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在古代搞基建30

每次天花的出现，基本宣告着大量的人将会死亡。在大周正休养生息的关键两年，天花的出现可谓是雪上加霜。

        天花的消息一层一层的往上报，或许是知道天花的厉害，无人敢进行阻拦。元熙帝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然而就传递消息耽误的几日，李家村已经全部都染上了天花，邻村邻镇也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发病。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员死去，知府看着自己治下每日更新的死亡人数，想到元熙帝会怎样震怒，恨不得自己就此晕厥过去。

        薛裕现在已经完全取得元熙帝的信任，天花出现的消息一传入京城，薛裕便知道了。他脸色大变，虽说天花号称第一个被人类完全消灭的传染病病毒，但就此小看了天花的杀伤力可不行。

        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谁得了天花，除了靠自身良好的体质熬过去，没有任何高效手段能够遏制。16--18世纪，亚洲光死于天花的人数就高达80万。曾经在欧洲肆虐的病毒，这么早的时间便传入了亚洲。

        不等元熙帝宣他进宫，薛裕自己先去求见。

        “天花曾经在欧洲肆虐，最严重的时候甚至欧洲十室九空，基本能杀死一半的欧洲人民。”薛裕对着元熙帝危言耸听。

        其实也不算危言耸听，只是说的稍微夸张了点。天花在欧洲肆虐的时候确实严重，是能造成十分之一的居民死亡。16-18世纪，欧洲每年死于天花的人数便约有50万，而整个18世纪欧洲人死于天花的总数高达15亿。薛裕的数据虽说夸张了些，但与事实相离不远。

        元熙帝惊呆了，他单知道天花严重，传染性强，但传染性强的疫病从来就没没少过，说句不好听的话，元熙帝未必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现在的医疗水平并不发达，连皇亲国戚有的时候得病都是看机会治的，治得好是幸运治不好是命运，因此元熙帝也只是叫人把得病的人和村子给处理掉罢了。

        可薛裕这个数据一出来，元熙帝便改了主意，这么多人干点什么不好，偏偏是死在这种可以遏制的病症上。若是用来建设国家，这能增长多少gdp啊。薛裕也有些心痛，一想到那么多人会死在完全可以经过人类的努力而消灭疫病上就有些不甘心。

        牛痘法并不难，薛裕杂七杂八的东西知道的不少，因此在知道消息之后立刻想起了牛痘。上次的土法制青霉素属于突发事件，他当时没办法在元熙帝面前使用手机查询具体步骤，等回到店铺之后，薛裕查了手机便立刻整理了一份详细过程和注意事项交给了太医院。这次薛裕进宫之前，可是先将牛痘法的具体操作过程全部都查了一遍有备而来。

        然而牛痘只是疫苗，是预防手段，对那些真的感染了天花的人，薛裕仍然毫无办法。天花早就被人类消灭了，他的手机联通的是他的世界的网络，所有搜到关于天花的治疗方法，只有对症治疗这一句。天花没有特效药物，高热要吃阿司匹林，防止细菌感染要吃青霉素，可对于现代人这样的治疗方法是可以的，但大周那些真的感染了天花的人，又有几个吃得起药的。

        青霉素的土法制造薛裕已经交给了太医院，太医院现在有没有研制出来他并不清楚，至于阿司匹林，薛裕在网络上查了好久，除开一些专业术语，他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造不出来。

        土法制青霉素需要的东西古代基本都能找到，即便无法将里面有毒的展青霉素给剥离出来，却可以利用一些手段尽量降低。阿司匹林却不同，它所有的东西都需要实验提取，什么水杨酸、醋酸酐之类的，要想在大周这样的科技水平下提取出这些原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薛裕真的没有办法治疗那些已经得了天花的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给所有人都种上牛痘或人痘。

        元熙帝同意了这个做法，这是唯一能够尽量降低损失的方法。他立刻将薛裕整理出的那份传染病注意事项发了下去。

        好在牛痘并不是什么非常复杂的东西，实施起来并不困难。元熙帝一声令下，太医院众人放下了手中原本正在研制的青霉素，转而研究牛痘去了。

        翌日，元熙帝的命令快马加鞭传到天花所在的州县，知府听令，立刻按照薛裕所说让所有人在出门时都用干净的布蒙住口鼻，将患病的人都集中在一起隔离，以防止再继续与其他人接触传播。

        可这种举动在那些百姓看来，就是朝廷放弃他们的预兆。患病的百姓们立刻恐慌了起来，他们尖叫着，惊恐着，就是不肯好好的和前来带他们走的官兵说话做事。

        眼看乱象横生，世家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虽说庆王抄家搜出来的书信证据被毁了一大半，上面根本就没有让世家翻不了身的铁证，可元熙帝还是利用这次机会逼得世家不得不让利出来。之前的一系列措施把世家逼得有些喘不过气，他们怎么甘心？把水搅浑才能从中获利，他们深知这个道理。

        发生天花的梧州立刻流言四起，元熙帝会把一整个州府的百姓全部放弃的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霎时之间，梧州百姓慌了起来，收拾东西往其余州府跑的跑散的散。梧州知府立刻调集军队围住了城门，不放任何人出门。

        这下子，梧州似乎真的成了被朝廷放弃的地方。百姓们开始变得绝望麻木，即便元熙帝第一时间派人前往梧州宣传，那些百姓也不是太相信。

        有了具体的方法步骤，牛痘法研制的异常顺利，生病的牛在京城并不罕见，很快便找到被送进了太医院。太医们不过两日时间便能熟练的给人种痘。首先被种痘的是死刑犯，莫说什么在活人身上试药不够仁义道德，在这些古人看来，死刑犯已经不算是和他们一样的人了。尤其是这次挑中的，是连元熙帝大赦天下之时都会剔除在外的死囚，能为国家做最后的贡献也算是他们的一点功德。

        很幸运，种植牛痘的死囚无一例死亡，甚至身体强壮一点的，连任何不适之感都没有。这让太医们有了些信心，连元熙帝将他们一半的人都派去梧州也毫无怨言。

        梧州百姓们就在他们绝望的认命两三天的时候，等来了转机：太医院的太医们带着学徒和草药来了。

        初时听到这个消息的百姓们还有些不可置信，但当有人走在大街上真的看见那些身着官服，脸上蒙着一层厚厚的布的人时，却立刻喜极泪下，原来朝廷没有放弃他们，原来朝廷还专门派了给皇家看病的官太医们给他们看病。

        登时，元熙帝的声望又在百姓心中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只是牛痘的种植又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梧州不算富裕，牛不少，但生病的牛却不多，而且那些百姓并不相信种植牛痘的方法。

        整整一州府的百姓，生病的牛却只有那么几头。太医们每天都在找寻足够高效的方法，期望能够更快的将天花扼杀住。

        可百姓的不配合也是个大问题，他们只觉得为什么要主动将病种植在自己的身上，这不是主动找死吗？

        也正是因为这个思想，导致主动找人种痘的健康百姓寥寥无几，反而是已经患病的吵着闹着想要种痘。

        太医们面对这种现象有些束手无策，他们那心里也苦啊。来之前薛裕便说过种牛痘人痘都是预防天花的方法，真的患了天花的没有一种针对性的药能立刻治好他们。因此元熙帝对太医们的要求是给没有患过天花的百姓先行种痘。

        可现在没患病的不想种痘，患了病的积极种痘，他们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无奈，太医们只能身先士卒，将牛痘先种在了自己身上。见京城来的太医都种了痘，那些百姓们才开始相信，太医的工作终于能够展开。

        种痘效果显著，才半个月的时间，天花传染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梧州的百姓也渐渐不再是一脸麻木，反而开始代替官府，前往各个村落宣传。

        官民一心，这一波天花最终还是被摁在了梧州没有出去肆虐。

        虽说这一波疫情来的突然，梧州还是死了不少人，但元熙帝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他已经向各州各府吩咐下去，待梧州的天花被控制住，立刻开始着手全大周种痘。

        世家的打算落空，但他们并没有太过生气，在天花面前，世家也只是人也怕死，既然元熙帝手中有预防天花的方法，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们也只能就此罢手，以免元熙帝在京城种痘时故意给他们穿小鞋。

        世家的想法不难猜出，元熙帝冷哼一声，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又给世家记了一笔。等后面找到了机会，再一起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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