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你这个人，还是不化妆比较方便
（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暗恋，想要很认真地看着你，告诉你我对你的爱，可同时，却又害怕着告诉你以后，听不到自己期盼的答案，我们会回不到从前的样子。就好像偷偷跟着你的时候，既希望你能够回头看到我，又祈求着，你能够不要回头发现我。明明这么矛盾，我却好喜欢。2016年10月27日，我高中的第一个运动会，也是第一个，我敢主动坐在你身边，不再偷偷摸摸坐在小角落注视着你的运动会。）
运动会那天，下着小雨，听高年级的学长们说，学校就像是雨神，每次运动会都会下雨，据说上一个运动会，他们便是淋着雨开始的开幕式。
十月底的天气，微微有些寒意，加上零零落落的雨点击打在脸上，有些许凉。学校本想等到雨后天晴再继续运动会，但是由于接下来高二高三即将面临学考，不能继续拖下去影响到高二高三的复习，所以最终决定就选在此时举办运动会，况且雨很小，有同学在一边打趣着，对学校来说，这点雨根本就不算是雨。
想起当时初中准备体育中考，每天早上学校都规定初三的学生必须去绕操场跑步，可真可以是所谓的风雨无阻。
李司露换好了舞蹈的汉服，化好妆，站在准备的队列里，有些凉意，下意识用手臂环抱着自己的身子。
坐在班级分到的看台上，吴恙和宋嘉忆找寻着李司露的人影，显而易见，是替她们边上的张万峰在寻着。
“那里，那里。”宋嘉忆手指着舞蹈队列的那一群汉服小姐姐，另一只手扯着张万峰的袖子，“看到司露了吗？第一排往左数第二个，就是最中间那个，看到没？”
有些远，往这个方向看去，李司露很小很小，但是张万峰还是看得清晰：“可以啊，嘉忆，你眼神还挺好，这都找得到。”
“那当然啦，我可也是习惯性地众里寻他千百度，练出来的。”宋嘉忆开始自嘲，下意识地笑了笑，有些幸福，“你看到你老婆了吗？她看上去有点冷，别的小朋友可都有外套穿。”
指了指张万峰穿着的校服外套，宋嘉忆意味深长地朝张万峰抬了抬下巴，于是说了一句“去吧”。
张万峰朝宋嘉忆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赶忙转身朝操场上跑过去。
宋嘉忆无奈地感叹了一声：“唉，果然是爱情里的男生，就是不一样，满脑子都是司露。”说完转头拍了拍吴恙，朝吴恙使了个眼色，瞥一眼正在一边看着操场发呆的凌司程，“恙恙，给你留一个二人空间，好好加油哦。”
“那你呢？”吴恙询问。
“我当然去找我的可可啦，我还能去哪啊？”宋嘉忆笑了笑，意味深长，“我走了，应该没事吧？”
“没事没事，快走吧，别让你的可可等急了。”吴恙有些无奈，苦笑了一声，装模做样地推着宋嘉忆。
“哈哈，那我走了？”宋嘉忆恋恋不舍地说着。
吴恙点了点头：“走吧走吧，再见，早点回来。”
见宋嘉忆也走了，吴恙无奈地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女大不中留啊。”
凌司程看向挨着自己坐下的吴恙：“你不走吗？”
“我走干嘛？人家是去找自己心爱的那位，你想要我当电灯泡啊？”吴恙瞪了一眼凌司程，怎么总觉得凌司程是在赶自己走。
“那你呢？”凌司程有些想要听到吴恙的回答，却又怕听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
“呵呵，不告诉你。”
吴恙沉吟了片刻，欲言又止了无数次，低着头，想回答却又不敢。
我喜欢的人是你啊，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还是说，你真的从来都不明白我的心意？
“切。”凌司程笑了笑，不去看吴恙，眼底有一些失落，或许，倘若吴恙说喜欢的是自己，那么或许，他也会表明心意吧。
不过或许的事情，谁又能够确定呢。
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响起，开幕式开始了。
吴恙立马打起了精神，期待着李司露的演出。
“司程，没想到司露居然还会跳舞诶，而且还是古典舞。”
“她从小在英国长大，但对古典舞很感兴趣，起初是看视频自己学，后来小姨夫觉得司露的兴趣可以培养，所以就找了个私人老师教她，她确实很有天赋。”
凌司程很少夸人，此时却也有些骄傲。
吴恙他们坐在第一排，虽然在看台上，虽然有挡雨板，但是雨斜射进来，还是能够打到吴恙的脸上。
宋嘉忆今日兴致大发，说服了吴恙帮她化了个妆，宋嘉忆的化妆技术很是高抄，妆容很精致，只是此刻微微有雨打在脸上，吴恙习惯性揉了揉眼睛，睫毛膏和眼线站在了脸上，在眼眶周围泛起了黑糊糊的一圈，像极了大熊猫。
不过好在，凌司程没有发现。
吴恙托着脑袋，看着在操场上撒狗粮的李司露和张万峰，心中羡慕不已。
张万峰站在队伍边上，手中还拿着李司露粉色的保温杯：“紧张吗？”
李司露抿着嘴唇点点头，将身子缩在张万峰的校服里不说话。
“别怕，前几次排练你都跳得很好，你放心，一定惊艳全场。再说了，有我在旁边看着你，你别怕。”张万峰不停地夸赞着李司露，惹得周围的女生嗷嗷大叫。
“真是可怕，前几次排练也就算了，现在要上场了还得吃你们撒的一顿狗粮。”其中有一个女生怨声载道。
“你不是也有男朋友吗？”另一个身边的女生说。
“我家那个王八蛋要是有这么好就好了，他只想着打游戏，才没心思来理我，如果这个时候他会想起我来看看我，我绝对能够开心一整天。”这个女生的语气里有一些不满，但又充满着爱意。
周围的女生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被偏爱的，永远都会有恃无恐。
有点冷，吴恙将视线从张万峰那块地方收了回来，看着主席台前一队队前行的队伍。前边有每个班级代表的入场仪式，还有各种队列的表演，李司露他们的舞蹈，算是压轴。
凌司程起了身，不知是去了哪里，只是很快便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把伞，坐下撑在了吴恙的头上。
吴恙看着那把粉红色的小伞，莫名地有些欣喜，看着凌司程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偷笑。
“怕你感冒了，把我传染，我爸要回来了，我感冒了，会很麻烦。”
凌司程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说，虽然真实理由当然不是这个，可他就是不敢说出来。
“你很怕你爸爸知道你感冒了吗？”
凌司程点点头：“他会小题大做。”
“那他也是为了你好。”吴恙笑了笑。
“你知道，一个人的免疫系统是很强大的，不是万不得已没必要吃药，会打坏自身免疫系统的平衡。可他们大人，总是会担心我们的身体会不好，动不动就送医院去吃药打针。其实现在的医院，无论你病得重不重，都会让你去打几瓶生理盐水和葡萄糖，然后再给你配上一大袋药，所以其实根本没这个必要。”凌司程说着，一本正经。
“嗯。”吴恙听得有些绕，“虽然你说得听起来很对，但我怎么觉得是歪理？”
想来凌司程一定是被医院狠狠地坑过吧，不然也不会这么与他们医院有仇一般批判他们，想到这，吴恙觉得好笑，怎么看凌司程这种老谋深算的人也不像是会被坑的人啊。
很快周围响起了一阵阵尖叫，吴恙顺势往台上看，是李司露他们的古典舞！
很显然，李司露站的是c位。在队伍的正中央，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蝶，伴着柔美的音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真美。
周围的人都站了起来，还有一些男生在看台上喊着“女神”。
李司露带着笑，妆容很精致，本身就长得好看的脸此刻更加光彩夺目。
吴恙也作势站起来尖叫，给李司露本就火的状态下再添一点人气。
张万峰在一旁拿着李司露的相机替她拍着照，似乎这场开幕式上，她就是主角。
吴恙激动着，那手扯着一旁凌司程的衣袖。凌司程看着吴恙不安分的手，也只好从坐位上站起，替吴恙撑着方才被吴恙放到一旁的伞。
吴恙拍着手笑得很欢脱，转身把脸朝着凌司程，眼睛却无法从李司露身上移开：“哇塞，司程，你有没有看过司露跳舞，太好看了吧，好羡慕啊，我们一会让她再为我们跳一次怎么样？”
凌司程看向激动的吴恙，忍不住咽了口水。
“你有纸巾吗？”
“啊？”要纸巾做什么？吴恙有些疑惑，愣了片刻，然后从座位旁自己的包内胡乱掏着。
吴恙的包很乱，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为了找一包纸巾，吴恙把大大小小的东西几乎都掏了出来，看着吴恙的模样，凌司程有些忍俊不禁。
终于，一包上面印着粉红豹的纸巾递到了凌司程面前。
凌司程抽出了一张，认真地将它摊开，然后折拢摊平，正在吴恙疑惑的时候，凌司程的手已经伸到了吴恙的脸上。
认真地擦拭着吴恙黑糊糊地眼眶，也不说话，任由吴恙在那里看着自己，半张着嘴发愣。
凌司程低头将纸巾再一次摊开，换了干净的一面折起，然后继续替吴恙擦拭着，直到将眼眶周围的一圈黑糊糊的东西擦完，才勾了勾自己的嘴角。
“这样好看多了，你这个人还是不化妆比较方便。”凌司程说着，拿起吴恙握紧的拳头松开，然后将纸巾塞到吴恙的手上。
吴恙眨巴着眼睛，感觉心里种下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很有成就感。
握着手心擦试过的纸巾，还有着雨水沾上的湿润的感觉。
古典舞过便是爵士舞，周围的尖叫声依旧此起彼伏，只是吴恙此刻的心中异常安静，再也无心去观赏那一场万众瞩目的盛宴，只是淡淡地看着凌司程，仿佛整个世界，除了他们二人，其他的，再无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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