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或许是因为白天睡得太多了，吃了药以后叶瑾然却依然没有困意，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精力并不适合工作，于是就坐在沙发上找一些比较放松的电影来看。
但刚看了6分钟，一个提醒免费观看时间到期的弹窗就跳了出来，叶瑾然有些诧异，回忆了一下想起自己今年确实还没有续年费。
沈琮刷牙出来，看到这个页面于是拿起了遥控器，“你的vip过期了啊，用我的登陆吧。”
他输入了自己的账号与密码，于是主页上风格一变，再也不全是些经典佳片和古典金曲。
名字的左下角有一个综艺显示了更新的状态，封面截图就是沈琮，叶瑾然有段时间没刷微博，也就没听过相关的消息，于是便问沈琮，“这是你最近录制的节目吗？”
沈琮看出是那档公司安排他和兄弟组合一起参加的综艺，他的综艺感一直不强，后期制作出来的效果也没有太多的娱乐性，况且还是被故意安排作配，就像优等生也会藏起自己没有得满分的试卷，他对叶瑾然也就没有过多去介绍。
叶瑾然倒难得有机会查漏补缺，于是睡前节目最后还是定在了这个综艺上面。
今晚大赢家是一档比较老的娱乐节目，每周一期，会邀请一些明星来分成两组做游戏，获胜队伍就是今晚的最大赢家。
这种纯娱乐性质的搞笑类节目一直受众面颇广，安排在晚饭后的黄金时段，非常老少咸宜。
叶瑾然没想到公司会给沈琮安排这种综艺的资源，在他印象里，沈琮其实并没有许多搞笑的能力。
他参加的第一个综艺是一个狼人杀性质的侦探类节目，有常驻嘉宾和特邀嘉宾两种。
沈琮被安排和另一个特邀嘉宾组成搭档，抽到了杀手卡和怪物卡，怪物是一个比较有看点的人设，可以黑装白，也可以洗白反杀，而杀手就只能杀人，还会被案件真凶拿来干扰视线，对于初来乍到的新人来说，一旦对这个人设把控失误，就容易造成第一局直接被票出去，而那样也就代表你之后的镜头会寥寥无几。
沈琮在一开始是没有多少看点的，他不会刻意搞笑，也没被安排可以carry全场，直到第三局在深夜悄无声息杀掉目标后依然滴水不漏地为自己洗脱了嫌疑，才被导演又剪辑进去了几个镜头。
如果说侦探还算需要点儿真材实料，那今晚大赢家这个节目就是纯搞笑为主，叶瑾然仅仅看过有数的两期，并不太喜欢那种全场夸张尬笑的氛围，但如果是沈琮参加了，那应该还值得一看。
——可以说非常符合粉丝盲目信任爱豆的习惯了。
今晚大赢家今天放出的只是提前剪辑好的花絮预告，正式节目还需要等下周才会播出，沈琮猜测预告里面自己可能也就有两三个镜头，也就没太大担心地坐在旁边和叶瑾然一起看了起来。
视频的进度条只有短短的三分钟，正如沈琮猜测的，虽然封面是自己，但里面大部分仍然是在表现兄弟组合或搞笑或机智的片段，轮到自己的只是一些因为被机关难住或者被猝不及防恶搞到的镜头，不黑不捧，只是借了自己的名头来拉热度。
叶瑾然没看出什么门道，直观感受就是关于那对组合的镜头很多，应该是这次节目的主要嘉宾，沈琮被请去做了个陪衬，这也是圈子里的正常操作。
沈琮入行的年头虽然长，最近又得了影帝的头衔，看起来风头无两，但因为前期被刻意打压过很长一段时间，资历和作品仍然是一块软肋，这一点是连叶瑾然也无法插手的。
那不是一只倚仗他人豢养存活的金丝雀，而是仰望烈日的鹰。
在真正意义的大红大紫以前，沈琮并没有在圈子里横着走的资本，这次参与的活动既然得到了经纪人首肯，想必后续也会有礼尚往来的进一步合作。
叶瑾然没打算渗透沈琮的事业，于是就没追问太多，看到视频下面还有几个组合的关联链接，便随口问了句，“这个兄弟组合是新人吗？”
“是新签的素人，让我带着上期节目。”
“签的哪个公司？”他在心里过了几个娱乐公司的名字，猜测着其中的某一个。
“only啊，带带自己下面的新人，很正常。”沈琮没带什么特别的情绪，他歪头看着屏幕里视频结束的画面，那是自己没有完成任务而受到惩罚的截图，俯卧撑后大汗淋漓的表情旁配着夸张字体，非常有娱乐效果。
叶瑾然沉了一会儿，又问，“only现在有很多这样的艺人吗？”
“今年新签了一批，这是最有潜力的两个。”沈琮如实地评价了一下。
叶瑾然想了想，“那公司给你安排了什么？”
“新接了一个……”沈琮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接了一个我铁粉公司产品的全线代言，挑了一个刑侦破案类的剧本，预计明年开机，另外还收到了几个卫视跨年晚会的邀请，应该会挑选一个参加……怎么样，叶总对我总结的工作计划还满意吗？”
叶瑾然含着笑评价了一下，“马马虎虎。”
夜很深了，沈琮又一次睡在了外面的沙发上，叶瑾然发着低烧，难得任性地熬着夜，精神抖擞地看完了整部《菊次郎的夏天》。
而任性的后果就是等到第二天醒来时，正午的阳光已经代替了晨曦，接手了他所剩无几的白天。
叶瑾然在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他的烧似乎已经退了，但手背上还留着输液针头带来的淤青。他下意识要去厨房给自己泡咖啡，走出卧室时却忽然听到了沈琮的声音。
沈琮并没有离开，他似乎在和谁通话，声线依旧低沉喑哑，但通过简单的相处叶瑾然却能发现其中的区别。
“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觉得这件事不好这么就算了的，王总您说对吗？”
过了一会儿，他挂断电话走出了厨房，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见叶瑾然在门口，便十分自然地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体温，“应该是已经退烧了……饿了吗？饭我做好放在厨房了，热一热就能吃，药也别忘记喝。”
叶瑾然被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男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一点儿小事，需要我回去一趟。”沈琮看看叶瑾然仍然不算太好的脸色，抿着嘴角沉了片刻，又说了一句，“不过我晚上可能会晚点儿才能过来，可以吗？”
叶瑾然想，其实不过来也没关系。
他们仅仅见过两次，相处也只有短短的三两天，无论怎么想也不会熟稔到可以照顾起居的地步。
但叶瑾然没有拒绝。
沈琮离开后，叶瑾然没有再去泡咖啡，他走进餐厅，看到餐桌上放着一碟现拌的小菜，旁边是用瓷碗特意盛出的小馄饨，是用山菌吊的汤底，鲜香却不浓腻。
彼时阳光正好，他坐在餐桌旁，炉灶前盘旋升腾的水汽徐徐散开成一片，蕴袅出带着余温的烟火气。
如果不是后来杨铭楷的突然造访，叶瑾然可能会选择再去补一个回笼觉，而不是坐在沙发上，听突然造访的杨铭楷大声控诉自己——
“老叶你又没有吃药！”
杨铭楷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杯后继续批判叶瑾然，“老沈打电话说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会是这样，果然一来就看到药还是桌子上，你说……”
叶瑾然问，“老沈又是谁？”
杨铭楷理所应当地回答，“沈琮啊，不然呢？你还有几个姓沈的小情儿？”
叶瑾然简直莫名其妙，“杨铭楷我再说一次他不是我捧的情儿，而且他才25你也叫的出口？”
“行吧，小沈就小沈……”杨铭楷心说就一个称呼我不和你计较，然后想起了正事，便坐到沙发上问叶瑾然，“哦对我还想问问你了，你是准备让沈琮息影吗？当然金屋藏娇我是没意见……”
被叶瑾然刀子一样的眼神冷酷一瞥，才又一本正经说，“是他们公司那边说他因为个人原因，不能再继续履行合同了。”
叶瑾然没听到丝毫风声，突然听到杨铭楷提起，表情随即沉了下来，“他们公司那边要毁约？”
杨铭楷说，“这倒不至于，应该是想用低价格将他们公司旗下地一对组合打包和我签个单品代言。不过only的领导层都是智障吗，用自己旗下的艺人互相压价？”
这已经不是单单用智障就可以解释的了，如果之前让沈琮做陪衬还可以用“带新人”来解释，那么这个举动足以说明only的高层中，有人在故意针对沈琮。
而且光明正大，肆无忌惮。
叶瑾然脸色依然带着病弱的苍白，但神情中已经没了刚才的随和自然，他沉默了片刻，问向杨铭楷，“你那里有对接人的电话吗？”
杨铭楷愣了下，才想起来掏出手机，“我找小蔡要一下……”
叶瑾然打断了他的动作，“算了，我直接打办公室吧，他们处理这件事的领导是谁？”
杨铭楷回忆了一下说，“姓王，昨天还通过小蔡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没理会，简直莫名其妙。”
正说着，叶瑾然那边的电话接通了，他没理会里面的问询，直接了当地通知道，“找一下你们王总。”
对方不知又说了什么，叶瑾然安静地听完后，才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我是芮裂的总经理。”
等了一会儿，电话联系到了高管那里，叶瑾然沉了好一会儿，才用一副完全处理公事的口吻说道，“王总是吗？我是芮裂的总经理，今天我的助理向我反映了一个情况，我觉得有必要再次与您核实一下。”
杨铭楷：助理？什么助理？
不知听到了什么，叶瑾然勾起了嘴角，看起来似乎是个笑容，但眼里的温度却已然降到了冰点，“您说的没错，关于我品牌原定的全线代言人……”
杨铭楷难得见到叶瑾然这种态度，偷偷拍了一张发给周奈，对方无缝衔接地回了四个字——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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