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罪名坐实

　　“哼，楚小姐何出此言，这茶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讲。”花蕊夫人不怒自威。

　　宴席上的命妇贵女更是竖直了耳朵，睁大了眼睛，准备看大戏。

　　“楚小姐，花蕊夫人尊贵无比又怎么会有你亡母的东西，小姐莫不是看错了？”席上的命妇道。

　　楚卿卿摇了摇头：“前几日我回家中时，父亲便将我母亲的嫁妆交于我保管。我尚且年幼拖父亲保管母亲嫁妆，父亲便将嫁妆礼单交于我留着，这十二天仙一串红确实在我母亲的嫁妆单子中。”

　　“卿卿，你母亲的嫁妆单子繁琐绵长，莫不是你眼花看错了赶紧向花蕊夫人赔罪！”王氏厉声道，表面佯装镇定心里早已兵荒马乱，这十二天仙一串红确实是顾镜玄的东西，当初为了给羽儿铺路她自己都舍不得留下送给了花蕊夫人。

　　本想着那楚卿卿不过是乡下来的一个臭丫头，哪里认识这些珠宝玉器的，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一眼认出十二天仙一串红，这…这简直匪夷所思。

　　“姨娘，那是我母亲的东西卿卿我怎么会看错呢？我没记错的话十二天仙一串红的尾部还刻着娘亲的姓。”楚卿卿这句话彻底将花蕊夫人推上风口浪尖，勋贵人家皆知无双夫人收下打造的头面都会刻上所属人的姓氏，权当宝贝认了主。

　　“翠微，当众将一串红取下验一验。”花蕊夫人咬着牙道，心中不悦却维持着表面的亲和。

　　名唤翠微的妈妈招来屏风挡住花蕊夫人的小桌，还让丫鬟取来新的头面手脚麻利的给花蕊夫人换下一串红，并将一串红的簪子底部仔细查验了个遍。

　　小小的簪子银托底竟真的用小篆刻了一个顾字，翠微妈妈脸色发白俯首贴在花蕊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

　　花蕊夫人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一挥手命人撤了屏风。翠微妈妈十分有眼力见的将那十二支烫手的一串红，放入托盘中放好。

　　见花蕊夫人换了新的鎏金蝴蝶头面虽没有一串红那般华贵照人，但花蕊夫人到底是花蕊夫人哪怕头上戴一个草标子都会有人说好看。

　　“楚夫人，您送的这份大礼太过贵重还请您收回去吧。”花蕊夫人恹恹道。一句话再明显不过那簪子上肯定刻着顾字，所有人齐刷刷的目光看向王氏。

王氏心下一沉，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楚卿卿抢了先，楚卿卿抢先一步接住翠微妈妈端给王氏的托盘。

　　“想来夫人也是查验过了，这是我母亲的东西，之前是卿卿不在由姨娘保管，如今卿卿已经回府便不劳烦姨娘了。卿卿在这里谢过花蕊夫人归还亡母物件。”说完向花蕊夫人微微一福身，眼角微微湿润任谁看了都不免心疼。

　　席间的命妇哪个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主，寥寥数语间众人脑海里已经脑补出嫡女没有亲娘爱护，庶母掌家霸占嫡女亡母嫁妆的大戏，而且这楚卿卿一直叫王氏姨娘，众人这才回忆起楚将军确实一直没有开宗庙，将王氏的名字加到楚家家谱之上。

　　一时之间，宴席上气氛诡异至极，有看好戏的，有不当一会事儿的，有憎恨的…憎恨的是因为她们之前也收过王氏的好处，虽然财帛动人心可贪没人家亡母嫁妆来的财帛，她们是怎么也无法安心的收下的。

　　“花蕊夫人，此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王氏试图为自己搬回一层，她明明什么话也没说怎么莫名其妙就被这丫头拖下水了呢，她咽不下这口气。

　　况且这贪没嫡女亡母嫁妆可是大大的污名，不仅她抬不起头来她的羽儿也会受到牵连，她绝对不能让楚卿卿得逞。

　　“楚夫人…那簪子底部可是刻着大大的一个顾字呢。奴婢没记错的话，夫人您不姓顾吧。”翠微妈妈不屑道。

　　她侍奉花蕊夫人多年，知晓花蕊夫人最爱护自己的名声，这王氏侵占嫡女亡母嫁妆送礼，今日夫人还戴在头上这无疑比当众打夫人耳光更狠，这个王氏竟然还想攀扯她们家夫人，简直不知所谓。

　　翠微妈妈这一席话无疑是已经肯定了王氏贪没嫡女亡母嫁妆的名声，席间顿时阵阵窃窃私语，有可怜楚卿卿的，有讨伐王氏的。

　　王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出身商贾之家哪里会知道那无双娘子这些隐秘的规矩，要是知道那簪子底部刻了一个顾字她无论如何也不会送出去的。

　　“今日是百花宴，这些事就翻篇吧。翠微，传令奏乐。”花蕊夫人虽恼恨王氏，可也绝不会让一个小小的插曲扰了她的百花盛宴。

　　宫商奏起流水般的钟鼓之乐响起，宴席中间的舞姬水袖长空，舞姿轻盈很快就将人们的视线吸引过去，花蕊夫人宛若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品着新酿的桃花露，与相熟的重臣命妇交谈甚欢。

　　而王氏的心情简直糟到了极点，今日她本打算让楚卿卿当众出丑给她点教训的，可她还没出手就被楚卿卿将了一军，她多年经营的好名声就被这小贱人寥寥数语毁了几乎一半。

　　王氏暗暗咬牙，不早日除去楚卿卿她就不姓王。

　　楚白羽更是没想到王氏会做这样的事，关键还被楚卿卿那个小蹄子当众揭穿，今日百花宴后她母亲就要成为全长安城的谈资，她这个做女儿的也要跟着一起丢脸，楚白羽懊恼的看了王氏一眼：“母亲，你做事也太糊涂了些。”

　　王氏强压心中的怒火，呷了一口清茶握住楚白羽的手镇定道：“羽儿不怕，你自小才貌无双如果能在百花宴上一鸣惊人寻得有权势的夫君，那今日之事不过只是一个谈资很快就不会有人记得了。”

　　王氏知晓此事过后，花蕊夫人定然不会看上她的羽儿了，好在她的羽儿十分优秀，就算嫁不了杜睿安又如何，长安城中那么多丰神俊朗的王侯将相迟早就要拜在她羽儿的石榴裙下。

　　“羽儿，在这权贵之间盘桓，面子是要靠自己争的你明白吗？”王氏凝重道。

　　楚白羽微微点头，她自小苦学诗书，勤练舞蹈琴艺才为自己争了一个长安四美的名号。因着这个名号多少世家公子对她倾心有加，又结识了章明珠，安素素这般的贵女。

　　她自幼便懂得，名声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如今楚卿卿的出现竟然差点毁了她和母亲苦心经营的好名声，之前对楚卿卿的不屑早已转变成浓浓的恨意。

　　楚白羽眸中闪过一丝阴狠：“母亲放心，今日我一定拔得头筹让那个小蹄子狠狠的被我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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