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故人
凌望舒用购票软件给两人订好票之后，给丁浔发了选座和时间。
丁浔困意正浓，草草看了看，没什么不妥。应下就睡了。
两点，丁浔醒了。
她坐起来，盯着窗外挂在天上的月亮。都说月光皎洁，却不渡她。
……
四个小时后，丁浔是被微信电话铃声轰醒的。
……
丁浔挠了挠头，用手在枕头附近摸索着发声体。
强忍睡意，拿起手机，睁开眼去适应耀眼的屏幕。
疲惫感让丁浔连身处何地都忘了。一看时间，才七点。
休学的这段时间，她的作息早就颠倒得离谱。
七点，对于她来说，要么就是失眠到天亮，见证黑夜与破晓的黎明纠缠。要么就是在梦里与黑暗厮打。
是凌望舒的语音电话。
放大的“moon”备注清晰可见。
丁浔想起电影的事。
认命了，接通电话。
“喂？”沙哑的男声传入她的耳朵，勾着她的神经。
“喂？怎么了。”丁浔小心翼翼地问。压制住自己失眠的暴躁，凌晨才睡，此时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不安。
“八点半的场，还记得么。”凌望舒静静地问。
……她没注意看时间，以为他会买下午或者晚上的场。
“记得。”丁浔撒了个谎，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好，我在万象城楼下的kfc等你。”凌望舒没多言，问好便挂断了。
丁浔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她着急地洗漱。平常懒得打理自己的脸，今天却想好好捯饬一下。
为了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刷牙，用洗面奶洗脸，扎马尾。
涂润肤露，防晒霜，唇膏。
这段时间她清瘦了不少，显得五官愈发立体清冷。
一看时间，七点三十。很好，留出时间挑衣服。
虽然没有几件新衣服，上次买新衣服已经是去年的事了，但丁浔不希望在凌望舒面前的样子是穷酸的。
打开衣柜。
嗯，蓝色牛仔裤，百搭。她腿很细，穿这个显得干净利索。白色毛衣。也不错，简洁大方。穿什么外套好呢，丁浔拿了件风衣。
刚刚七点四十，有充足的时间赶路。
一切准备就绪，丁浔出了门。
阳光很耀眼，暖得不真实。
她坐上了开往万象城的公交。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温婉的打扮和口罩外的一双杏眼格外吸引人。
“你好，旁边有人吗？”落座不久，温和的男声入耳。不同于凌望舒的沙哑有磁性，是清脆活跃的少年音。声音的主人站到她的旁边。
丁浔抬过头，与他对视，说了句没有。把放在座位上的包拿开。现在正是上班高峰期，车上人很多，恰好就剩她的位置旁边有空位。
是个清俊的男孩子，有种很干净的气质。
男生坐到他的旁边。
怎么有点眼熟。
……？
丁浔眯起眼睛。
“怎么了？”过于直白的打量没有让男生看起来不舒服，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没事，感觉在哪见过你。”丁浔也没兜圈子，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不爱干。
丁浔虽是和他聊着，心思却不在他身上。已经八点了，路程却没过半，她有些着急。
她一下一下地敲着手机屏幕，不耐烦的时候，她的手指总是不老实。
过了一会，男生依旧没有搭话。丁浔看向他，发现他的眼神一直在手机上，手滑动着屏幕。
“是见过。”
男生把手机屏幕递给她看，他的手骨节清晰。照片上她和一个男生并肩而立。
是她第一次拿校级奖学金的时候。
那都好久了，那时她才初二。
那个男生，好熟悉。
记忆被拉回到一年前，丁浔考了一次年级第一。一时风光无限，努力第一次打败天赋。
她当仁不让地被选为奖学金获得者，校领导脸上的笑仿佛是在看未来的中考状元。
她站在领奖台上，上一届的年级第一为她颁奖。
因为这个年级第一名气是在太大了，不仅是学霸，而且帅的人神共愤。
丁浔和他站在一起自然而然成为人群的焦点。
那天也是个暖阳天，午后毒辣的日光让她睁不开眼。但正值冬日，她的全身却受着热意的包裹。
她笑着接过证书，并把另一份证书给了身边的男生。两个年级第一对视一眼，他笑了，比冬日暖阳还要暖。
是他，戴上口罩的他。
“周易北？”丁浔从照片上挪开眼，不确定地说出记忆里的名字。
他没毕业的两年，他的名字和偷拍照火遍□□空间。几乎每天都会有人讨论他的照片和其他生活琐事。
但丁浔没有，她没有时间。
“嗯，是这个名儿。丁浔？”周易北笑笑。
“嗯。没想到坐车遇到校友了。”丁浔没再搭话，已经八点一刻了。快要到目的地了。
周易北点点头，又开始看手机。
丁浔用余光瞟到，是一篇英文文章。
她知道，周易北是那年的中考状元。数理化全部满分，英语离满分只差不到一分。神一般的存在。
她的学校并不算师资力量很强的学校，与新市区的学校相比只有被吊打的份，却出了建校以来第一个全市中考状元。
不是学校厉害，是他厉害。
离站点还有一站了，丁浔示意他让一下。
他却直接走下去帮她摁了下车铃，又坐回来。
大哥……我想直接下去。
丁浔无语住。
周易北似是想起来解释一下，于是和善地和她说他也要在这站下车。
丁浔点点头。
两人一起走下公交车，已经八点二十了。
她没磨蹭，小跑着往kfc去。
“丁浔！”周易北喊了一声。
她回过头去，
只听他说：
“好好的。”
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好的，她不想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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