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许江像是被召唤过来的一样，老妈饭一做好，他刚好踏进门：“哥！妈！我回来啦！”然后转眼一看，发现向优就坐在自己哥旁边：“唉，向忧？你怎么……”
“大江回来啦，快去洗手啊愣着干嘛？等会吃饭了。”老妈端着几个碗出来放到了餐桌上，阻止了一场恶战的发生。
即使向忧并不会发当着她的面闹，但却可能会影响某人的好心情——这是原则上的问题。
许江挠挠头，不太聪明地放下书包洗手去了。
许海耸了耸肩：“不管你们直接发生了啥，我弟弟行为有点冲，我替他向你道个歉。”
向忧苦笑一声：“也没什么，小孩子罢了。”
“说的像你比他大多少一样，都是一群小屁孩儿，聚众到黑网吧打游戏的那种。”
“咱说的是年龄吗？说的是我那饱经风霜的心。”
“就你心智最成熟。”许海笑出了声。
“你别想撇开哈，”向忧看向他，“你最多也就二十几岁，说多了都怕你成为警局恶霸。”
许海别过脸，不知道在笑什么。
实际上是在心里默念“童言无忌”。
向忧作为一个不会做饭，嘴又挑的人，平时就很少吃到味道正的餐馆了，今天这一顿，简直是将他从香精和添加剂的世界里就了起来。
于是在老妈问许海“有没有女朋友啊？”的时候，向忧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背景。
在老妈问问题的时候，还在不忘给他夹菜，投喂管饱。
许海尴尬地回答：“妈，我才刚到法定结婚年龄呢，哪有这么着急的啊？话说我也没有时间谈恋爱。”
一旁的许江插嘴道：“要你谈恋爱，又没要你结婚，我们学校都有好几对……”
他还没说完就被许海敲了一下脑袋：“我看这其中就有你。”
老妈看着兄弟俩笑了好一会，然后注意到了缩在一旁刨饭的向忧：“小忧，你有女朋友没有啊？”
向忧被这个过年时亲戚必考题惊得呛了一下，撇过脸止不住的咳嗽。可把老妈也给吓着了，忙抽了几张纸递过去：“哎呦慢点，又没人逼你，这孩子真是的。”骂着骂着竟笑了一下。
许海哭笑不得，一边拍向忧的背一边冲老妈说：“妈，你这问的什么问题啊？人家才17呢。”
老妈则一脸责备地看着他：“17怎么啦？耍朋友就是要趁早，不然像你这样的，都到结婚的年纪了，还没女人要你。”
许海感觉心口被插了一刀，尽管自己也才22，在同龄人中也算是出类拔萃，一表人才——和他别的相仿的都没几个得国家二等功能的。但自己一到老妈嘴里，就像是村口杀猪匠的傻儿子，恨不得养十几个童养媳。
向忧好不容易咳完了，又被老妈的话逗得直笑：“不是，阿姨，我没女朋友。”
老妈开始念叨：“年轻人就要趁风华正茂，以后长大了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了。那些个有钱人还好，普通家庭大多都得到处奔波，就没时间应付感情用事啦。结果到中年了还是孤身一人，就像……”
许海及时打断了她：“你可别拿我举例子了，我还是个孩子。”
老妈笑着拍了一下许海的手臂，带着点责备：“你这小子真是的，自己找不到对象别拉着别人。”
向忧笑得直捂肚子，不断附和着：“阿姨您说的对，太对了。”
许江看着三个人的“混战”，淡定的喝了一口汤，毕竟这时候他要参战的话那就是“早恋”嫌疑人了。
几个人结束话题之后也差不多都吃好了，老妈起身收拾碗筷，再次拦住了准备帮忙的两人。许江则自己躲进屋子里写作业去了。
向忧和许海惬意的躺在沙发上。许海偏过头：“怎么样？我妈的手艺不错吧，这顿你不亏。”
向忧点点头表示赞同，他除了去郁原家蹭饭，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一来家里没人做，二来自己也不会。
许海突然坐直了身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现在客厅只有我们两个人。”
向忧看了他一眼：“所以？”
“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许海盯着他的双眼，“跟我讲讲……你的事。”
向忧也一改那副吊儿郎当的坐姿，换了个正经点的，问：“你真的那么想听啊？”
许海点了点头，他挺想了解这孩子的经历的，没准自己能帮到他什么。
向忧笑了笑，无所谓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因为怕别人骂才不说的，你要听也无所谓。”
“我妈是个高中老师，长的也还不错吧，她年轻的时候就有老多男人追求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瞎了眼，看上了我那个农民出身在工地打工的爸。”
许海对这个故事开头不置可否，很平淡的丑小鸭和白天鹅的故事。
向忧继续讲下去：“他们两个在一起后也很相爱，尽管日子过得不多好，但两个人也不在乎，一起赚钱，买下了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这是我才六七岁的时候我妈给我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觉得还挺有意思。但是后来，我爸在工地开车时碾死了个孩子，那孩子的家属逼着让我爸赔500万，哪来那么多钱啊？还有高利贷追债，我爸就被乱棍打死了。”
向忧话语里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可能是时间太久了，他连自己爸爸长什么样都快要忘记了，说的自然很平淡。
许海听到这里皱了下眉头：“没有报警吗？”
向忧平静地回答：“没有，哪敢呀？那群高利贷的人，拿着棒子走到我家来，威胁我妈，说这件事就这样完了，一命抵一命，那500万也不让我们还了，劝我们好自为之。”
“但是你们有更多的证据来证明他们犯的罪，敲诈，故意杀人，够他们判断了。”
“当时哪来那么多正义啊，能苟且偷生就不错了。”向忧脸上故作轻松的表情没了，许海看着她的眼角泛红，“现在恐怕连案都立不了了吧……”
向忧低下头，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刚好在这时，老妈也洗完了碗，从厨房里出来。向忧站起身，对她说：“阿姨，我吃饱了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啊！”然后逃也似的出了门。
老妈还想招呼人两句，但见人已经跑了出去，也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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