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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59章


闻言,裴彦琛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度消失。

        “你也说了,孤与你过去的那些事情并非密不透风,当初主动接近孤的是你,哪怕你现在回到了靖安侯府,你曾经也是孤的人。”

        裴彦琛再次朝李倚薰的方向逼近了几步,他俯下身,俊朗的面容上一片冰冷。

        裴彦琛在提醒李倚薰,她不要以为她回到了靖安侯府,有靖安侯府给她撑腰,便可以如此胆大包天的对待他。过去他可以维护和纵容她,不代表他以后也会一如既往地维护和纵容她。

        她不是最会揣摩他的心思的吗?如果此时她认认真真地为她的所作所为给他道个歉,他尚可以不计较她的行为。

        只是李倚薰如果真想给裴彦琛道歉,像原来一般温柔小意地对待裴彦琛,她之前便不会拒绝与裴彦琛相见了。

        “太子殿下说的是,太子殿下身份贵重,如果因为我,导致太子殿下被人非议就不好了。我能够重回靖安侯府,多亏了太子殿下的帮助,如今却还让太子殿下夜晚来看我。”

        李倚薰微敛眉眼,明亮的眼眸如从前一般动人和勾魂夺魄,一举一动皆透着寻常女子没有的风情。

        先前她询问裴彦琛为何想要见她时,她的心中尚存着几分侥幸,或许裴彦琛与她相处了这么久,他对她多少是有点儿感情的。

        只是此时听裴彦琛的话语的意思,裴彦琛只是仍然对她的身体感兴趣,不满她对他的冷淡。

        是了,她过去只能够依附裴彦琛,一言一行皆只能够以他的喜恶为主,如今她不必再为了活下去,像原来那般讨好和巴结裴彦琛。

        裴彦琛已经习惯了她的讨好和巴结,自然不满她现在对他的态度。

        可是她不想自己永远只能够卑微地讨好裴彦琛。

        裴彦琛现在之所以还来纠缠她,不过是贪恋她的身体。如果她轻易地如了裴彦琛的意,她在裴彦琛的眼里永远是那个只能够紧紧攀附着他,小心翼翼讨好他的‘李倚薰’。

        她之前几次拒绝与他相见,就是在告诉裴彦琛,无依无靠的李倚薰只能够小心翼翼地讨好和迎合他,靖安侯府的陆大姑娘却不需要时时刻刻卑微的讨好他了。

        裴彦琛望着李倚薰姣好的脸蛋,唇边浮现一抹冷笑。他岂会听不出李倚薰话语中在讥讽他身为堂堂太子,却学登徒子的行径夜探女子的闺房?

        他真是脑子昏了,才会在李倚薰拒绝与他相见后,还不死心地跑来见李倚薰。

        “如此看来,确实是孤不识趣了。”

        裴彦琛直起身子,收回视线,不再看李倚薰一眼。

        李倚薰现在摆明了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牵扯,难不成还他死皮赖脸的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夜风从打开的窗户灌进来,裴彦琛的手撑在窗户上,离开了李倚薰的屋子。

        李倚薰走到窗户前,裴彦琛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李倚薰的脑海里回想着刚才裴彦琛的神情。她想,裴彦琛以后大概都不会来找她,或者想与她见面了。

        一个人的习惯是很可怕的事情,凭她过去的那些经历和裴彦琛的身份,她不认为裴彦琛日后会正大光明的迎娶她,她在裴彦琛的眼里跟花楼里的姑娘没有区别,哪怕她现在回到了靖安侯府,她在裴彦琛的心中的形象也没有改变。

        堂堂太子自然可以随意地宠幸任何女人,等他以后对她厌倦了,他也可以像对待脏衣裳般将她丢弃。可是作为一件脏衣裳,不想乖乖地任他揉捏搓扁。

        ……

        庭院中的积雪尚未来得及清扫,枝头堆积着厚厚的白雪。

        李倚薰来到靖安侯夫人的院子时,靖安侯夫人刚刚洗漱完毕。

        这几日李倚薰每日都会来静岚院陪靖安侯夫人吃早膳,在李倚薰的陪伴下,靖安侯夫人的失眠症好了许多,渐渐不再像从前般难以入眠。

        李倚薰也慢慢习惯了靖安侯府的生活。

        那日裴彦琛从她的闺房离开后,裴彦琛再未来找过她,或者托人传话说要见她的话语。她和他的相识似乎是他和她幻想的一场旖旎的梦。

        “姑娘今日来得早,外面冷,姑娘可别冻着了。”门口的丫鬟看见李倚薰,急忙挑起帘子,恭敬地请李倚薰进屋。

        如今谁不知道靖安侯和靖安侯夫人对李倚薰这个女儿的重视?陆濯辞也是日日往李倚薰的院子跑,生怕李倚薰会在靖安侯府受委屈。

        而且李倚薰回到靖安侯府后,靖安侯夫人的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许多,不再像之前一样经常郁郁寡欢,她们这些下人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在面对李倚薰时,也更加的真诚和恭敬。

        李倚薰轻轻勾起唇角,含笑冲丫鬟颔首。

        李倚薰踏进屋子,便看见靖安侯夫人穿着鸭黄色的衣裳,模样端庄和娴静。

        靖安侯夫人看见李倚薰,脸上露出温柔和宠溺的笑容,她站起身,抬脚朝李倚薰的方向走过来。

        靖安侯夫人摸到李倚薰带着几分凉意的手,轻轻皱眉,不禁嗔怪道:“你每日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今日天气如此寒冷,你不需要每日特意来陪我的。”

        她无疑是对不起李倚薰这个女儿的,李倚薰能够对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毫不怨怪,她已经很欣慰了。如今李倚薰对她这个失职的母亲如此好,越发让她忍不住责问自己,她这些年都做了一些什么,居然让乖巧的李倚薰在外面受了这么多的苦……

        “我答应了母亲,每日都要来陪母亲的。而且我也想陪着母亲。”李倚薰的唇角弯弯,笑盈盈说道。

        闻言,靖安侯夫人忍不住笑着睨了李倚薰一眼。她与李倚薰分开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好不容易寻回了李倚薰,李倚薰还如此乖巧,以后她一定要好好呵护李倚薰,不让任何人再有欺负李倚薰的可能。

        二人在贵妃榻上坐下,靖安侯夫人对一旁的丫鬟招了招手,将一封书信交给李倚薰,她笑说道:“这是你大哥给你的书信,你大哥还从边关给你寄了不少的东西回来,等会儿我让人送到你的院子。”

        李倚薰的大哥名唤陆则渊,前段日子桑北侵犯大燕,陆则渊被纯宣帝派去了边关。

        靖安侯夫人笑说道:“你父亲已经将你的事情写信告诉给了你大哥,如果不是没有皇上的命令,你大哥不能够回来,你大哥肯定是要回来看你的。”

        “虽然你大哥现在不能够回来见你,你大哥的心中也是念着你。你大哥特意单独写了一封信给你,怕你忘记了他这个大哥,他还特意从边关给你搜罗了不少稀奇的玩意。”

        李倚薰将书信拆开,视线落在信纸上。陆则渊给她写的书信虽然只有简单的几句话语,却可以察觉出陆则渊对她的关怀。

        她记得陆则渊作为大哥,总是十分维护她和陆濯辞,只是不知道现在的陆则渊长成了何模样。

        李倚薰将书信收好,笑盈盈说道:“我知道大哥念着我,如果大哥实在想念我,我可以去边关见大哥。”

        “你大哥可舍不得你去边关,不过年关的时候,皇上大概会让你大哥回京,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你大哥了。”靖安侯夫人笑着点了点李倚薰的额头。

        如今边关不太平,她好不容易才寻回李倚薰,可不敢再让李倚薰去危险的地方。如今靖安侯府的人大概都是和她一样的想法。

        说话间,靖安侯府的下人已经将早膳摆好了,靖安侯夫人牵起李倚薰的手,朝饭桌走去。

        饭桌上的饭菜基本上都是李倚薰爱吃的。

        等吃完早膳,靖安侯夫人将一张请帖放到李倚薰的眼前。

        待看清楚请帖上的内容,李倚薰疑惑的看向靖安侯夫人,说道:“俞夫人想邀请我去俞府赏梅?”

        靖安侯夫人笑说道:“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小时候,俞夫人十分喜欢你的。俞夫人这次不仅邀请了你,还邀请了京城的各位夫人,以及未婚配的公子和小姐。”

        李倚薰听见靖安侯府的话语,秀眉微微皱了起来。京城的这些贵女和公子往日里没有见面的机会,经常会借这样的宴会相看。

        俞夫人邀请她去俞府的目的是什么?

        似乎看出李倚薰的顾虑,靖安侯夫人拍了拍李倚薰的手背,笑说道:“你别害怕,俞夫人是看你回到靖安侯府后,一直待在靖安侯府里,想让你出去走走。那日我也会陪你去俞府。”

        李倚薰回到靖安侯府后,除了每日来靖安侯夫人的院子陪靖安侯夫人吃早膳,基本上都待在菀苑,幸好陆濯辞担心李倚薰闷坏了,经常去菀苑和李倚薰说笑。

        他们好不容易才寻回了李倚薰,自然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李倚薰才是靖安侯府的陆大姑娘。而俞夫人办的这个赏梅宴就是很好的机会。

        靖安侯夫人的话语,李倚薰听懂了。俞夫人的这场赏梅宴很可能是特意为她举办的,之前所有人都以为章心荷是靖安侯府的陆大姑娘,如今靖安侯府突然说她才是靖安侯府的陆大姑娘,外面的人肯定对她好奇,和议论纷纷。

        靖安侯夫人让她去参加俞夫人举办的赏梅宴,便是想让众人认识她。

        想明白了俞夫人邀请她的目的,李倚薰的眉头舒展开来。

        “我知道了,那日我会和母亲去俞府的。”李倚薰笑说道。

        既然俞夫人邀请她去俞府是一片好心,她没有拒绝的道理。

        而且她也不是喜欢闷在府里,有机会认识更多的人,她的心中也是欢喜的。

        靖安侯夫人见李倚薰同意了,她给李倚薰解释京城各府的情况,以及那日需要注意的事情。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发现李倚薰虽然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品行完全不输京城的这些贵女。只是李倚薰毕竟对京城的情况不了解,她难免担心李倚薰会应付不了那日的情形,这也是她那日会和李倚薰一同前往俞府的原因。

        过了巳时,李倚薰才离开靖安侯夫人的院子。

        “姑娘之前让奴婢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

        李倚薰刚刚回到菀苑,初晴快步朝李倚薰走了过来。

        李倚薰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说道:“你说。”

        那日陆老夫人将这个翡翠镯子赠送给她时,她觉得陆老夫人的神态有些异样。初晴在靖安侯府待了多年,她让初晴打听一下这个翡翠镯子的来历。

        初晴说道:“老夫人赠送给姑娘的这个镯子是前朝皇帝赠送给一位公主的。那位公主本来被前朝皇帝嫁去他国和亲,可是那个国家后来起了异心,还想将前朝公主害死。”

        “前朝皇帝将爱女接回来后,便将这个镯子赠送给了前朝公主。从那以后,前朝皇帝不插手那位公主的任何事情,甚至那位前朝公主公然在公主府养面首,前朝皇帝也一如既往地纵容那位公主。”

        李倚薰回想着陆老夫人将翡翠镯子赠送给她时说的话语,诧异的望着初晴。

        “姑娘,老夫人将这个镯子赠送给姑娘是何意思啊?”一旁的秋芽不解问道。

        李倚薰回神,白嫩的手指摸上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之前她拒绝与裴彦琛相见,她本来还担心她的行为会连累靖安侯府,或者靖安侯府的人会对她的行为不满和怨怪。

        原来陆老夫人在将这个翡翠镯子给她时,已经为她打算好了一切,出乎她的意料的包容和纵容她。

        ……

        去俞府的这日,李倚薰穿了一件艳丽的石榴红色的衣裙,头上挽了一个精美的元宝髻。之前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她基本不会穿这样高调的颜色的衣裙,石榴红色的衣裙衬得她的肌肤越发白皙,人比花娇。

        靖安侯夫人骄傲地看了身旁的李倚薰一眼。她的女儿生得如此好看,应该让更多的人看见李倚薰的耀眼和夺目才是。

        等马车在俞府门前停下,俞府的下人带靖安侯夫人和李倚薰去见俞夫人。

        两炷香后,李倚薰和靖安侯夫人走到了俞夫人的院子。

        等下人通禀后,李倚薰和靖安侯夫人随下人走进了屋内。

        “这便是瑰安吧……”

        李倚薰听见一道友善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李倚薰抬眸看去,便看见一位与靖安侯夫人年纪相仿的妇人正含笑看着她,妇人穿着石青色的衣裳,眉眼精致,瞧上去有几分精明干练。

        “是,她便是我的女儿,瑰安。”靖安侯夫人拉着李倚薰的手走向俞夫人,笑说道。

        李倚薰微微屈膝,笑着说道:“瑰安见过俞伯母。”

        俞夫人让下人扶了李倚薰一下,她笑说道:“你小时候便长得十分讨喜,当时我还好奇你长大了会何等的貌美,如今一瞧,果然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李倚薰笑说道:“俞伯母谬赞了。瑰安小时候得到了俞伯母的许多帮助,可惜这些年瑰安未能够常常来见俞伯母。”

        俞夫人眼眶一红,嗔了李倚薰一眼,她说道:“本来我还想着今日绝对不能丢脸的在你的面前落泪,你却主动勾起我的眼泪。”

        李倚薰未失踪前,俞夫人是真心将李倚薰当作女儿疼爱的。后来章心荷来到靖安侯府后,她没少关照章心荷,如果不是她有一日看见章心荷仗着陆大姑娘的身份,让家世不如她的官家女跪在地上给她擦鞋,她也不会对章心荷冷淡下来。

        可是前段日子她才知道,原来章心荷并不是她认识的陆大姑娘。

        俞夫人知道李倚薰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曾经还让章心荷占了她的身份,她自然心疼李倚薰的遭遇。

        “勾起俞伯母的眼泪,是瑰安的不是。瑰安说错话了,该打。”李倚薰的脸上露出笑容,作势要打自己的脸。

        俞夫人连忙拉住李倚薰的手,眼眸中的泪意也消失了。她看向一旁的靖安侯夫人,笑说道:“瑰安的这张小嘴越发能说会道了,你不用为她担心了。”

        俞大人与靖安侯交好,俞夫人与靖安侯夫人的关系自然不错。俞夫人知道靖安侯夫人将李倚薰寻回来后,心中一直担心李倚薰会被人欺负。

        靖安侯夫人听出了俞夫人的话语的意思,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李倚薰这些年虽然未在她和靖安侯的身边,可是李倚薰却比她想象中要优秀和出色许多。

        俞夫人拉着李倚薰的手又说了一些话,才让俞府的下人带李倚薰去贵女们集聚的地方。

        ……

        往日在众人面前趾高气昂的章心荷并非真正的陆大姑娘,李倚薰才是靖安侯府的陆大姑娘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京城。听说李倚薰今日也来了俞府,今日来俞府的贵女无不对李倚薰感到好奇。

        几个贵女围在一起,交头接耳。

        “靖安侯府的做法可真是稀奇,居然让一个假女儿在靖安侯府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不是前段日子找回了真女儿,那个假女儿是不是还会在靖安侯府待下去?”

        “我听说真正的陆姑娘长得跟仙女似的,比那个假女儿要漂亮许多。太子殿下曾经还救过真正的陆大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之前不是说太子殿下将一个商贾的义女带回了京城,那个商贾的义女就是真正的陆大姑娘吧……”

        “我听说商贾出身的人都带着铜臭气,庸俗不堪,真正的陆大姑娘即使长得不错,只怕也是浑身铜臭气,行为粗鄙……”

        忽然贵女们都噤了声,不约而同朝款款向她们走来的李倚薰看去。

        她们皆是见过章心荷的,章心荷的容貌已是不俗,李倚薰的姿容却是远胜章心荷。随着李倚薰的走近,她们这些自诩貌美的贵女皆黯然失色,周边的红梅都不及李倚薰。

        一时间贵女们的眼眸都有些微妙。这个真正的陆大姑娘未免也长得太好看了,甚至有一种令人怜惜和保护的美。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在亭内品茶的各府夫人。有几位好奇的夫人朝李倚薰的方向看去,当目光落在李倚薰的脸上时,眸光顿时凝住了。

        这些未出阁的贵女皆未见过陆汐萱,她们却是见过陆汐萱的。陆汐萱未去世时,有陆汐萱的地方,别人的眼睛里从来不会看见她们。如果不是后来陆汐萱嫁给了承毅伯,渐渐不在众人的面前露面,她们只怕是永远会活在陆汐萱的阴影之下。

        靖安侯府这个真正的陆大姑娘居然与陆汐萱生得如此相似。

        从前总是被陆汐萱压一头的几位夫人看向李倚薰的眸光不禁带上了几分敌意。

        “听说陆大姑娘曾经被太子殿下所救,还在太子府居住过一段时间,许侧妃应该与陆大姑娘相识吧?”

        一位穿着杏黄色衣裳的夫人勾了勾唇角,朝打扮淡雅的许清眉看去。

        刚才众人谈起李倚薰时,她发现许清眉的神情有些不耐,似乎对李倚薰极为不喜。

        她觉得李倚薰应该在太子府做了不好的事情,然后被许清眉知道了,或者李倚薰像传闻中那般行为粗鄙,浑身铜臭气,许清眉才会在听见李倚薰的名字时那般神情。

        “有幸见过几面,谈不上相识。”许清眉淡淡瞥了那位夫人一眼。

        穿着杏黄色衣裳的夫人看见许清眉的反应,越发觉得她猜测的没错,李倚薰虽然长得不错,品行只怕是不堪。

        穿着杏黄色衣裳的夫人将沏好的茶水放在亭内的石桌上,然后让俞府的下人请赏梅的贵女和李倚薰来亭内喝茶。

        一会儿后,李倚薰和各位贵女来到了亭内。

        互相见礼后,先前与许清眉说话的夫人冲李倚薰招了招手,笑说道:“我刚才还和许侧妃说起陆大姑娘,我们这些人连和太子殿下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陆大姑娘居然有幸被太子殿下救过,还能够与太子殿下同住一个屋檐下。”

        在场的几位贵女眼神一变。裴彦琛身份贵重,才貌出众,这些未出阁的女子谁不想嫁给裴彦琛?

        可是裴彦琛向来对女人不假辞色,之前也就章心荷能够跟裴彦琛说上话,谁料章心荷却是假的陆大姑娘,如今章心荷是万不可能嫁进太子府的。

        裴彦琛如今尚未迎娶正妃,也就代表着她们皆有嫁给裴彦琛的可能。

        听这位夫人的话语的意思,李倚薰似乎与太子殿下关系不一般。

        闻言,一旁的许清眉的眼眸中也染上郁色。在场的人没有谁比她更清楚,李倚薰居住在太子府时,裴彦琛有多么的宠爱李倚薰。

        身后的初晴在李倚薰的耳边低语道:“这位是肃南侯夫人。”

        李倚薰朝说话的肃南侯夫人看了一眼。肃南侯的祖先陪□□打过江山,曾经还被□□封为异姓王,如今肃南侯府虽然不如鼎盛时期,却是唯一一位非皇室宗亲,有自己封地的臣子。

        李倚薰冲肃南侯夫人福了福身,说道:“见过肃南侯夫人。太子殿下心善,怜惜我的遭遇,这才让我在太子府居住了一段时间。”

        李倚薰的说辞与裴彦琛对外的说法一样,只是在场的人皆有些不相信裴彦琛对李倚薰没有一点儿想法。李倚薰当时虽然没有去处,裴彦琛想要给李倚薰找一个居住的地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何非要将李倚薰带回太子府?

        一个容貌娇俏的女子走到肃南侯夫人的身边,撒娇说道:“母亲为何只顾着和陆姐姐说话,都不理会女儿?”

        “母亲,你看,我画的红梅好不好看?”女子将她的画作举到肃南侯夫人的面前。

        肃南侯夫人点了点女子的额头,笑说道:“你呀,只顾着自己玩儿,我这不是见陆大姑娘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担心你们会怠慢陆大姑娘。”

        戚思茹听见肃南侯夫人的话语,吐了吐舌头。

        戚思茹走到李倚薰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李倚薰一番,笑说道:“我们正在画俞府的红梅,陆姐姐可要和我们一起?”

        不等李倚薰说话,戚思茹又说道:“我听说陆姐姐曾经是商贾的义女,商贾家里哪里会有好的夫子?陆姐姐只怕是不懂丹青吧……”

        在场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看向李倚薰的眼眸中皆含着轻蔑。李倚薰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别说是丹青了,只怕是字都不认识几个。

        李倚薰平静地看了戚思茹一眼,笑说道:“义父和义母确实未给我请过夫子,我曾经被宁顺的钟府收留过,钟大公子体恤下人,我倒是有幸随钟大公子听过夫子的课。”

        众人听见李倚薰的话语,这才想起来李倚薰不仅是李梁奕和李大夫人的义女,曾经还在钟府待过很长的时间。

        戚思茹抬了抬下巴,说道:“既然陆姐姐懂丹青,今日看见如此美的梅花,陆姐姐可愿意作画一幅,也让我们见识一下陆姐姐的画作。”

        戚思茹想着,哪怕李倚薰随钟越舆听过夫子的课,李倚薰的画作只怕也是不堪入目,难登大雅之堂。

        她自认为画技不错,如果李倚薰等会儿作出一幅拙劣的画作,岂不是越发显得她画技高超?

        李倚薰的容貌生得再美,也只是空有一副皮囊。

        李倚薰看向戚思茹手中的画作,笑说道:“完成一幅画作需要不短的时间,不如改日再让戚姑娘见识我的画作。我见戚姑娘的这幅红梅图有几分不足,戚姑娘可愿意让我帮戚姑娘修改一下?”

        戚思茹听见李倚薰拒绝作画,本来以为李倚薰有自知之明,知道她的画技不如她。等听见李倚薰的后两句话语,她眼眸不悦地眯起。

        一般画技非常高超的大师才敢修改和完善别人的画作,李倚薰哪里来的自信居然想要修改她的画作?

        “有胆识是一件好事情,只是陆大姑娘可要想好了,陆大姑娘确实要修改我的画?”戚思茹高举她刚才画的红梅图,冷笑说道。

        这幅红梅图是她辛辛苦苦画出来,她可不想毁在李倚薰的手上。

        李倚薰微笑说道:“有劳戚姑娘帮我准备笔墨。”

        戚思茹拿着红梅图的手一紧。李倚薰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修改她的画作,她却不想让她辛苦画出来的画作莫名其妙毁在李倚薰的手上。

        一旁的肃南侯夫人轻轻拽了拽戚思茹的衣袖,让戚思茹将画给李倚薰。一幅画毁了也没有什么,李倚薰主动自取其辱,今日过后,所有人都会知道靖安侯府的陆大姑娘脑袋空空,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已经去世的陆汐萱大概都会后悔有李倚薰这么一个丢人的侄女。

        见状,戚思茹只好将手上的画交给李倚薰,然后让下人将她用过的笔墨拿过来。

        李倚薰将戚思茹的红梅图在案几上铺开,然后拿毫笔蘸了颜料。她姿容不凡,作画的姿态优雅美好,明明她是那个作画人,却比案几上的画还要吸引人的目光。

        亭内的夫人和贵女们都围在李倚薰的周围,看李倚薰修改戚思茹的画。和戚思茹相同的想法,她们也不认为李倚薰能够将戚思茹的红梅图修改的更完美。在场的贵女可是从小就有夫子精心教导的,李倚薰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李倚薰的画技怎么可能在戚思茹之上?

        一盏茶后,李倚薰停下笔,将手上的毫笔放下。

        在场的人看清李倚薰修改过的画作,都呆住了。李倚薰并没有大改戚思茹的画,只在戚思茹原本的画作上添了几笔,画上的红梅栩栩如生,呈现出红梅不畏严寒的倔强。

        戚思茹先前画的红梅虽然也好看,却少了几分红梅的神韵。

        一时间亭内寂静无声。在场的众人皆没有想到李倚薰刚才说要帮戚思茹修改画作的话语并非大放厥词,如果李倚薰独立完成一幅画作,摆在她们眼前的画作只怕比眼前这幅还要精妙。

        先前对李倚薰抱着偏见想法的贵女和夫人顿时不敢再轻视李倚薰。

        一旁的许清眉的眼眸也浮现诧异。李倚薰回到靖安侯府前,只是一个商贾的义女,还在钟府做了多年的下人,李倚薰的画技怎么会如此的高超?

        戚思茹的脸色是最难看的。她本来想看李倚薰的笑话,才想让李倚薰作画。如今李倚薰将她的画改成了这个样子,日后别人背地里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取笑她。

        当然最让戚思茹生气的是,她不想承认她的丹青不如才被靖安侯府认回来的李倚薰。

        戚思茹冷哼一声,说道:“也不过如此,还以为陆大姑娘有多大的能耐,能够将我的画修改的多完美呢。”

        她如果不承认李倚薰将她的画修改的比原先更好,谁敢说她的丹青不如李倚薰?

        一位贵女说道:“明明陆大姑娘将戚姑娘的画修改的更上一层楼,戚姑娘此时说这样的话语,莫不是怕丢脸,戚姑娘从小就有许多夫子教导,画技却如此上不得台面。”

        戚思茹瞪了那位贵女一眼。这位贵女刚才还和她一起议论倚薰,说李倚薰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只怕是浑身铜臭气,行为粗鄙,此时这位贵女居然帮李倚薰说话。

        戚思茹涨红了脸,心中又气又恼。

        戚思茹气愤说道:“谁说我的画技上不得台面?陆大姑娘将我的画修改的如此糟糕,我还没让陆大姑娘赔偿我的画呢。”

        李倚薰弯了弯唇角,笑说道:“戚姑娘既然认为我糟蹋了你的画,何不将这幅画拿给在丹青上有很深的造诣的大师看一下?如果大师们也认为我糟蹋了戚姑娘的画,我自然会赔偿戚姑娘。”

        戚思茹听见李倚薰的话语,抿了抿唇。在场的夫人和贵女都能够看出来李倚薰将她的画作修改的更精妙了,她如果将这幅画拿给丹青界的大师,岂不是自取其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她的画技不如李倚薰?

        戚思茹红着眼瞪着李倚薰。她看出来了,李倚薰这是将她当作踏板,想利用她成就她的才名。今日过后,大概京城的人都会知道靖安侯府的陆大姑娘姿容出众,又有才情。

        肃南侯夫人看见周围的人对戚思茹的嘲笑和讥讽,她皱了皱眉。她本来是准备看李倚薰的笑话,可不是让别人看她的女儿的笑话。

        肃南侯夫人的视线落在一旁的许清眉的身上。她发现她先前的感官没有错,许清眉对李倚薰的敌意和厌恶比她想象中还要大。

        肃南侯夫人的唇瓣微动,准备利用许清眉给戚思茹解围。

        这时俞府下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抬眸看去,便看见长身鹤立的裴彦琛正朝她们的方向行来,男子一袭玄青色的锦服,身姿挺拔,目光凌厉,透着属于储君的威严和沉稳。

        裴彦琛的身后跟着几位出色的青年才俊,钟越舆也在其中。

        众人诧异的望着裴彦琛的方向。裴彦琛从前从来不参加这样的宴会,裴彦琛今日怎么会来俞府?

        心思活络的夫人和贵女的视线暗暗朝亭内的许清眉和李倚薰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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