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此夜的归属
皇上其他未成年的儿子还有很多，甚至上个月新封的婕妤还刚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龙颜大喜。另外还有良妃和淑妃膝下都是女儿，皇室中公主也不少。
总之，是个很庞大的队伍，若论皇室人口，几个西凉南离北牧加起来也够不上。
今晚余音阁有紫紫姑娘的亲身演奏，哪怕楚渊很少出门也被吸引而来，在他看来，除了好友国师玉泠之外，难得通透仙澈的也就是紫紫其人了。
与他同行而来的自然还有楚泽这个“大哥吹”。
也是巧了，楚天和楚易也在这里，虽然内里不是太相合，公众场合之下大家还是要表演一番兄友弟恭的，于是便有了几人站在一处“友好”说话的场面。
“没想到大哥也在，莫不是也好紫紫姑娘这一口？据闻今晚就有拍卖，不如届时抢下来送给大哥”。楚易穿着一身骚包的绛紫色衣服，学人附庸风雅还拿了把折扇，也不知冷不冷，但皮痒倒是真的，看他说话那猥琐的样子，就让人想忍不住揍他一顿。
楚渊月白色长袍更加衬地他阳春白雪高贵威仪，闻言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呵斥，楚泽就先忍不住跳脚了：“老五你不会说话就闭嘴不要乱说，紫紫姑娘那般清雅明澈的人哪容得下你出口污蔑”。
楚易冷哼一声刚准备回嘴，就听得天外一阵曲声悠扬而来，似是凡间悲欢，又像是仙音渺渺，一时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
原是紫紫姑娘出来了。
二楼在通往一楼的阶梯中央延伸出来一块圆台，与底下看众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正当好，此时，芈紫就缓缓走下台阶，坐在丫鬟已经搬来的古琴之前。
她水袖轻扬，露出修长而优雅的小臂与双手，白皙素手轻抚过琴弦，陡然激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那音色犹如一汪清泉，清清泠泠，悠扬澄澈，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又似冬日里雪压枝头的那一朵红梅，娇娇弱弱惹人怜爱。
不同的人听得紫紫姑娘的琴音，总能忆起心中不同的思绪，一时沉寂，场中四静，俱都在体味心中百般滋味。
而场中唯一还算是在情况之外的当属……芈紫，此时，她还有时间在脑海中跟系统确认任务：“你确定今晚让我接近大皇子，能见到他的好友玉泠国师，那个可能是你要找的异眸之人？”
“是的，为了排查异眸乱党，统统这些年走过南闯过北，上过山还下过海，认错的人没有八十也有一百，最近统统长大了，范围已经缩小到东临城，那个国师长得人模狗样，却老拿一条带子蒙着眼，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地方。还有那个蓝陵王，听说他有隐身的大招，整日里带着一副面具，本统赌一块电池，异眸之人肯定就是从这二人中间产生，不是他就是他”。
系统平淡的奶音娓娓而来，说的还十分……有理有据。芈紫哪怕不爱做表情，仍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表示对系统的电池完全没有任何想法，而且隐身大招是个什么鬼，上次他掉线是偷偷去打农药去了吗？没想到奶狗系统还是个野王？而且看样子还中毒不浅，真想问问他的兰陵王是不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五的那种……最重要的是，她还想表演个社会大姐大，在线暴躁：……走南闯北的那分明是我不是你啊好不好，是我！
好在芈紫还记得自己此时在大庭广众之下干正事着，险险止住了
不过她还有个小疑问……
芈紫试探道：“话说……你是凭着什么认定这个异眸之人的，没想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种事吗？比如说，我有没有可能是这个人？”
芈紫感觉脑海中的常驻嘉宾万年木得感情的系统瞥过来一眼，那眼神咋说呢，又看的情绪一贯淡然的她忍不住手痒，想揍统。
“统统是一个视力500的好统，我有眼睛会自己看，你给我的感觉很亲切，不可能是乱世之人”。
芈紫蠢蠢欲揍他的小拳头行进半途又收了回来，继续敬业弹奏……虽然前半句听着不像人话，后半句倒是求生欲还挺高。
有时候总感觉这个系统有点精分。
虽然遇到他的过程不算友好，看起来是在山洞中“守护”着那东西，强制附身到自己脑海中也有着黑恶洞霸的气质，刚开始的任务更是恶势力气息显露无疑——芈紫现在想起来那些被自己抓走的小孩子都还感觉有些棘手……
但有时候系统又会不自觉流露出来他是符合大众三观的善势力一方：比如觉得自己不是搅世精就喜欢自己之类的。
虽然这只系统眼睛好像不太好的样子，不过自己如果不是那个传言中的异眸之人便罢了，如果是……灭世是不可能灭世的，自己还想靠着健康的身体再活五百年来着。
芈紫是一个业务技术精湛一流的从业者，哪怕头脑风暴快要飞出天际，手下的动作也是丝毫不乱，完美地奏完一曲之后她从容起身离场，安静的众人都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走不出来。
许久，终于有第一人回过了神，当下就是痛快地拍手鼓掌，声音惊醒了其他人，缤纷人气才又回归了这方天地。
抚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还有人大喊着“再来一个”的。鸨娘看着火热的气氛，眼睛里无数金光闪闪在发亮，她高兴地走上台中央，喜气洋洋：“各位看官，这紫紫姑娘也得休息不是，如果你们喜欢，今晚就有一个彻夜详谈的机会……”
“好——”
可以看出这些人本来的醉翁之意也正在这里，怕都是为此而来。
当有些人需要歌女琴师的时候——比如家族宴请、来客暖场之类，是可以花钱“租人”上门服务的，不过开阁伊始就定好了她们只卖艺不卖身，若是违背女子意思来强的，她们身后都站着音阁，去上告了衙门是会受理的，被曝出来对男的一方来说可是一件丢脸的事，若不是强的……那芈紫就管不了了，她姓芈可不姓海，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就好了。
余音阁就有小姑娘们外出弹奏过，芈紫这倒是头一次，还是她自己要求的，鸨娘自然很高兴啊，还商量了之后决定“价高者得”。
对名声什么的芈紫倒是没怎么看重，人身安全更是不用担心，虽然她武力值只能算一般，但紧急情况下用点精神力，把人弄傻弄痴都是小意思。她只想搞清楚那个山洞中看到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而线索目前只有那只脑袋怕是不大好使的系统，唉，人生多艰。
进一步想，那个东西是自己来的，还是主人也来了？如果是后者……想想那人的性格和曾经的事迹，她怕是为了维护这个世界能好好活着得费一番力气了。
有些发愁，有时候总会想着，如果父亲在这里就好了……
芈紫抿了抿唇。
恍惚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大厅白热化的争夺已经有了结果，果真被五皇子楚易得了。
芈紫叹气，觉得自己这只系统的能力也不过如此。
系统：……气成河豚，你等着……等着看看后续再下结论啊！
楚易倒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恶心楚渊这个大哥。
虽然对于音阁东临上下接受态度都比较良好，但也不代表当今圣上能容忍皇子们成日里沉迷享乐，五皇子光棍的很，他知道有楚天在自己肯定没有出头之日，还不如好好当个小跟班还能活的长久些，所以甚至是自发地骄奢淫逸不可自拔，皇上说了他几次也懒得再说了。
因此他今晚一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也没什么，说不定还能传出段佳话来，不过他抢到人当场就说了是看大哥“劳苦功高”，送他春宵一度的。
楚渊一贯温润的脸上可见地沉凝下来，楚泽气急，毫不留情怼了不省心的楚易一顿，几人把芈紫的今夜归属权推来搡去的。
当事人在二楼听得有些心虚，芈紫发誓她也是信了系统的邪，说根据算法得出今夜一顿操作猛如狗，有最大几率能跟着大皇子回府，然后良辰美景好时光，顺利抱得美人归，走上巅峰一统天下……罢了后边这些不听也罢。
重点是有更大的几率今晚玉泠国师会去楚渊府上，她能立刻引起玉泠的注意力，顺便勾勾搭搭一起回国师府，然后抱得美人归走上巅峰……咳咳，说顺口了——然后就能出其不意趁其不备顺利掀开他的眼纱，系统就能探测出到底异眸之人是不是他了。
虽然对此芈紫始终持怀疑态度——自己一个大活人整天在他跟前晃来晃去都看不到，可见用药遮盖的异常系统并看不出来。据传国师的眼纱是白色的，估计几近透明，如果是异眸别人也不瞎啊，那要么是人好好的，要么就也是用了药，系统能看出来才怪了。
不过为了系统的面子和二人（？）之间暂时算作友好而又亲密（？）的关系，她还是听了系统的鬼话，待现在听到底下的谈论才知道还是给大皇子惹了点祸。
芈紫摸了摸鼻子，从几次远观接触来看，她对温润如玉风光霁月的楚渊还是挺有好感的，现在觉得有点对他不住。
正在想怎么收场的时候，听到楼下的喧闹声中像是突然加入了一股新力，如水进油锅，更加沸腾起来，她忍不住好奇用精神力探了探，便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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