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凡人皆有一死
在照例去都城守备队处理完了工作，阿托利斯回到了晚宴的现场。
伊里斯正在给各位宾客展示阿托利斯的画，雷加微微摇头，表示绝对不是他给的，估计是哪个仆人翻出来的。
“这是你的家吗？阿托利斯王子，你们家也有龙？”伊里斯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过去解释解释。
“父亲……”阿托利斯上前，眼看已经露馅，找补也没有大用。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那头该死的龙古兰桑克斯进攻了我们的家。我的爸爸，‘黄金’葛德文用一柄长枪杀死了它。它的尸体至今还在王城中间摆着，作为一个警告。然后我们把战火烧到了它们的家里，我们杀光了它们，龙王普拉顿桑克斯的五个头全没了。它们的城市也没有了，一点都没有了。”
“你们杀得一头都不剩。”
“为什么要留着它们呢？”
“真是有点可惜……”伊里斯情真意切，“可惜他们惹错了人。”
其他诸侯们听到龙没了之后反倒集体松了口气。要是还有龙，那伊里斯指不定更加疯狂，天天把他看不顺眼的人喂龙。
“快落座吧，哥哥。”雷加叫了他一声以免他还尴尬地站那儿。
今天的晚宴又是与昨天完全不同的菜谱。但阿托利斯似乎没什么兴趣。他握着的酒杯，手指在上面敲了又敲，就是没有举杯。
今日，伊里斯没有请来歌手，而是请来了他最爱的火术士们和一些狭海对岸的杂耍艺人。
没错，瓦尔克那件事情出了之后他依旧宠爱这些火术士。阿托利斯也不敢说什么，血鸦也建议不要提这件事。
看着那失控的绿色火焰，阿托利斯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天空之城的顶端。那天，英雄拉达冈也加入了讨伐古龙的大军，他的各种基于黄金律法基本的祷告，看得小阿托利斯满眼放光。
而拉达冈也注意到了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小孩，“想学？”
阿托利斯点点头。
“我教你啊。”拉达冈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从黄金树的起源到黄金律法的诞生，除了祷告之外，拉达冈还给他讲了不少东西。当时的阿托利斯并没有考虑过作为卡利亚王朝出身的拉达冈怎么会对黄金律法有如此深刻的理解——但那或许正是后来拉达冈能登上艾尔登之王的原因。
“你学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因为拥有出色的祷告能力，年轻的阿托利斯渐渐被人们称为“神佑的王子”。但他的大哥葛瑞克对他的态度也渐渐恶劣。
他总是喜欢用他擅长的斧头去打阿托利斯不擅长的剑术。谁都有不擅长的东西……但阿托利斯并不太在意，甚至时常迁就一下。只要不打到需要回归的地步就都行。
此时野火依旧熊熊燃烧，但因为事先挖好的坑够大够深，火焰并没有失控，火术士泼了几桶水上去，野火依旧不为所动。
“真好，太神奇了。”伊里斯不断鼓掌，深紫色的双眸之中全都是绿色的火焰，其余人都跟着国王鼓掌夸了几句。但实际上估计心里都没什么好话。
之后，一个来自狭海对岸的杂技团上来表演，吐火、吞剑、高跷、后空翻……观众们连连拍手叫好，还有几个出手阔绰的贵族赏了他们几个金龙。
但雷加发现今天的阿托利斯与昨天完全不一样，酒杯还是满的，盘中的餐点也是一点未动，“你今天怎么了？”
“我并不想扫兴，雷加，但……”
“奈何那是个刺客……”桑狄威尔突然说了一句让雷加猝不及防的话。
阿托利斯忽然站了起来，一边走向那个吐火的杂技艺人，一边抽出腰间的利剑。
其余的成员看了立刻退到了两边。
御林铁卫们也前后左右护住了贵宾席上的国王、王后与王子。
他把剑抵着那个人的脖子，“谁派你来的，我要知道名字。”
那个棕发的艺人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恐惧，“某人侍奉千面之神，其余一概不知。”
“我杀过一个有很多脸的神，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他杀了那个神，和他所有的信徒。
棕发的艺人刚快速抽出斗篷下的细剑阿托利斯直接用另一只手握住随后将其掰断，丢到一旁，“那个人的名字。”他又问了一遍。
“烧了他！”伊里斯突然站起来大喊，“烧了他！烧死他！”
绿色的烈火还在熊熊燃烧，阿托利斯完全可以一脚就把他踢下去，但他觉得这人活着更有用。
“valarmorghulis。”那个刺客说了一句类似信条般的话便直接拽着阿托利斯掉下了火坑。
凡人皆有一死，但他不是凡人。
众人一阵惊呼，雷加则和女孩子一般捂住了脸，[完了，完了，他要露馅了……]
一阵上升的飓风先灭了燃烧的野火。
御林铁卫们刚上前，黑暗姐妹被抛了上来。白袍们见状又停了下来，之后又是一沓东西被抛了出来。亚瑟·戴恩爵士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是……脸皮？然后，阿托利斯随便一个大跳就从坑里出来，除了烧了一件很贵的衣服，其余没什么大事。
“你没事吧，殿下？”
阿托利斯拍了拍手上的灰，收起了剑，捡起了脸皮，“我杀过龙，爵士，当然不怕火。”
原本受惊的人们此刻更是瞪大了双眼，他竟然真的毫发无损。
随后，阿托利斯把那一沓脸皮交给瓦里斯，让他送还到无面者那里。他现在孤身一人，同时招惹两个神，属实是没事找事了。
而他自己得去换件衣服外加写封信给铁金库。
他有些怀疑铁金库雇了这个无面者之后还有没有钱支付赔款。
“你还好吗，阿托利斯……”雷加问了他一句。
“当然，怎么了？”阿托利斯看出雷加似乎有些担忧。
低头一看，原来是他注意到了自己身上密布的黑色伤疤，如同中了什么诅咒一般。
“别担心，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阿托利斯说完便离开。
今天的这场晚宴也到此结束。
“瓦里斯……”伊里斯随后又把情报总管叫到跟前，“给我查清楚所有于此相关的人。”
“他们明显是无面者。”只要他们需要，他们可以潜入任何地方。
“每个人，我要把他们都烧死！”伊里斯疯狂的声音响彻了整个会场，一时间人心惶惶。
御林铁卫与金袍子们首当其冲地抓住了那几个表演的艺人。他们连忙跪下喊冤，但没人帮他们说话。
夜晚，阿托利斯披了个被子就坐在窗前给铁金库送去了问候：你们还有钱还债吗？如果没有，我们可以再谈一谈。valarmorghulis。——阿托利斯·罗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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