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会试后果
这个问题要怎么答？
苏曼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为难不已。
苏江庭没好气瞪了三人一眼，“废话，肯定我名次最高，你们都一边去，少欺负我家卿卿。”
木奚忱嘿嘿直笑，到底没敢再在追问这个问题。
……
殿试的成绩，是在三天后出来的。
苏江庭名次不高，但也不低，总的来说还算不错，分的职位是五经博士。
说实话，五经博士这个官，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官职，跟权力沾不上边，就负责掌管图书，通古今以备顾问，是个闲的不能再闲的职位。
可即便如此，也挺遭人羡慕的。
因为这是文职京官，也就是说，如无意外，以后苏江庭这一生都是京城人了。
有很多成绩更好的，任职反而是外放到各地，虽然官位品级高，但想一路高升重新调回京城，难如登天。
所以，苏江庭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他并不知道，这个官位是凤珩动用了些关系的结果。
木奚忱、宁邺、霍溯几人名次比苏江庭还要差些，官位也相差无几。
都是一些闲散官职，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的那种。
开始几人还没在意，直到跟郑琦和钱明交流过后，得知他们都是调任到了外地当知县、知府，并且两人言语间，颇为羡慕，那架势恨不得跟他们互换。
三人才恍然自己这个京官里面掺了水分，至于水分是怎么来的，三人用脑袋想也猜得到了。
为此，三人商议过后，决定选个吉日，郑重上门向凤珩道谢。
道谢的准备还没准备好，一个消息，蓦地席卷了整个京城。
这次会试有人作弊，作弊考生的成绩已作废！
最初这消息也不知道是从哪传出来的，等苏江庭知道的时候，京城都传遍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不好，自己要连累凤珩了。
当初郑琦要卖给他试题的时候，他就怀疑过。
京城权贵遍地，利益交织，难免有人心思不纯，意欲借他抹黑凤珩。
若是以前，他绝不会这样想，可有了凤珩这层关系，容不得他不慎重。
所以最开始他的想法是，先买下试题，试试郑琦的目的再说。
可还没来得及跟凤珩说，就接连遇上数人向他出售会试试题，他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又止了跟凤珩提的意思。
如今，试题的事暴露，他以为自己买来试探的那份试题又是真的，苏江庭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
想到这，他不禁苦笑，千防万防，还是没躲过这一劫，也不知道阿珩会不会被他连累。
特别是，他本来还想着给妹妹当靠山的，这下是真的没脸提了。
知道事情严重，苏江庭没敢耽搁，强压下心中的愧疚，将这件事跟他说了一遍。
“你是说，你和奚忱兄他们的成绩，都不算靠自己的本事得来的？”
“是。”
苏江庭微微闭眼，点头。
他想，阿珩肯定会看不起他们这样的行为。
“不算就不算。”
想象中的责怪并没有到来。
凤珩神色平静，仿佛他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江庭错愕抬头，“你不怪我？我给你惹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不怪。”
凤珩慢慢笑了，他没告诉苏江庭，就算他不愿意作弊，他之前也想着动用关系帮他作弊来着。
如今不过是殊途同归，只是事情会败露，略出乎他意料。
然，这也只是小事。
“不用担心，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怎么会？”
这下不止是错愕了，苏江庭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嗯，解决了。”
凤珩没多解释，“你放心回去吧，你和奚忱他们几个的成绩都有效，被处罚的那几个考生，也跟你们没有关系。
记住，买试题的事不要再提起，就当没发生过。”
苏江庭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凤珩却明显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最终，只能默默离开。
从主院出来，苏江庭遇上了管家。
“苏公子，木公子、宁公子、霍公子来访。”
“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不用问，他都知道木奚忱他们来找自己的原因。
果不其然，相见之后，木奚忱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追问。
“江庭，我们的成绩是不是作废了？”
他担心啊，作弊成绩被废，影响的不仅仅是这一次，以后终生都不录用，也就等于仕途这一条路毁了。
霍溯和宁邺虽然没问，不过眼中的担忧显然代表了他们的态度。
试题的事，当初三人都没当真，却不曾想是真的，还可能影响一生，要说他们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
苏江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珩说他解决了，所谓的解决是什么意思？
用人脉压下去了？
还是别的。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良心不安。
“怎么会没有？”
三人对视一眼，不敢置信。
“嗯，这件事阿珩已经解决了，你们不用担心，以后也别再提了，就当没这回事。”
不知道凤珩的办法，苏江庭也解释不清，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就带过了。
木奚忱还想再问，却被宁邺拉住，对他摇了摇头。
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是来时满心担忧，回去时只剩满心的疑惑，心中感激有之，疑惑有之，更多的是后悔。
当初郑琦提出卖试题，他们是抱着试探的心理，同时也是想着走捷径。
捷径是走到了，可后果也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若是没有凤珩帮忙，事情败露，成绩作废，他们要如何跟家人交代，又该如何面对被人唾弃的自己？
捷径走不得，没有哪一刻，三人有这么深刻的体会。
……
苏江庭走后不久，凤珩唤来了步杀。
“你去牛霖府上一趟，帮他办一件事。”
牛霖？
最近从华安回来的牛大人？
步杀心中不解，却也不多问，恭敬领命离去。
步杀走后，凤珩悠悠叹了口气，想到华安的事，眸光微暗。
华安之事，涉及官员众多，本是一步好棋，可惜了，比起苏江庭几人来，华安之事大不了延后。
没错，凤珩用来抵消苏江庭几人作弊的条件，就是华安之事的结果，并且，还要帮助牛霖几人，让他们伪造的结果更加让人信服。
早在上午，宁凝就前来拜访。
凤珩本不欲见她，她却用拿出了苏江庭几人作弊的证据，于是，凤珩与她见了一面。
见面之后，凤珩才知道，这次会试的事，宁侯府也参与其中，是负责人之一。
本来宁凝和宁侯爷也没在意，只是奉皇命办事，直到爆出考生作弊的事。
很不巧，宁侯爷发现，这作弊的人中，有一个叫苏江庭，是凤珩未婚妻的亲哥哥，这才有了宁凝这一行的原因。
当然，这种话听听就行了，凤珩不会当真。
什么巧合发现，不如说苏江庭几人的事，就是宁侯府设计的。
宁凝说的真切，又说她知晓苏曼卿乖巧，她哥哥肯定也是个正直的人，做不出来这种作弊的事，所以就把他们几人的名字抹去了。
她说的真，凤珩也就听的真，道了谢，主动提及要报答。
后来宁凝就半遮半掩的提了华安的事，凤珩也顺势应了。
不应不行，把柄捏在宁凝手里，凤珩不会让她真的把苏江庭供出去。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他和宁侯府之间的交锋，苏江庭他们几个是被无辜牵连的人，所以他不怪苏江庭，甚至还有些愧疚。
若不是他，苏江庭不会被牵扯到这件事里来，这是第一次，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
会试爆出作弊的事，凤珩和苏江庭都没跟苏曼卿提。
其他人就更不会说了。
外面传言满天飞，谁谁谁已经带着任职文书离京了，又被紧急召了回来。
谁借了谁家的关系，怎么作的弊。
苏曼卿都是当成饭后谈资听，丝毫没有想过，那些传言中的人，会与自家哥哥有什么关系。
因揭露作弊引起的动荡，持续了整整半个月，半个月后，这件事并不是过去了，而是有更震惊的消息，将这件事压了下去。
皇上派去华安调查的官员回来了，据查，华安官员肆意增加百姓赋税，涉及的银两，高达五十万两之巨。
这些白花花的银子，都是百姓的血汗钱。
皇上震怒，言华安官员不配为官，数十官员被杀头，半数官员被撤职流放，剩下的罪名略轻的，也连降数级。
此事很快就压下了会试之事，成了京城人人谈论的对象。
无他，就因华安之事影响极大，惹得华安百姓动荡，从华安闹到了京城，也是因为，这是大凤王朝建立以来，涉及官员最多的案例。
不管从哪一点来说，都比会试有考生作弊来的更为震撼。
百姓当成饭后谈资，无聊时讨论几句，同情一下华安的百姓，骂几句华安的官员，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可对朝堂来说，造成的动荡不亚于之前祭天大典遇刺。
华安之事，被迁怒的人从华安官员一路蔓延至京城。
一连两日早朝，皇上都大发雷霆，负责税收事宜的户部，更是噤若寒蝉，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即便如此，也没能逃过这一劫，户部尚书、两位侍郎都被降了职。
其他与华安有关的官员，或多或少也受到了影响。
……
这场风波并没有影响到几位皇子，凤麟甚至暗自庆幸，还好自己预料到不对，早早便做了准备，拉拢了齐王、牛霖、祁深等人。
虽说齐王上报的五十万两，略超乎他的预料，但看到后果，他也接受了这个结果。
的确，数目太少，无人会信。
而五十万两，这个数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算中肯。
之前在无忧坊宴请齐王等人的时候，他便做出了许诺，现如今齐王办好了事，也到了他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来人，去将库房里的那三个盒子送去齐王府、牛府和祁府，上面有标签，按照标签送便是。”
这么一大笔银子，说送就送，凤麟也心疼。
不过比起拉拢齐王来，这点银子也就不算什么了。
当天下午，齐王府便收到了一份来自二皇子府的礼物，这份礼物呈到齐王面前的时候，是一整盒装的满满当当的银票。
纸质的银票薄而轻，上面印着大凤王朝银庄的水印，浓重的油墨味，让人心情也跟着飘飘欲仙起来。
银子，真的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东西。
“去回禀二皇子，就说礼物本王收到了，多谢二皇子的心意。”
遣回了二皇子送礼的下人，齐王将盒子盖上，直接丢给了身后候着的下人。
“拿去放进库房。”
下人一惊，见那盒子扔来，连忙伸手接住，确定东西没掉地上，这才松了口气。
这可不是几百两、几千两，而是满满当当一盒子银票，少说也是几十万两起，他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二皇子好生大方！
“是，王爷。”
“你再去打听一下，牛霖和祁深那边收的礼数目是多少。”
齐王顿了顿，又吩咐了句。
他大概猜得到，其他两人那绝对没有他这边多。
这些银票，都是凤麟用来收买人的价钱，而价钱也是看人出的，他这个齐王，显然要比牛霖和祁深值钱。
“是。”
……
京城这个地界，权贵多如狗，每家每户下人又多，打听消息是极为简单的事情。
约莫一个多时辰，下人就回来了。
“王爷，奴才打听到了，牛大人和祁大人那边，收到礼物的金额是一样的，是十万两。”
十万两？
两个人也就二十万两。
齐王眯了眯眼，他虽然没数过自己那盒银票的数量，可从重量来看，至少不低于五十万两。
那些面额，最低可都是一千两一张的。
啧，咱们这位二皇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
不过要收买他，五十万两银子还是太少了些，他也看不上，也不知这位二皇子接下来还有什么花招。
齐王这边，正打算观望。
而凤麟那边，这会并没有借机继续与齐王拉近关系。
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空缺的户部尚书一职上面。
户部尚书是个肥差，户部掌管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总的来说就是，跟钱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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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耽搁了，才回来，姑娘们看的时候刷新一下
另外，买试题什么的，都是小说情节，看文的姑娘们千万不要模仿，这不是什么好习惯，成绩还是要自己踏踏实实得来的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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