行观看？]
莫绾：？？？
要钱那看个屁！不就一个胸口碎大石吗？有什么好看的！
[可试用观看一段时间，是/否观看？]
看看看！
莫绾有什么坏心思，她不过是想看个胸口碎大石罢了。
飘渺的水雾屏障上泛起波纹，画面右上角有一个沙漏标志。
莫绾屏息以待，沧浪门少门主戴着个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头套，将脑袋遮的严严实实，想来用这么羞耻的方式赚灵石，他还是要脸的。
地上堆放着些碎石，大小不一，画面上的男人将上半身的衣服脱了，就搭在腰侧。
沧浪门是剑修门派，莫绾记得小说里的设定，剑修人傻还穷，把剑当老婆。
莫绾紧盯着男人线条流畅的八块腹肌和那两个粉色的红樱，默默地擦了下嘴。
岂可修，他怎么能是粉色的！
[不愧是剑修！！身材看得我热血沸腾！]
[燃起来了！！]
[快点，夹碎石头我给你打赏一百灵石！]
[大师兄！！你冷静一点！！不就一颗琥珀光吗？我去给你挖，不要出卖肉体！]
男人从地上挑挑拣拣地拿了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他低头，拿着石头在胸前比划了一阵，然后将石头夹在了两胸之间。
莫绾摸着下巴，来了精神。
有风吹来，悄无声息地落到了莫绾身后。
旻华道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他背着手站在莫绾身后，姿态散漫。
他没出声，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水雾屏障上的画面。
沧浪门少门主握紧拳头，胸膛微微鼓起，蕴含着力量。
两胸夹起，只是略微一使劲，就将夹在胸中的石头给夹的粉碎。
莫绾目瞪口呆，内心狂刷六六六。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胸口碎大石，是她以前孤陋寡闻了。
沙漏中的沙子流完，莫绾的试看时间到。
她脸迅速拉下来，嘟嚷道：“什么嘛，穷光蛋都不配看猛男胸口碎大石吗？”
“还想看？”
如春风般温柔还带着些春困倦意的声音传到莫绾耳中。
莫绾僵硬着身子，缓慢转头。
她那便宜师父正站在她的身后，身上衣服依旧是刚刚那件质朴的青衣，袖子边缘勾着似有若无的白线，衣摆处不知道用什么技法绣着几颗青竹，栩栩如生，似乎还能闻到青竹雅淡的清香味。
他轻笑了一声，随意点了点手指，解开了水雾屏障上的画面。
旻华道祖慢慢悠悠的将一旁的石凳拖过来，颇为淡定地坐下。
莫绾眼皮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旻华道祖手肘抵着桌边，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衣袖滑落，露出纤细如玉的一截手臂。
他下巴微抬，问道：“不继续看了吗？”
莫绾像个机器人一样，生硬扭头，完全没心思去看猛男胸口碎大石了。
她怎么觉得，她的便宜师父好像……有点……不太对。
破败庭院里安静的有些过分了，莫绾一动不敢动，而旻华道祖一派轻松，还有闲情逸致点评沧浪门少门主胸口碎大石不太行。
莫绾：……
早知道是这样，她死也不会点开什么胸口碎大石。
现在就好比她在家里看不雅小视频，被父母当场发现了一样尴尬。
“这就没了？”
莫绾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意犹未尽之意，她迅速收起水镜，恭敬地唤了一声“师父”。
旻华道祖“嗯”了一声，随意丟了本练气决给她。
莫绾的修为不高，才刚刚引气入体，连淬体九重都没达到，离筑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旻华道祖给她的练气决不过是云衍宗最基础的练气法。
莫绾收好练气决：“谢谢师父。”
“看不懂的话去问你那几个师兄。”
旻华道祖说的话颇有一种，养她那几个师兄，不就是为了今天这种意思。
好吧，旻华道祖打算对她散养，莫绾没什么意见。
她有些犹豫问道：“我能问问师父为什么收我为徒吗？”
旻华道祖已经几百年没收过徒弟了，最小的徒弟已经成了云衍宗的长老，修为已达分神，他心血来潮收徒，还是一个年纪轻轻并未筑基的小姑娘，实在难以理解。
而莫绾的资质修为高的一眼就能看出，不算顶尖，实在不够旻华道祖收她当徒弟。
要收也该收资质出众的女主，而不该是她。
旻华道祖眯着双眼，一副懒洋洋没骨头的模样：
“别的人都削尖了脑袋想成为云衍宗的内门弟子，就你一副生无可恋想要落选的模样，我就想看你选上之后那崩溃的表情。”
旻华道祖声音带着笑，可莫绾就是硬生生的听出了不怀好意。
他回忆了一下当时莫绾的表情：
“果然，你的表情比我想象的还精彩。”
莫绾：……年纪大了，就容易有大病。
肆意的笑声从旻华道祖唇中溢出，他伸出手指，突然掐住了莫绾的右脸，随后手指下移轻轻抚了下她唇角下的那颗小小的红痣。
“小徒弟，你真有意思。”
莫绾呆若木鸡。
旻华道祖松开手，呼吸间便离得很远。
破败的庭院慢慢褪色，露出鲜亮的颜色。
庭院内不知名的花忽地绽开，结着琉璃光的红色果子长的到处都是。
像一个一个小灯笼一样。
破败的庭院，片刻间变得花繁似锦、秀致精美，这就是修士吗？不过抬手间，就能“改天换地”。
“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居所，庭院内的朱果可以吃，桌上的祝余草能充饥，你现在弱的跟只蚂蚁一样，希望下次见你，你已经筑基了。”
被嘲讽是蚂蚁的莫绾只能微笑，算是明白了，她的便宜师父不仅神经病，嘴巴还很毒。
青色的衣衫逐渐远去，和飘渺云雾融为一体。旻华道祖行影无踪，来去不定。
莫绾看着他远去的地方，突然生出万丈豪情，她也想像旻华道祖这么牛逼哄哄。
然而下一秒，豪情褪去，肚子又饿的不行。
看着那把翠绿翠绿的草，莫绾完全毫无食欲，修炼之前还是去招摇山混个饭填饱肚子。
可问题来了，天虞山距离招摇山三百里远，三百里对于修士来说是眨眼就可以到达的距离，可对于莫绾来说，走几天几夜都不一定走得到。
她干脆拿起旻华道祖丢给她的练气决，上面的每一个字分开她认识，合起来她一句也看不懂。
莫绾放下练气决，拿起水镜厚着脸皮去找她的那几位师兄。
[那……那个，师兄们……]
“有什么事？”
水镜中突然穿出声音，冷淡平稳的声音让莫绾打了一哆嗦。
这个声音好像是宗主谢临渊，就那个毁天灭地后期成为大反派的谢临渊！
莫绾贴近水镜，小心翼翼道：“宗主，我……不想吃草了，我能去招摇山吃饭吗？”
招摇山上有不少弟子，不乏才刚刚引气入体没有辟谷需要进食的弟子，所以招摇山上是设有食堂的。
过了好一会，莫绾才听到水镜中传来声音：
“可以。”
莫绾手指扣着水镜，尴尬道：“宗主，现在就是有一点小小的问题。”
“？”
谢临渊对这位只有十七□□连他年龄零头都没有的小师妹给予了莫大的耐心，他语气放缓了些，询问道：“什么问题？”
“天虞山到招摇山有三百里远，让我一人去招摇山，我怕我半路上就饿死了。”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师妹，你等一会。”谢临渊犹豫片刻，又道：“你是道祖收的徒弟，唤我师兄即可。”
水镜那边没了动静，莫绾还没有从谢临渊让她唤他师兄中的震惊走出。
原著里谢临渊哪怕成为了反派，也未丧命，只不过管理的地方从云衍宗变成了魔界。
莫绾所在的魔宗只不过魔界的一个弱小分支，谢临渊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是她的顶头上司。
现在顶头上司变成师兄，如何让莫绾不震惊。
莫绾揣好练气决，还是努力修炼吧，只要自己够强大，她就无惧于他人，将自己的性命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天虞山上来了第二位客人。
鹤鸣声响彻九霄，穿着云衍宗宗服的男人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他从仙鹤上走下。
万丈霞光燃红了云水之间的云雾，雾气漂浮在他周身。
莫绾不自觉的用手背挡光。
好、好亮眼的光芒。
“小师姑，我是柳云涧，师父派我来连通天虞山和招摇山的传送阵法。”
莫绾还没来得及欣赏男人姣好的面容以及玉珠撞地般的悦耳声音，就被“柳云涧”三字打的心神激荡。
什么？？
他是谁？
柳什么？？
柳云涧！
小说男主！一剑把她咔擦的男人！
难怪这么亮眼，主角光环能不亮吗！
柳云涧双手结印，蕴含着淡然真气的阵法一点点被他刻画出来。
莫绾站在离柳云涧一米远的地方，打量着这位原书中可以称得上天子骄子的柳云涧。
内门弟子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自带贵气，一头鸦青的发全部竖起，上面只簪着一个刻着仙鹤的青簪。
见他的第一眼，首先窥见的是他自成一派的优雅、淡然的气质，而后才是他长相。
他唇边总是勾着一抹笑，像夏日里偶尔吹来的凉风，但却长着一双过于薄凉的眼睛，垂着的双眸上睫羽颤了颤，在眼下投射出一小块阴影。
莫绾想起了他的身世。
好像，大部分小说中的男主身世都很惨。
柳云涧也是，一家被魔修屠杀，他亲眼看着家中百余口人被魔修吸干鲜血，若不是谢临渊路过，柳云涧也要和家人一样，变成一具干枯的白骨。
谢临渊将魔修杀光之后，看出柳云涧根骨绝佳，遂将柳云涧带到了云衍宗收为了第一个弟子，成为了云衍宗的大师兄。
柳云涧年纪轻轻，不过双十年岁，修为就已达金丹，要知道修真一途乃是逆天而行，百来岁都没跨过筑基那道坎的人比比皆是。
就连莫绾，如今十九岁，也才不过刚刚引气入体。
柳云涧称得上真正的天才。
莫绾想哭，柳云涧这么厉害，让他发现她魔宗卧底的身份，一定小命玩完。
“小师姑，传送阵法已经刻好，你可以通过阵法随时传送到招摇山。”
莫绾收敛神色，学着旻华道祖双手背在身后，随意的“嗯”了一声：
“阵法既以刻好，你就先回去吧。”
“小师姑，师侄先行告退。”
柳云涧行礼，退下。
柳云涧走后，莫绾瞬间泄气。
她乐观的安慰自己，她现在可不是柳云涧的师妹，而是旻华道祖的徒弟，辈分高了一大截，柳云涧肯定不会像原著里那么草率就将她一剑给杀了。
想通这点后，莫绾心情好了点。
她不由得想起刚刚男主自称师侄叫她小师姑的恭敬模样。
别说……
还挺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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