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回魂花已寻到，梁景澄心头的重担亦减轻了些。
一想到这，他龙颜大悦：“沈爱卿，此次寻得回魂花你有一半的功劳，朕就赏你黄金一百两，江南丝绸五十匹。”
“微臣谢皇上赏赐。”沈淮仁恭敬跪谢，然，内心暗暗不满：“我立了这么大的功，竟然只赏赐了这么点。”
“另外，李春来揭了皇榜，献上回魂花，赏赐黄金一百两。”
李春来听闻，欣喜若狂，连忙磕了几个响头：“草……草民谢主隆恩。”
而后，皇帝摆摆手，道：“今夜诸位爱卿辛苦了，楚指挥史留下，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另外，还要劳烦李太医为南罗公主医治，待明日公主醒来，朕就准李太医你休假三日。”
“是，老臣告退。”
“微臣告退。”
“草……草民告退。”
众人退下，殿内只剩皇帝和锦衣卫指挥史楚玉泽。
“玉泽，先说说你查出来的事吧。”
“是。”
烛火渐灭，大殿空荡荡的，只剩下楚玉泽低沉的说话声。
“微臣已查明刺杀一事与在左副都御使刘方有关。手下的人在冷宫的偏殿中找到了那些被打晕的宫婢，经过询问她们都来自尚食局。之后，微臣单独询问她们当日事发前的情形有何异样，其中一个名叫小莲的宫婢说她曾见过王司膳偷偷出宫，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屋子里，直到宫宴开始才从屋子里出来。”楚玉泽顿了顿，“之后，王司膳借口说需要仔细检查宴会上的佳肴，便把她们全都打发到了备膳的司膳坊里，再后来她们不知怎的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已经躺在冷宫的偏殿里了。另外小莲说她在司膳坊里闻到一股香味。”
皇帝打断道：“那你们可曾去查过王司膳的底细？”
楚玉泽点了点头回答：“臣查过，只是宫宴结束后，王司膳就失踪了，无人见过她。不过，臣从她的房间里搜出了一封未烧完的信，信上只留下‘办妥，刘’字迹。而后，臣连夜排查了与王司膳有来往的人，终于有所发现。原来，王司膳与刘方竟是同乡，他们二人私下交往已久，时常在刘府会面。而后，臣入夜时分潜入刘府查探情况，竟发现刘方手腕上同样纹有蛇形纹身。”
皇帝眉头紧蹙：“又是蛇形纹身？此刻刘方在何处？”
“臣已秘密将他关押在镇抚司狱，他已经招供刺杀一事是他谋划的。”
语毕，皇帝拍拍了拍楚玉泽的肩：“此事你做得很好，辛苦了。另外，替朕去查一查济世堂的李闻，朕总觉得他有问题。现在带朕去见一见朕的好右副都御史吧。”
丑时三刻，打更老者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持铜锣在街上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镇抚司狱。
刘方的囚衣上染上了斑驳血迹，头发披散，面如死灰，耷拉着脑袋，缩在牢房一角，一看就是经历了严刑拷打。
皇帝来到刘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说道：“右副都御史，没想到你竟然在朕的身边潜伏了这么久，真是深藏不漏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刘方惨然一笑，望着眼前的人，道：“陛下，臣谋划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也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臣的妻儿是无辜的，他们与此事绝无关系，还望陛下开恩放了他们。”
皇帝冷冷道：“要想朕放了他们也可以，不过，你要回答朕几个问题，你可以选择回答也可以不回答，选择权在你。”
刘方反问道：“臣有选择的余地吗？您问吧。”
“为何要在宫宴上行刺？”
“臣与南罗太子有不共戴天之仇，臣发誓一定要报仇，此次南罗议和的机会千载难逢，即便报不了仇，也要让他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
“你与琉焰阁有何关系？”
“臣的确是琉焰阁里的一员，至于琉焰阁，陛下就不要多问了，臣无话可说。”
“最后一个问题，王司膳在何处？”
“臣不知，臣只知道自从宫宴那日见过面后，臣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好，你的请求朕答应了。”
刘方感激涕零，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晨光熹微，朝霞旖旎，已到了五更天，一束微光透过窗柩照进了阴暗湿冷的牢房。
“天亮了，今日定会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色。”
南罗那边也该有个交代了。
已是第三日。
天光明媚，万里无云。
清晨，大殿上，群臣接头接耳，左右谈论着。
“你说这行刺一事找出主谋了吗？”
“不知道，不过听闻昨夜皇上召见李太医，好像是为了南罗公主的病。”
“看来南罗公主有救了。唉，对了，今日怎么不见右副都御史刘大人来上朝？”
“你要不说我还没有发现呢，难道是休病假了？”
不一会儿，御前公公梁忠手持拂尘，扯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百官朝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摆摆手：“众爱卿平身。”
“今日上朝最主要一事是给南罗太子等人一个交代，三日之期已到，南罗公主已经苏醒过来。另外，朕已派人查明真凶，楚指挥史把人带上来吧。”
站在前排的楚玉泽领命道：“是。”
一盏茶过后，楚玉泽回到殿上，身后跟着一个手铐枷锁披头散发的男子，男子抬头跪拜：“罪臣刘方参见皇上。”
朝上的大臣们惊诧不已，有人愤愤不平道：“刘大人平日为人忠厚和善，怎么会是刺杀事件的主谋呢？”
而有人则惶恐不安，生怕和刘方扯上什么不该有的关系。
皇帝望了一眼殿前的刘方，叹气道：“你老实交代吧。”
刘方毫不犹豫地说：“宴会行刺一事全是罪臣一手策划的，与其他人无关，目的就是为了刺杀南罗太子慕元承。只可惜没有杀了他，不过手下的人倒是机灵，重伤了婉柔公主，她和慕元承都是一丘之貉。”
慕元承怒叫：“本太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行刺我？”
刘方恨恨答：“无冤无仇？那你可还记得南罗边境有一少女名叫刘雨儿？”
“刘雨儿？”慕元承思索片刻，“莫不是那个勾引本太子的北梁女子？”
“呸！你放屁，当年我的女儿雨儿出门游玩，而你这个无耻之徒垂涎我女儿的美色已久，用诡计拐走了她，将她灌醉欲行不轨之事，可怜我的女儿为保清白含恨自尽。”此刻，刘方泪流满面，悔恨不已。
“真是可笑，本太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她应该感到荣幸，要怪只能怪她不识好歹。”慕元承一脸不屑。
“你……你”刘方愤怒地指着他，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向南罗太子。只是还未靠近他，便被楚玉泽拦下了。
刘方骤然吐出一口鲜血，血染红了他的衣襟，倒在了地上。
皇帝轻叹一声，道：“元承太子，此事已经查明，是否可以就此作罢？”
“既然真相已经查明，此等恶徒绝不能轻饶，我南罗就不会再追究。北梁与南罗的议和依旧作数。”
“好，来人将罪臣刘方押入死牢，明日午时三刻斩首。”
“臣谢主隆恩！”
刘方被楚玉泽带下去了，路上刘方一直强调；“楚指挥史，我请求你一定要告诉皇上一定要饶了我的妻儿。”
“刘大人请放心，我定会转告皇上的。皇上一诺千金，也定会信守承诺的。”
此事终于告一段落。
永灯寺位于城南的陡峭的云山上，因靠近皇城，故常年香火鼎盛。城内城外的信男信女常也常去求功名求姻缘。云山台阶共计三千五百五十个，因此上山入寺并不容易。不过，有传闻说祈求之人如果心怀真诚，一步一台阶登上云山，那么在永灯寺祈愿必能灵验。
这也正好解释了乔生和李清韵二人到了云山脚下，却发现来往上香的人皆是徒步上山的原因。
着一袭青绿色水裙，白纱掩面的李清韵抬头看了看那没有尽头的台阶，嗔怪道：“阿生，这云山如此之高，我们一定要徒步上去么？”
今日乔生本想穿男装的，却受不住李清韵的软磨硬泡。
她只好换上着一身月白色软缎如意月裙，身上披着昨日的蓝色披风，同样白纱掩面，遮住了秀丽的容颜。
乔生望着长长的台阶，温柔且坚定地说道：“嗯，我一定要自己走到永灯寺。阿韵你若是累了，便在山脚下等我。
李清韵见她眼神坚定，好似被那眼神感染了般，倔强回道：“不，既然答应了你，那我就要和你一起走到永灯寺。”
李清韵身旁的贴身丫鬟小环同样说：“奴婢也会一直陪着小姐上山。”
辰时，一行三人开始登山。
一路上，李清韵在一旁说着，乔生则静静地听着。
“阿生，我听说在永灯寺求姻缘很灵验的，等我们到了，一定要试一试。”
接着李清韵又提起了自己的婚事，惆怅道：“阿生，我真得很羡慕你。最近，爹娘已经开始替我寻亲事了，你说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若是凑成了一对，会幸福吗？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恐怕也由不得我了。”
乔生听完，悲从中来，暗自发誓：“阿韵，我一定会帮你破开这世俗的枷锁，让你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的。”
之后，她缓缓安稳道：“阿韵，我坚信你一定可以寻得如意郎君的。说不定，他在不久后就与你相见了。”
李清韵重重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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