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南幌学院
伊图历四一九年十二月十日
清璇一大早就来请安，说织田由美已单独前来无极门等我们。连着两日接受各集团的款待，每个人除了要求再度试车外，大部分都关心着合作的细节。而屈佩莹与安莉雅的表现也大受好评，万门主甚至鼓吹我在当地设立学校，但被我所婉拒，毕竟我实在是分身乏术。不过当织田由美邀请我们今日去南幌学院参观时，屈佩莹却爽快的答应。
只不过要去学院观摩而已，织田由美竟然亲自来无极门迎接，我对她如此慎重的态度有些讶异。直到见面时才知道，原来她是请我们驾车前往学院，甚至以带路为由，要求由她亲自驾驶。嘿嘿……要不是自认已经有两女为伴，减低许多对异性的吸引力，说不定会让我误以为自己又犯桃花了。
“南幌学院位于枫城城外西北方约十公里，在中央大陆上魔武十二院中排名第五。我曾祖父于百年前捐出一块牧场地给南幌学院建校，如今其周围已发展成有三千多人口的小城镇。”在驾驶座的织田由美有些自豪地说：“百年来，公国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是南幌学院所孕育出来的人才，所以也被公认为是公国内的最高学府。当然位于新明芬城的百岭学院也不差，不过历年排名都是在南幌学院的后面，像今年就是排在第九名。”当她说出新明芬城时，我才想起屈佩莹原本与我约在那里碰面。
屈佩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我就曾经是百岭学院的学生。”
织田由美尴尬的表示：“咦？是这样呀！没想到百岭学院能训练出屈小姐这样的学生，不知您的授业恩师是哪位？我可要重新评估他们的实力了。”
屈佩莹摇着头感慨道：“当初因为家父事业有成，让我的生活所需无虞匮乏，所以我在学院里只是混混日子而已。”
织田由美转过头来，一脸不信地说：“您太谦虚了！据我了解，屈小姐来枫城之日，曾经露出一手骇人的梵音神功，还闹得整座城沸沸扬扬的。”安莉雅连忙指着前方提醒道：“请小心开车，免得撞倒路人。”
其实曙光号的声音早已让路上的行人与马车停下来注意，说会撞到人是夸张了些，反倒是那些马车才令我觉得危险，因为大部分的动物难免会对不明的声响产生不安的情绪。
织田由美悠闲地闪过三辆马车，好像已经可以完全掌控这辆车。“真是帅呀！”路旁行人不免发出赞叹之声，而织田由美也回应着向路人挥手致意。“刚才说到哪儿了？喔，我说屈小姐的梵音神功，在公国里好像只有无极门的前任门主有此能耐，但据说他的护体劲也只能发出吋余而已，不像两位能发出像魔法结界般……那样恐怖的境界。到底两位的功力是如何学习的？”似乎想起两女的能力，织田由美变得有些战战兢兢，继而又心虚地表示：“像我这个副院长，要不是因为南幌学院想回馈我的家族，可能以我的能力都无法胜任教师的职位。”
屈佩莹道：“由美小姐才是谦虚，织田家族不仅既庞大又团结，尤其家传御兽术更是中央大陆上的一绝，即使伊图国亦非常重视你们在战场上可以发挥的力量。姑且不论个人的修为如何，以由美小姐在家族里的势力而言，跺只脚就足以让公国百姓噤若寒蝉。”
“噗哧！”织田由美忍不住的笑出来，然后又自嘲道：“把我说得好像是个既蛮横又骄纵的人。”
屈佩莹连忙道歉：“啊，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也不会去介意，因为我已经习惯了。”织田由美指着前方的小城镇说：“南幌镇到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
顾名思义，南幌镇主要靠南幌学院为收入来源，居民也多以南幌学院为生活中心。一进镇内就看见家家户户都在门前布置彩球、彩带，弥漫着一股节庆的喜悦，而我们这辆曙光号的来临，似乎像是节庆的重点般，受到居民的瞩目。我不认为这样的大阵帐是为了欢迎我们，不禁问织田由美说：“今天是什么大日子？”
织田由美一面向居民挥手打招呼，一面回答我的问题：“呵呵……今天是南幌学院建校百周年庆，为期两天，而且学院也会同步举行下年度的招生考试，所以大家才会这么忙碌。”
“原来如此，难怪这里会那样热闹。”安莉雅闪着一双大眼，似乎正回想起以前学生的生活。织田由美忍不住又问：“请问安小姐是哪所学校毕业的？”
安莉雅不以为意地说：“燕城的平民学校中央学院，在魔武十二院中敬陪末座。”
“嗄！”安莉雅的答案让织田由美一阵错愕，最后下了一个结论说：“唔……真是想不到，如今你们竟然都有如此高的成就，这显示学院的评鉴出了非常大的问题。”
“不瞒您说，我们会有今日的能力，全然是拜院长之赐，与之前的学院生活无关。”我未及阻止，安莉雅已经说出来。
织田由美索性将车停止，转过身来已崇敬的神情对我说：“喔，天哪！虽然曾想过你们是有过很大的福缘，还想趁机套问出你们是如何练到今日的能力，没想到原来关键都是在院长身上。”
“据我所知，包括其他金氏学院的教师，大部分都可以说是院长的学生。就像这辆汽车，院长也是一边打造，一边向我们解释其中的原理，我们才能有所理解。还有像蒸汽机、飞行翼、望远镜、风车……”安莉雅说得性起，欲罢不能的地要将我其他发明也说出来。
“莉雅，你也要帮我保留一点。”我轻推安莉雅，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织田由美重新启动车子，道：“我们再找机会做交流，现在还是快些去见院长吧！”
我想起屈佩莹刚才说织田家族会御兽术，加上之前对织田由美的印象，所以猜测地问：“冒昧问一句，由美小姐是否认识伊图国威廉公爵的二夫人？”
织田由美很快地摇头道：“不知道，院长有没有她的名字？”
“我没有问过，不过她的轮廓与你很像。”我确实没想过要去问黛安，而当时也不方便询问，所以我连二夫人的姓氏都不清楚。
“嗯……听说我有一位失踪二十多年的姑姑，名字叫做织田静燕，父亲曾说我长得很像她。感谢院长带给我这条线索，我会派人去调查。不过……如果真是我的姑姑，她必定有什么理由不愿与我们联络，所以也有可能将姓名改过了。”织田由美平静地说。因为她坐在前座驾驶，我无从看见她的表情，只好暂时相信她所说的话。
南幌学院的建物只有一层，但占地颇大，将近有金氏学院的十倍之多，据说五个年级共有三千多名学生，而教职员更高达两百五十人。相较起来，我不由得暗叹金氏学院真是小儿科。织田由美将曙光号直接开进校园，而此时的校园内就像是举办园游会一般，摆了五个大摊位与二十几个小摊位。大摊位前排满青涩的少男少女，看每个人手上除了数张资料表外，还有数枚黄澄澄的金币，好像是在办入学的报名。
我们的到来当然引起不小的骚动，不过敢近身参观的大多是学院里的高年级学生。“有谁知道院长在哪里？”织田由美向围观的学生询问。
“报告副院长，院长正陪着议长去参观新建的武技馆。”数名学生异口同声地说。
“哦！”织田由美转过头来，笑着对我们说：“虽然华伯伯也是南幌学院出身，但没想到他会有时间来参加百年校庆。也幸好如此，你们才有机会一睹公国内最受敬仰的人。”言下之意，这个议长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话说回来，议长就是公国的首长，要见如此人物本来就不是简单之事。
织田由美将车子回转开往大门边，一栋如体育馆的建筑。或许已经有人通知，从里面涌出不少学生来看曙光号，但织田由美并未将车子停下来，反而直直开进武技馆。武技馆就像是座室内篮球场，四周都是高高的看台，而中间圆形空地的边缘摆了不少兵器和石桩。一名原本在空地上耍弄枪法的少年，受到汽车声音的影响，顿时愣在原地向我们张望。
虽觉得有些抱歉，但我们身为客人，只能跟随织田由美下车，往看台上走。老远就看到十多人簇拥着一位老人，顶着一头白色的爆炸头，嘴上还留着一撮白胡子，加上脸上的数条皱纹，几乎让我以为是位活生生的爱因斯坦。在他的右手边是兆丰矿产华馥晶副执行长，而其左手边则是位光头老人，看年纪似乎比议长还年轻。至于其他人除了有几个像是教师外，应该都是议长的随身侍卫。
织田由美飞身过去，像是遇见自己亲人般，亲切地嘘寒问暖：“华伯伯好，您已经好久没有来看侄女了呢，最近身体还好吧？我请人送过去的补品有没有吃呀？”
老人伸出手，在织田由美的头顶上抚了几下说：“呵呵……有，当然有吃啰！所以我的身体才会如此硬朗呀！你今天带了三个朋友来见我啊？”老人精光一闪，对我们三人仔细打量。
“晚辈金法蓝，率屈佩莹及安莉雅向华老请安。”由于还没经过正式的介绍，所以我仅以年纪辈分来见礼。
“哦，你就是金氏学院的院长？竟然如此年轻？我原本以为馥晶不识易容之术，所以还取笑她识人不明。今日一看，我不得不反过来向她道歉了。”老人说完还真的向华馥晶行礼。“大伯父，您不要折煞我了。”华馥晶连忙扶起老人，而我总算也了解到织田由美说他是最受景仰之人的原因。
织田由美扶着头，一付莫可奈何的模样说：“唉呀！华伯伯，您这样子都让我不知道该如何介绍啦。算了！就当作你们都还没见过面，让我重新介绍。”织田由美按礼数将我们三人的头衔报了出来，然后才介绍华老以及火系大魔导师的南幌学院夏楠院长，至于其余教师只是报个名字带过而已。当我们都见过礼后，场上的那名少年也恢复他的武术表演。
安莉雅突然指着少年说：“咦？他使的也是烈炎枪法，可惜守势太僵、攻招未放……啊，原来是太局限于步法的关系。”
夏楠院长质疑地问道：“本来烈炎枪的步法就是着重沉稳，否则难以提聚劲力牵引火元素。不知安小姐有何高明见解？”
安莉雅先向夏楠院长行礼告罪，然后才解释说：“不敢，莉雅在两个月前的想法与夏院长一样，但是最近经过金院长的指点后才省悟。
目前所谓的武术应该只是攻防之技巧，元素只能算是辅助的角色，而最高等的武术就是因为两者刚好相辅相成的结果。习武者若发现两者间有所牵制，则应以武术为优先，毕竟元素之力非短时间内可以有所成长，不如先将精练招式，这样才有自保的能力。”
安莉雅的话，令在场许多人颇不以为然，身为大魔导师的夏楠院长当然更是魔法的拥护者，所以无法认同地问：“元素乃武术难以抗衡的力量，听闻安小姐的护体劲已练至不可思议之境界，为何反而要求武者以招式为重？”
两人的对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引起所有人的注目，整个武技馆里顿时鸦雀无声。只见安莉雅面不改色地说：“我想这个问题由金院长来回答会比较清楚。”面对当前之人的质疑，安莉雅索性将问题丢给我。其实安莉雅体内大部分的元素都是来自于我，而我又尚未教她修练内功心法，所以她会对于自己以前的修练方法产生怀疑。
“莉雅会那样说是因为大部分人不懂得吐纳之术，以致在修练武术的时候，若想再要求凝聚元素，会造成事倍功半的反效果。”众人因安莉雅的话而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这让我又起了好为人师的毛病。
华老忍不住地说：“金院长能否再说明清楚，最好也能做个示范。”
“大家应该都清楚，所谓的魔法是以意志力控制外在的元素，而魔法的强度就在于施法者可以控制的范围与魔法总量。”见众人点头后，我又解释：“习武者若学会吐纳之术，将可使元素囤积于体内，等于本身就是个魔法能量，我称之为真气或者内力。而藉由少许的精神力，即可运用真气于指掌之间。”
接着我用右手食指慢慢插进木制的看台椅，直到透过去为止。我笑说：“这就是真气的力量。”事实上我已经有些保留了，因为我有把握即使用头发都可穿过，只是这样做太过惊人。
一群人包括华老与夏楠，皆惊奇地蹲下来检视木椅上的指孔。华老叹道：“如果用的是兵器，那对手岂有幸存之理？”夏楠更是忧心地道：“这种力量太强了，对魔法师来说，肯定是个灾难。”
反倒是织田由美有了不同的想法，她问说：“魔法师可不可以学吐纳之术？”
“其实魔法与武术之间并没有很大的冲突，只是一般人难以一心二用，而且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同时修练。”我又朝夏楠院长说：“院长也不必过于担心，目前懂得修练真气的人并不多，而且大部分都不是高级的心法。”
夏楠院长反驳道：“眼前就有三个，还说不多？”
安莉雅抢着说：“不！我和佩莹姐都还不会吐纳之术。至于我们身上的能量……我不便奉告是如何来的。”还好我及时阻止安莉雅说出实情，否则一但知道是我灌输给她们，不知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也罢！这是属于个人秘密，我们也不好再过问。”华老阻止其他人继续发问，旋即转开话题，指着曙光号说：“那辆就是金院长造出来的车子？能否让我试试？”
“欢迎，欢迎！我们还需要公国的大力支持咧。”我侧身摆手请华老先行。
华老走过来，以温热的手拉着我一起走，并说：“金院长真是客气了，馥晶向我报告的时候说，那辆车是院长你们三人来公国后独立打造的，换句话讲，根本无需旁人的协助。而金院长愿意让我们投资，不仅是让我们共同分享利益，也为公国的百姓带来工作的机会，所以我们应该要感谢金院长才对。”
走在华老另一边的华馥晶，提出问题说：“撇开无极门的邀请不谈，金院长为何会选择到公国投资？对伊图国来说，不是个很大的损失吗？”
“严格来说，敝人也不算是伊图国的人，况且在商场上是不分国度的，能善用当地资源才是商人的本色。敝人会选择公国的原因，除了材料取得便利以外，最主要是想藉商团的力量，将产品推广到其他地区。”我简单的说明。
看到我们一行人接近，原本围在曙光号周围的人群纷纷后退腾出空间。
织田由美一边交出钥匙给安莉雅，一边兴奋地问：“咦？意思是说，金氏以后的发展重心将会摆在公国？”
看着安莉雅倒车出去，我微微摇头说：“敝人想做的产品太多，短期间内除了公国内会再设立一座电灯工厂外，应该还会到其他地区设厂。至于这边的事业，敝人将指派屈佩莹小姐为公国内的负责人，而安莉雅小姐则为金氏汽车公司的执行长。”
“电灯？设厂？有要开放投资吗？”华老是第一次听到，所以很有兴趣地问我是怎么一回事。
“初期不是准备要赚钱，敝人是想免费在各大街小巷安装风力驱动的路灯，让行人在夜晚的时候更加安全。”我说得有些冠冕堂皇，其实是想借着路灯，让民众慢慢去接受科技的观念，届时光是卖照明的器具，恐怕就不是三两个厂所能应付的。
“赔钱的生意？就是公益事业啰！”华老摇着头道：“身为公国首长，我为人民做的事，恐怕还不如阁下呢！”他随即吩咐华馥晶说：“全力配合金院长的电灯工厂，土地由我们兆丰矿产无偿提供。”
此时我们都已步出武技馆，在场之人除了华馥晶与织田由美外，皆对曙光号不了解，所以安莉雅为众人解说如何操作。虽然众人都跃跃欲试，但碍于身分地位的关系，只能先让华老与夏楠先行试乘。华馥晶主动要求当驾驶，载着两老在校园内绕了两圈，欢乐的气氛随即感染到整个校园。
当车子开回来时，换成华老想亲自上场，陪伴的乘客则是他的三位随身护卫。虽然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在高兴的前提之下，大家也都不以为意。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华老总算找到诀窍，好似个大顽童般，每每非常接近障碍物时，才急忙煞车或是闪避，搞得三名护卫提心吊胆。
华馥晶幽幽地说：“当医生说他唯一的孙女无法恢复意识以后，大伯父好久不曾这么开心过了。”我转头一看，才发觉她眼框湿润，却欣慰地注视华老的一举一动。
屈佩莹连忙递出手巾，关心地询问：“怎么回事？需不需要金院长去帮忙？比起其他所谓的圣医，金院长可说是个医仙哦！伊图国四公主的先天疾病，就是经过院长诊治才治愈的。”
华馥晶讶异地朝我望来，道：“真的吗？等我一下，我马上去向大伯父说。”但不等我有所表示，人马上往曙光号追去。
“大伯父快回来！芯儿有救了。”华馥晶挥着手大喊。华老猛然急踩煞车，也不管后面三人差点因此飞身出去，丢下曙光号即往华馥晶飞奔而来。“为什么有救了？”华老心急地拉着华馥晶的手。
华馥晶欣喜地指向我说：“是金院长，他还有个医仙的称号，大伯父赶快请他回去帮芯儿看看吧！”
虽不愿意被人称之为医仙，但没有理由不去救人。为了稳定对方的情绪，我决定不予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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