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梅戏竹马
两人倒完垃圾，回到家门口，因着担心被姜和正发现，终于消停了一会，手轻脚轻的不敢发出半点动静，他们背对着双方，打开各自的家门。
就在江遇卿刚准备进房间的时候，背后的姜瑾欢忽然喊了他一句，“江遇卿。”
江遇卿转过身，只见向来都没心没肺的姜瑾欢，璀璨着一笑，黑暗中她的笑容有些晃眼。
江遇卿：“怎么？”
姜瑾欢冲他招了招手，眼里不带半分其他，“晚安。”
江遇卿看着她，强行按压住上扬的嘴角，漫不经意应了声，“哦。”
姜瑾欢最烦江遇卿装酷的样子，双手掐着脸，龇牙咧嘴地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江遇卿到底没有蹦住，低低笑了几声，“丑死了。”
两人相视而笑，同时关上了房门，温情的仿佛回到了儿时。
江遇卿正在玄关处换着鞋子，隐约又听到隔壁传来了姜和正数落的声音，“姜瑾欢！你又大半夜偷吃！我做的饭菜有那么难吃吗？”
“以为跑到对面去我就不知道是吧？”
“小心吃多了长胖大学找不到男朋友！”
江遇卿听着那边的温馨吵闹，浅笑着回到了卧室，忽然间觉得，这个夜晚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刚倒完垃圾，江遇卿总觉得手上脏兮兮的，正准备去洗手间洗个手，可刚走到门口，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挪开脚，低头一看，是一个粉色的星星皮筋。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又是姜瑾欢掉的。
江遇卿叹了口气，将东西放在床头柜里，准备等明天还给她。
床头柜上粉嫩嫩的颜色，和他灰白色调的房间半点格格不入，像是很突兀闯进来的东西一般，看的江遇卿直皱眉头。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江遇卿冷着脸把东西胡乱塞到抽屉里。
直到看不到那抹粉色以后，他才稍微舒心了一点。
班级聚会这天，晚霞跌进了遥遥山野，大片的白云被晕染成了橘色，渐晚渐浓。
姜瑾欢和江遇卿并肩停在红绿灯下，暮风温柔地触碰着少年们的脸颊。
姜瑾欢抬头望着天空，她看过无数次落日余晖，似乎都没有今天这么美。
她打开手机摄像头，拍出来的景色些失真，有些遗憾出门前没有把相机带出来。
【爱吃瓜的周粥：你们怎么还没来啊？这菜都快要上齐了。】
【姜瑾欢：马上马上。】
姜瑾欢回完消息，抬头看着还有十几秒的红灯，有些着急了，“怎么办呀，要迟到了。”
江遇卿一言难尽地上下打量姜瑾欢，“你都花半个小时卷头发，花一个小时给脸上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还差着十几秒的红绿灯？”
“不过，你眼角那是啥呀？出门没洗脸？”
姜瑾欢的脸色变幻莫测，江遇卿每说一个字，她的拳头就攥的更紧了几分，“江遇卿，如果有一天我暗鲨你了，别怀疑是因为你嘴太毒！”
两人赶到酒店的时候，直奔二楼的宴厅，摆着好几桌。
大家褪下了平成一成不变的校服，青涩的脸庞配上风格迥异的服装，极为亮眼。没有了高考前的紧张迫切，他们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举起酒杯，酣畅共饮。
姜瑾欢看着那些平常埋头学习，她几乎没有怎么说过话的同学，竟然也觉得十分亲切和熟悉。
张景山和周粥疯狂冲两人招手，“这里这里！给你们留位置了！”
全班同学基本上都到齐了，班长最后一次拿着签到表，挨个点名。
“陈文文。”
“到。”
……
“姜瑾欢。”
“到。”
“江遇卿。”
“到。”
……
“老师，全班42位同学，全部到齐！”说这句话时，班长的语气都有些哽咽。
更有不少感性的同学，背过身去偷偷擦着眼泪。
王秃头叹息着拉开椅子，他笑着举杯站起来，没有了平时严厉的模样，眼里闪着不知道是泪花还是灯光。
“今天我不管着你们，你们该喝就喝，该玩就玩！到点后所有男生负责把咱们班女生送回家！”
“咱班的女孩子，这很有可能会是你们人生中唯一一次可以不管不顾喝酒的机会！以后上了大学，出了社会，你们在外面玩啊闹啊，给我长点心眼！”
姜瑾欢端着酒杯，看着王秃头那张脸，居然觉得有几分亲切。
她平时很少的喝酒，此刻的氛围下，也忍不住端起杯啤酒，抿了又抿。
江遇卿瞥了她一眼，直皱眉，“少喝点。”
啤酒缓缓流淌进口腔，满满都是苦涩的味道。
姜瑾欢皱着鼻子，“怪难喝的。”
不过她还是新奇地忍不住再端起来又尝了几口。
江遇卿忍不住将她的杯子夺了下来，“你重死了，喝醉了我可扛不动你。”
江遇卿的手背无意间擦过姜瑾欢的下巴，被他触碰到的地方滚烫滚烫，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其他。姜瑾欢看着灯光下朗眉星目的江遇卿，居然觉得他长得真是好看。
姜瑾欢眼睛快速眨动，像是在掩盖什么一般，“谁要你送了？”
旁边有同学注意到两人的动静，一脸暧昧地盯着他们看，“唉，姜姜，你和江遇卿肯定是报一所大学吧？”
“哎呀，你看看他俩从小到大一个班，肯定不会分开。”
突然间，隔壁桌的张之悦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她怒气腾腾地瞪了说话的人一眼，“有完没完！”
姜瑾欢半眯着眼睛，忽然想到什么，撞了撞江遇卿的手腕，凑到他耳朵边低声问，“哎哎哎，上次在亭子里给你送礼物的女生，是她吧？暗恋你呀？”
江遇卿给姜瑾欢倒了杯可乐，“恩。”
姜瑾欢轻啧一声，“难怪看我那么凶。”
平日里的隔阂似乎突然间就消失了，喝醉了酒的少年们，注定了要在今天晚上留下不少的黑料。
比如说班上那个最为调皮捣蛋的男生，居然喝醉了抱着王秃头哭。
再比如说班上那个总是埋头学习，带着厚镜片的内向学霸，居然抱着同桌的手，哭着喊着说自己再也见不到喜欢的女孩子了。
青春大抵就是这样，鲜活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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