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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花若惊鸿


  徐娉婷含笑:“新采了最后一批秋日的菊花和桂花,想着做些菊花香粉和桂花发油。”
  “还是你心灵手巧。”
  “你也不差呀,咱们安都的第一才女。”
  沈花拾觉得好没乐趣,扮了个鬼脸道:“你们俩是一对优秀的姐妹花行不行。整日都是互夸,也不觉得倦。还不如多夸夸我。”
  “夸你可不顶用,还是要给你点实际的好东西。这不我这儿刚来了一批绸缎。奇货可居就只有几匹,专门给你们两个留着。”
  徐娉婷去拿东西,又想起了其他的事,“对了,你们今日既然来了,帮我把给二姐和君乐做的衣服也带回去吧。她也不是经常来我这儿,见面的机会也越发的少。”
  徐娉婷口中的二姐说的正是沈花拾的大嫂徐思颜。徐思颜虽是庶出,但两人自幼就要好,如今长大也是如此。
  沈朝夕闻言直笑,解释:“大嫂整日要忙着家里事,还要照顾江篱和君乐,确实没多少空闲。”
  “我想同你说件事。”徐娉婷犹犹豫豫的开口,“我也不敢张扬,生怕别人再以为是我魔怔了。”
  沈朝夕道:“咱们之间多少年的交情,你应当信得过我。”
  徐娉婷迟疑说道:“我前几日好像看见叶子羡了。”
  “好像是什么意思?”沈朝夕问。
  沈花拾放下手中的衣服,侧头反问:“叶子羡?”
  “你自然是不记得了,在你两年前失忆之前,叶子羡就已经消失好久了。”沈朝夕蹙眉又对徐娉婷说道:“然后呢?”
  “他说,他不是,他甚至说他叫顾知南。但是,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沈花拾随口答道:“说不定就有这样的巧合呢。”
  “若是方便还要再帮我一个忙,帮我把谢大姑娘在这约定的胭脂和衣裙也送过去吧。如今我见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不见为好。”
  沈朝夕点头,问:“云泱姐姐和你大哥当真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沈花拾专心的摆弄那些瓶瓶罐罐,耳朵却是竖着听的仔细。“我听六弟说和离书都已经签了,两家也都同意,把谢家的东西一一清算都给拉走了。我那维诺的大哥倒是想糊弄几日再把云泱姐姐给接回来……不过我看云泱姐姐是不会回来了。”
  徐娉婷又从里面的架子上捧出两匹丝绸放到桌子上,微叹了一口气又道:“不过我瞧着是不可能了,谢家同我们家这两年越发的不合,当初同意结亲也是大哥和云泱姐姐强行求来的。如今谢家失了面子,云泱姐姐也是心灰意冷。”徐娉婷口口声声的云泱姐姐,已不作大嫂称呼。
  “而且……我听王月盈那日和几个贵妇闲聊,说是我们家有意和楚家联姻。楚家也就楚暮世子和楚慈郡主,楚暮世子和花拾已经定了亲。常柏是个庶子,常桦年龄又小,说的除了大哥和楚慈还能有谁?”
  王月盈就是徐博梣娶的那位平妻,徐嬿婉,徐嫣姝,徐常桦的亲生母亲。
  沈花拾觉得可笑,这才和离了多久,徐家就已经有要再娶妻的打算了。
  “不说这些无聊的琐事了,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花拾来看看这花色你喜欢不喜欢?想用它做件什么样的裙子?”徐娉婷又拿了些花样子过来,“我新设计的新衣,你看看哪里有些不妥?帮我改改,回头我让裁缝去给你做。”
  沈花拾装作认认真真挑选的样子,选了一张自己颇为喜欢的手稿,又对袖口腰身两处做了小小的改动。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慢慢牵起的嘴角,心底慢慢升起的鬼主意。
  沈花拾早早打听了徐常枫近日的行程。于是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沈花拾伙同他的两位伙伴袭击了徐常枫一个措手不及。
  下手果断稳准狠,沈花拾的一点白粉轻而易举的就将徐常枫给迷倒。
  谢云深和沈花拾相顾一眼,受苦的还是陆文景,以一己之力扛起比自己还要沉的徐常枫逃之夭夭。
  等到徐常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被绑在后面动弹不得,眼睛也被布条给蒙住了。更可怕的是感觉自己的身子从下到上越来越动弹不得。
  “是哪路的英雄好汉?在下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几位。你们若是要钱,我有钱,你们放了我,我立马给你们。”
  此处是城内少有的偏僻之地,平日也鲜少有人来往,何况是深夜,也不怕他叫的再大声些。
  沈花拾压低了声音,装成一个粗糙的汉子吼道:“奶奶的,谁要你的银子?老子要你的命。”
  画风一转,陆文景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铁楸累的气喘吁吁,沈花拾还不忘使唤,“挖,快点给我挖,把这个畜牲给我活埋了。”
  谢云深一副十分嫌弃的神情,好好的一个谪仙人物,自然不肯干这些又苦又累的活。他们自然不会闹出人命,只是想吓他一下,狠狠教训他一通。
  仗着徐常枫的眼睛看不见,谢云深和陆文景相视一笑,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沈花拾蹬了谢云深一眼,又狠狠拧了陆文景的肉脸。陆文景一声嗷嚎,化作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死鬼,你谋杀啊你。”说完又继续挖土。沙土拍打着徐常枫的身子,片刻钟的功夫,沙土已经埋到了他的胸部。
  “不是。各位好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你们就饶过我吧,我一定痛改前非。”
  沈花拾灵机一动:“要怪就怪你姓徐,你老子的帐就由你小子来还。还有你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徐常枫果然是害怕了,哗哗留下两行清泪。
  “真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生亦何妨,死亦何惧。”沈花拾噔噔又踹了两脚。
  谢云深低声说:“差不多就行了,要不就先算了吧?”
  沈花拾正在犹豫,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大半夜的,你们干什么的?”
  吓得沈花拾倒吸一口冷气,三人不约而同地向后看去,一个男子穿着紫色长跑,两侧微梳发辫系在脑后。可能因是深夜男子未戴发冠,外面披了一件中厚的白色披风,极为随性。身后跟着一个随从,一身黑衣,拿着一把剑像极了江湖杀手,杀气腾腾朝他们走过来。
  徐常枫听见有人过来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场面一度失控,十分滑稽。
  沈花拾瞧着心烦,拆了陆文景身上的香囊,迅速塞进徐常枫的嘴里。
  “呜呜呜。”
  男人长的还挺好看。沈花拾暗叹。
  沈花拾抓着陆文景和谢云深躲在两人中间,小声问:“现在怎么办?”
  陆文景咽了口口水:“我怎么知道?”
  “别慌。”谢云深淡定自若,临危不惧。沈花拾实在佩服。
  陆文景刚想说话,沈花拾却一个爆栗打在徐常枫的脑袋上,完了还不忘拍拍手,“你也不怕他听出来你的声音。好了,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说话了。”
  男子看了看混过去的徐常枫,皱眉:“你们想杀了他?”
  “不不不,我们只是开个玩笑。”
  “那你们还是把他赶紧放出来吧,再过不多些时辰,他就会因为气血不通暴毙而亡。”
  “噢。”沈花拾看了看已经被沙土埋到脖子的徐常枫,拍了拍陆文景的肩膀,郑重其事:“还是你去吧,送佛送到西。”
  陆文景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谢云深却向对方行了一个大礼,“参见长平王殿下。”
  深夜一个霹雳。
  陆文景手中的铁锹一个震惊砸到自己的脚,毫无痛觉,和沈花拾两个人手拉手抱到一块去,差点痛哭流涕,“刚才他说这人是谁?”
  “刚才没看清……好像……真的是……长平王……”
  “阿南,你去帮他们。我看再不出半刻那人就缓不过来了。”
  被埋在沙土里面的徐常枫脸色有些红紫,正是因为血气不通造成的。
  “是。”
  沈花拾抖了抖,面前的这男子。当今南梁的储君,桑鸿?
  她细细看了来人。
  男子穿着月牙白金黄色暗纹长袍,腰间白金玉带垂下一玉佩,面如冠玉,身材高挑风姿卓然。他和楚暮的好看还不一样,楚暮美在冷,美的远离人间烟火,冷的孤傲非凡,像是谪仙一样的人儿。桑鸿则似水中月,儒雅平和。又像竹林中的一树清竹,清朗分明。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阿嚏。”沈花拾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虽还未入冬,但是晚秋更深露重,沈姑娘还是注意保暖。”
  “你也认识她?”陆文景瞬间脑子里蹦出的却是这句话。
  沈花拾十分会抓重点,问:“什么叫也?”
  陆文景扒到沈花拾耳边低语:“改天介绍你认识。醉仙楼一个十分有意思的姑娘,肯定和你处的来。”
  谢云深听了个一字不差,咳咳两声有些头痛,深更半夜他不好好的在家睡觉,犯什么病偏要随着两个人出来胡闹。
  “那殿下认不认识我?”
  “认识他俩自然也认识得你,陆左丞的爱子,陆贵妃的亲弟弟,陆文景。”
  陆文景的自尊心一下子得到了满足。
  桑鸿轻笑一声道:“我还知道那里面的是徐家的长公子,当朝的翰林院编修。你们知不知道,谋杀在朝官员可是死罪。”
  “还请殿下赎罪……我们,我们只是一时冲动。”谢云深哪次跟在两个人身后都像一个操心的老母亲,处处惹乱子冒大险。这回好了,直接干上了掉脑袋的事。
  “殿下,徐公子的呼吸有些弱。”顾知南回禀。
  “啊,他不会要死了吗?”众人跑过去看,沈花拾探了探他的鼻息,捏着他的脸左右观察,二话不说就要扒他的衣服。
  众人被这架势吓了一跳,桑鸿莫名激动伸手制止,“你一个姑娘家,这是干什么?”
  “不是。快来不及了。我需要给他做胸部按压。”沈花拾急了一头的大汗,这要是真闹出了人命,他爹不得真扒了她的皮。
  “这一群男人呢,你告诉我。”桑鸿简直没眼看,“不是,你……你告诉他们怎么做。阿南,你替她做。”
  顾知南汗颜,有些无语,却只得照做。
  “你把他的衣服解开,双手合十不断往下胸膛按压就行。”
  “是。”
  “你别停,做的快点。”沈花拾背对指挥。
  顾知南只觉得手都快抽筋了,终于听到徐常枫虚弱的两声咳嗽。
  “好了吧。”顾知南擦了擦额头的汗。
  “既然他恢复正常了,你们就先走吧。”
  谢云深看了看徐常枫,“那他怎么办?”
  “他你们就不用管了,我会派人把他送回徐家的。”桑鸿只知道他们的忧虑,又说:“放心,我既然答应不会说出去的,就一定说到做到。他,我自有办法。”
  这长平王也太和蔼了,沈花拾对他的认识高了一个深度。
  够仗义!
  “阿嚏。”沈花拾又打了一个喷嚏。
  “我听说了谢家姑娘的事,你们这是为他打抱不平。”桑鸿解了身上的披风走过来,“但也应该知道分寸,下不为例。”
  三人面面相觑。
  桑鸿将手中的披风高高扬起,眨眼间被披到了沈花拾的身上。
  这是什么情况?沈花拾看了看披风,又看看陆文景和谢云深。
  谁也不敢说话。
  “殿下……不不用了。”沈花拾一阵结巴。
  桑鸿替她系披风的带子,“更深露重,这地又偏僻,冷风阵阵,别再着了风寒。”
  “多谢殿下。”
  “无妨。若真是想感谢我,改日请我喝一吧。我听闻沈国公那里有珍藏多年的雪莲酿,一直没有口福。”
  沈花拾暗暗保证,就算是冒着再被她爹再一顿的风险,她也会把雪莲酿给偷出来!
  待到三人离去。顾知南看了看自家殿下,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如同死尸般的徐家公子,十分心累,“殿下,你不会是让我背回去吧?”
  “要不然呢?难不成是我?”桑鸿不怀好意的一笑,“忍耐一下吧,这人不是差点就是你大舅哥了。”
  顾知南认命,没拉紧徐常枫,只见咕咚一声应地而倒。
  桑鸿满意的笑了笑,也踢了踢四仰八叉躺在地下的人。顾知南一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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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除夕出去玩没更,今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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