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再探暗河

“看来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无名谷了。”蓝枫挥了挥手，似要把无头的思绪斩断。

        “算我一个，毕竟是我接下的委托。”凯撒挑了下眉，示意将与他同行。

        二人往房前走去，推开门时，一股僵冷的寒气扑面而来。至尊玉与张索分别站在圆桌两侧，相互瞪视，正是寒气的源头。

        蓝枫叹了口气，看来在自己与凯撒出去谈话的时候，这里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至尊玉一见到他，立即气愤地高声说道：“如果你还要同这些看到就想吐的家伙在一起，恕我不奉陪了。”

        “滚吧。”张索不屑地撇着嘴，“反正也只是没用的垃圾，趁早丢掉还省得累赘。”

        “你！”至尊玉正欲反驳。

        “我的委托人邢德康先生死了。”蓝枫打断了他，“他就是委托我送轩辕静来这里的人。也是我在无名谷见到轩辕静后，她委托我速去找来的人。”

        “什么？”至尊玉与张索同时大声问道，然后又相互瞪了一眼。

        “昨天凌晨，邢德康先生因家中煤气爆炸而死。”蓝枫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邢德康的信，递给至尊玉。

        至尊玉看完信后，立刻变了脸色。

        蓝枫又把信传给一直在旁边闲闲地喝着奶茶的乔奇。

        乔奇漫不经心地看完了信后，对张索挥了挥手。张索也接过信看了一遍。

        最后，蓝枫把信送到垂头坐于角落的巴图手中。巴图看过信后，神色变得游移不定。

        “你有什么要说的。”蓝枫盯着他，目光如锥。

        巴图垂下眼皮，摇了摇头。

        蓝枫冷冷道：“我认为邢德康之死绝不是事故，必与无名谷有关。”

        巴图全身一震，慌恐地抬起头来，“不，不可能！长老他们不会那样做的。”

        “那么德康信中所说，‘由于那里的宗教习俗，她将被从这个世界里抹去！’也是假的了？！”蓝枫厉声追问。

        “我不能说！死也不能说！”巴图眼中突生惧意，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孩般低下了头。

        蓝枫有些于心不忍，犹豫着要不要追问。巴图性格单纯，极易受宗教影响，似他这样的人应是不会被长老重用，就算知道些什么，恐怕也是所知有限。

        想到这里，他目光严峻地巡视着在场众人：“我提议，立刻出发去往无名谷。有人有意见吗？”

        至尊玉斜睨着张索：“我本来就想要去救静姐，当然要去。只要到时候某些人不要翻脸不认人。”

        张索也不甘示弱：“那里有神药的线索，我们必须要去一趟。只要到时候某些人不要碍手碣脚。”

        蓝枫面对众人，目光却放在乔奇身上，“既然大家的目的地一致，希望能够摈弃成见，通力合作。人命关天，我希望大家能把救人之事放在首位。”

        乔奇耸了耸肩，“我还是会以取得神药配方为首要任务。不过在路线相同的时候，也不妨帮你点小忙。想来那配方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到的。我若因配方之事与无名谷起冲突，对你救人也有好处。”

        蓝枫盯住他道：“同样，我若因救人而吸引了无名谷的注意，对你窍取配方也大为有利。”

        “没有利益我又何必去冒风险。说实话，我对救人并无兴趣。”乔奇毫不掩饰地说道。

        “既然如此，十分钟后我们出发。”蓝枫不再多说。这大概是十二星辰的赏金猎人，在没有赏金的情况下，与自己的最好合作方式了。乔奇坦然地说了出来，倒不失为真小人。

        众人收拾好物品，走出房门。巴图满怀心事地朝自己的货车走去，却被蓝枫拦住，建议使用乔奇的超级越野车。他解释说，因为一会儿要经过磁异区，越野车会比货车安全得多。乔奇同意。巴图正要上驾驶室，却被张索扒拉开。于是由张索驾驶越野车，众人分别坐在车后。

        很快的，越野车穿过山口，沿着小河向内谷驶去。小河依旧亮丽如初，只是蓝枫此时的心境已大不一样。

        望着那棵曾与至尊玉谈过心的大树，他的心中无限感慨：短短数日，竟然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现在的自己对静的感情是怜惜，还是爱慕，亦或是对她身世的好奇，对她处境的同情，或许还有对她与德康亲密关系的些许嫉妒。种种情绪交融在一起，自己早已分不清，辨不明，酸甜苦辣百味于心。也许真如至尊玉如所说，爱情是无法推理的。

        “现在该怎么办？”张索闷声闷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蓝枫收回神思，不禁感到好笑，自己怎么忽然多愁善感起来了呢。

        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此时，越野车已停在红色围栏外。围栏内的山谷里，一股巨大的泥柱喷射而出，虽然相隔很远，仍可感受到它隆隆如吼的震颤。泥柱的上方，利爪般的闪电聚集成团，发出尖厉的啸音，不停劈打泥柱。远远望去，犹如两只远古凶兽正在忘情撕杀，令人不寒而栗。

        暗河竟然爆发得如此恐怖，相比起来，那天晚上的遭遇，实在是小儿科了。蓝枫转向巴图，说道：“现在该你带路了。”

        巴图在见到泥柱时，就一脸恐惧，听到他的话后，更加慌恐不安。

        “就算有他带路，这里也根本走不能了。”张索烦躁地扒着头发，“想来那片雷暴区域已变成了沼泽。虽说这辆越野车性能超强，也许可以勉强带咱们到达山脚。可那样的情形，咱们怎么上山？我可不想被雷劈成焦炭，或被卷入沼泽死无葬身之地。”

        乔奇沉思着，突然眼中一亮，“无名谷的入口应该不只有暗河这一条路。既然这条路如此危险，一定有更加安全的入口才对。”话一出口，他忽然有点沮丧。这件事，蓝枫显然在让巴图带路时就想到了，自己随后说出，不免有事后诸葛之嫌。冷冷地看了蓝枫一眼，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至尊玉没有察觉到身边乔奇的心里变化，只焦急地催促巴图：“巴图大哥，你就快点带我们去吧。静姐的委托人都已经遇害了，静姐现在一定很危险。”

        巴图低着头，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看得出他的心中正在激烈的斗争。

        犹豫了一会儿，他猛然抬起头，对蓝枫道：“我不相信邢德康先生的死与长老有关，所以我要带你去向他问个清楚。”

        蓝枫肃然地看着他，“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虽然我也不愿相信德康先生的死与长老有关。”

        巴图点了点头，不再犹豫。他转头对乔奇二人说道：“想让我带路，一会儿到了地方，你们必须把枪和刀子留在车上。”

        望着他眼中的最后倔强，乔奇洒然道：“这有何难？”

        越野车按照巴图的指引，沿着红色围栏向山谷的另一端驶去。虽然没有正面冲过雷暴区，但泥柱喷射出的巨大泥点杂带着大小不一的石子，仍似冰雹般嘭嘭有声地砸落在越野车顶。好在这辆车的外壳乃是防弹设计，些许石子并不会对车体造成实质性创伤。张索却仍是骂骂咧咧，就算砸不坏车壳，刮蹭出划痕怕是难免了。他不得不打开雨刮器及车前窗的自动冲洗设置。泥点糊在车窗外，使得前面的道路一片模糊。

        最终越野车在小河的断点处，有惊无险地横穿而过。这里的水流宽窄不足半米，紧紧地贴着地面流淌。由此处起，小河逐渐转成地下河。看着外谷清清亮亮的小河和内谷里隆隆作响的泥柱，蓝枫不由感慨：看来这条小河就由此处成为内谷暗河的一个分支的。谁能想到如此美丽的小河在经过地底后，竟会以丑陋的泥柱形式喷射而出呢。

        转过一个山脚，由于山体的阻碍，已无泥点溅到越野车上。虽然暗河爆发的吼声还听得真切，众人心底却总算缓了口气。

        又行出数里，远远可见前方是一处断崖。

        巴图示意将车停在断崖前。

        张索一脸怀疑地望着直上直下的断崖，“这里有路能进到谷内？”

        巴图不答，开门下车。只见他快步来到断崖前，在一道崖缝中摸索片刻，拉出一条绿褐色的绳索。

        蓝枫跟上细看。绳索做得十分巧妙，乍看上去极似一条枯藤。

        巴图以一长两短的间隔，用力拉了拉绳索。隔不多时，崖顶上竟缓缓垂下一个用藤条编成大箩筐。

        看着这个一米多宽的箩筐，至尊玉惊讶地问：“咱们不会是要用这么古老的方法上崖吧？”

        “我每次来这里都是用它，这是最安全的做法。”巴图确定地说道，“据说这种方法自打无名谷建成时起，就开始使用了，至今从没有改变过。”

        “安全？”至尊玉抚着额头，夸张地做了个昏倒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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