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梅戏竹马
久久凝聚的乌云散去，姜瑾欢情绪稍微缓和了下来，眼神飘忽的不敢直视江遇卿。
江遇卿见她安静了，暴躁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一大早，你瞎闹腾什么，火气这么冲？”
姜瑾欢窘迫着干笑，“有吗？”
江遇卿也不回答，扯着嘴角看她，面上写满了嘲笑。
姜瑾欢轻咳两声，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好吧，或许是有一点。”
江遇卿：“一点？”
姜瑾欢讪讪着不说话，盯着江遇卿桌上小笼包，十分自觉地拆了双一次性筷子。她轻咬了一口，里面鲜美的汤汁即刻溢了出来。
果然这家的小笼包，味道好上了不少。
江遇卿懒懒地挑眉，“不是说不吃？”
姜瑾欢眼珠四处乱飘，笑嘻嘻地回，“人张同学大早上特地过来送东西，不能辜负了人家张同学的好意不是？”
江遇卿嗤笑两声，视线重新回归到姜瑾欢的裙子上，眼睫颤动，“你今天要干嘛去？见谁呢？”
姜瑾欢此刻心情好的不得了，“约了周粥逛街啊，怎么了？”
江遇卿微怔过后，嘴角上扬了几分，“你不是要去找徐向阳？”
姜瑾欢：“啊？我找徐向阳干什么？”
江遇卿：“你不是找张景山要地址，还给人送礼物？就你那点零花钱，到时候出去旅游没钱别找我。”
“我没给他送东西。”姜瑾欢抬眸，支支吾吾地交代，“就…就昨天班级聚会回来以后，我发现包里多了串手链和信封，就想着给他寄回去…”
江遇卿眼睛一眯，原地暴躁地转了好几圈，“徐向阳跟你告白了？”
姜瑾欢有些犹豫，“算是吧？”
江遇卿连带着说话的音调都提高了几分，“什么叫做算是吧？”
姜瑾欢抿了抿唇，“人家也没说什么啊，就说要和我上同一所大学之类的。”
江遇卿冷笑两声，朝姜瑾欢伸手，“东西呢？我看看？”
姜瑾欢手上筷子一松，生煎包啪嗒一声掉在了盘子里面，“这种隐私东西，给你看不太好吧？”
江遇卿恼的不行，感觉浑身的血管都在沸腾，反手指着自己，“哦，徐向阳是你这边的，我就是外人是吧？”
姜瑾欢有些慌张，随手就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越发心虚，“不是的，反正我都拒绝他了，还预约了下午的快递把东西给他寄回去。”
红唇擦过玻璃杯，留下一道口红印。
“下午？你还等得到下午？”江遇卿胸腔一起一伏，不耐烦地抓着头发，“昨天晚上就该送回他家去！”
姜瑾欢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句，“那么晚你给我送啊。”
江遇卿毫不犹豫地回：“我给你送啊！“
江遇卿抢过她手里的筷子，直接拽着姜瑾欢起来，把她拖到了门口。
姜瑾欢手腕有些吃痛，“你干嘛呢，我还没吃完。”
江遇卿：“吃什么吃！你去把东西拿过来，快递取消掉，我待会有事出去正好顺路去徐向阳家里。”
姜瑾欢：“啊？快递不就好了？”
江遇卿敲了下姜瑾欢的头，“你傻吗？万一对方拒收给你退回来怎么办？”
姜瑾欢觉得江遇卿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乖乖点头，回家翻东西去了。
她抬手开门的时候，后背的衣服稍微牵起一个角，后背的肌肤要露不露的，俨然不知，这样更为诱人。
江遇卿不经意又看到了这一幕，眼神隐晦不明，喉咙处缓缓溢出一声叹息。
“记得把你衣服换掉。”
姜瑾欢不情不愿地应着，嘴角却抑制不住地牵起，“哦，知道了。”
江遇卿停在自家门口没走，脑子不停晃过刚才的那一幕，整个人烦躁的不行。
“你杵在门口干什么？”张景山还有些困意，在沙发上躺下，语气哀怨，“你下午还要去哪里？不是说好带我吃鸡吗？”
江遇卿敛着眸，看着对面的门，就凭姜瑾欢那臭美样，换套衣服至少20分钟。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走过来踢了踢张景山的小腿，“你把徐向阳地址发给我下。”
张景山抬头，嘴角疯狂抽搐，“哟，不是正好顺路嘛？怎么连人家地址都不知道呢？”
被人戳破心思，江遇卿面上的表情依旧坦然。
他坐回到位置上接着吃早餐，想也不想端起刚才那杯牛奶喝了口。
张景山凝视着杯口上的口红印，戳了戳江遇卿的手臂，“你对姜瑾欢有意思？”
江遇卿抬头，想看傻子一样看着张景山，只觉得荒谬至极。
他语调又轻又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姜瑾欢好歹是我辛辛苦苦看着长大的妹妹，虽然脾气臭了点，也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好吗？”
张景山身子往后一靠，下意识小腿交叠着，就想把腿搁在茶几上。
一对上江遇卿那死亡视线，张景山又讪讪着把腿放下，指着杯子，“那你还喝人家喝过的牛奶。”
江遇卿表情凝固着，半响才反应过来，骂骂咧咧地把杯子挪远了些。
张景山重新规规矩矩地坐好，“不是，你不喜欢姜瑾欢的话，人家收了个情书和礼物，你瞎掺和什么？”
江遇卿拧眸看着他，“要是你妹妹被其他野男人拐走了，你急不急？”
张景山双手一摊，“我不急啊，我巴不得。”
江遇卿：“你不懂。”
张景山：“……”放屁！你自己才不懂！
姜瑾欢换了套短t牛仔裤，手里拎了个袋子，里面装着手链和情书，停在江遇卿的房间门口。
她红了眼，心里泛着苦涩。
房门大大咧咧地敞开着，两人的对话一个字一个萦绕在耳畔，清晰无比。
姜瑾欢还记得，从前碰见下雨天，她永远都不需要担心，因为下课之后江遇卿一定会走到她课桌旁，臭着脸嘲笑她又不看天气预报。
她来大姨妈弄脏了裤子，江遇卿二话不说把校服外套脱下来丢给她，帮她系在腰间。
她数学不好，江遇卿陪她熬了好多个夜，每次她忍不住睡着后迷迷糊糊地醒来。昏黄的灯光下，打着哈欠的少年还在埋头帮她改着数学卷子。
江遇卿真的很好，很好很好。
姜瑾欢想，或许从很早很早之前，在她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暴雨狂澜中的那把伞，少年被风灌着的宽大校服，还有深夜的灯光，就已经裹挟着她无人知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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