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举杯消愁愁更愁
“完蛋了，”小秋不由地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话说重了？毕竟之前他已经吻了我、又霸道地要求我喊他‘云轩’，我忽然撇这么干净，他会不会太伤心？”
小秋如此狠心地说出“约法三章”，就是觉得近一段时间以来跟段云轩太过不清不楚了，虽然段云轩喜欢拿她开玩笑，但那些玩笑她是万不敢当真的。
与其说她在用“三章约法”来拒绝段云轩，还不如说她是用这些“约法”来逼段云轩表明心迹！
因为，她不想听他在别人面前说什么“小秋是我女朋友”，她更想面对面听他说一句：“做我女朋友，我爱你。”
段云轩仍旧沉默着，双眼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刺身、天妇罗。
好一会儿，他终于开了口，拿起筷子说道：“快吃，新做的刺身要在半小时内消灭，否则就不新鲜了，来。”
他的笑容温和有力，但对方才的“约法三章”却只字不提。
小秋见状，觉得自己明白了些什么。
他不提，是因为不愿接受，而不愿接受，就是因为还没想好——没想好要不要对她负责。
因为如果爱她，一定会拼命地反驳这些所谓的“约法三章”，迫不及待表明自己的内心；
如果不爱，就会接受这些“约法”，从此规规矩矩做朋友。
段云轩不反驳、亦不接受，不就是因为他根本没想好吗？没想好不就是因为——不够爱吗？
当把这些道理想明白的时候，小秋觉得自己未如嚼蜡，之前最爱的刺身吃进嘴里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心情也跟着晦暗了下来。
“你怎么了？怎么忽然有些低落？”段云轩问道，“不如我叫点儿酒？这里的清酒还不错。”
小秋点点头，觉得自己应该大醉一场了。
古人曾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可当下，除了举杯，她想不出任何还能让她好受一点的办法了。
她没再开口问段云轩的三章约法，最初“公平”的约定在两个人的默契之中不复存在。
小秋向来不胜酒力，可不知怎得，她一杯接一杯喝了下去，喝到第十几杯的时候，双颊如火般烧着，段云轩终说道：“喂，别喝了，你看你的脸，跟猴屁股一样。”
倘若平时，她一定笑着揶揄回去，可这一天，她一点儿心情都没有了。
看起来是自己在被撩拨被追求，可直到真相揭底的那一刻，所有人才知道到底是谁动了心。
小秋觉得自己就像那个在大海之中裸泳的人，涨潮之时还能混迹于其他人之中；可一旦潮落，她所有的狼狈都会无处遁形。
她打起精神惨淡笑了笑，继续举了杯。
段云轩这才觉出不对劲。
“小秋？别喝了。”说着，他伸手要去抢杯子，小秋哪儿是他的对手？可这一次，小秋却偏偏紧紧地将酒杯抓在自己的手里，死活不肯撒手。
“小秋？你怎么了？”段云轩不明白好端端地，她怎么忽然难过了起来。
他仔细回想了自己说过的话，和平时一样啊！并没有什么不同。
难道是想起了其他伤心事？
“小秋，你是不是有心事？有的话说出来，让我帮你开解开解。”
段云轩又换了一副知心大哥的神色，却不知对面的小秋看到他这个样子，越看越苦涩，不知不觉就流了眼泪——“我的心事，就是你啊！”
可小秋心中想了千遍万遍，嘴里仍只字不提。
她仍旧不停地喝着杯中酒，半个字都不肯说。
段云轩实在没辙，只能也闭上嘴，跟着陪喝。
两个人从日料店出来的时候，已近午夜。段云轩喝了酒，不能开车，正准备找代驾先把小秋送回家，可话还没跟店家交代出去，小秋同学就光荣地跌倒在了他的怀抱中。
“小秋？小秋？你先醒醒，跟我说说你家里到底是几栋几号啊？”
段云轩直到她住在哪个小区，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但此刻的小秋确实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她双脚无力，整个人就像一只树袋熊一般挂在了段云轩身上。
段云轩没办法，抬头看了一圈，发现拐角处就是一家酒店，思前想后，决定先让她在这里休息一下。
当他终于把小秋扛进酒店客房时，忍不住一阵心虚。
这段日子，虽然对小秋产生了明显的兴趣，可心里却越来越不确定了。
他怕自己行动太快、思想又太慢，一旦做得太多，最后发现爱并没有那么深，那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顾虑，是因为当初他对小秋的兴趣，是忽然之间兴起的；而不是像以往对贺依依那种，在潜移默化之中形成的。
段云轩虽然为人热情，但真实的他在面对爱情时是尤为慢热的。
他觉得自己同小秋之间有些快了，他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自己总是按捺不住想去找她、去看看她，可在面对严肃问题时，他又不自觉会后退一步。
就像方才小秋提出的那三章约法——他并非不懂，他知道小秋是想要一个明确的回答，可现在的他，还给不了。
因为他一旦给了，就意味着一生一世。
他不会给自己食言的机会。
段云轩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秋，此刻就像一只小猫咪一般蜷缩着身体，她温顺可爱的样子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她平日里调皮活泼的模样又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段云轩正是被这样的她所吸引。
每一面，都是真实的小秋。
段云轩走上前，想帮她盖上被子，可人刚刚趴过去，就听到小秋喃喃自语道：“云……云轩……”
是他的名字。
她后面说了些什么，段云轩实在没听清楚，可看着眼前迷迷糊糊的人，段云轩忽然觉得心中像是涌起了一股火焰，他想要将心火扑灭，可越是抑制，那火竟烧得更旺了。
段云轩深吸口气，在小秋耳边呢喃道：“小秋？我在。”
睡梦中的小秋竟忽地笑了一下，她嘴角含笑，一副很满足的模样，手指也微微动了动，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
“小秋？”段云轩心跳得厉害，甚至超过了他以往上战场。
他再无法抵挡心中的火，将身下的人紧紧揽在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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