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汤头歌
百思不得其解，就不求甚解！
反正这火焰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自己索性随遇而安。
整整三天的时间里，古岩足不出户，八年来第一次废寝忘食的修炼，斗气聚集可谓是一日千里。
“你绝不是黄阶这么简单，”手中斗气倏地湮灭，古岩自修炼中缓缓醒来，感觉到斗气明显精进，欣喜道，“竟然隐约触摸到八重的瓶颈！”
“这次当真要好好感谢小果！”看着屋外黢黑的夜色，古岩皱眉，“想一想，已经三天没有见到那个小妮子了！”
语罢，古岩猛地站起身来，斗气自周身迸溅而出，混着骨骼噼里声，听得起来甚是干脆，迈着敏捷的步子，朝着小果所在小院走去。
然而，当古岩到达之时，看着眼前空寂冷冽的小屋，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发生什么事了？”心头一沉，古岩沉声自语道。
原以为小果是在闭门修炼，可以此时的情形来看，自从少女当日离开后，已经三天不曾回家了。
“难道出事了？”夜不归宿绝不是小果的性格，古岩暗道不妙。
夜晚下的天台宗没了白日的熙熙攘攘，夜半子时，即使是聒噪的寒蝉也歇息了，更别提夙兴夜寐修炼的弟子。
可就在这黢黑的夜空下，一道身影快速在四处游荡，气喘吁吁，眼中尽是恐慌，此人赫然便是找寻小果而去的古岩。
“嗯？”突然一道灯火吸引了古岩的注意，惊咦道。
“炼丹房？”少年喃喃道。
天台宗炼药师仅有两位，但慕名想要修习炼药之术者却不计其数，他们并非炼药师，只能被称作药童，小果便是其中之一。
而这炼丹房便是供所有药童炼丹之处，毕竟不是谁都能像炼药师一般拥有自己的药鼎。
“竟让还有人在炼丹？”古岩惊奇道。
现在夜半子时，按理说都歇息了才对，此时炼丹房仍是灯火通明，实在有违常理。
“小果！”突然一道倩影吸引了古岩注，正是小果无异。
可听见少年的呼唤，后者却不为所动，显得甚是木讷。
眉头微皱，一跃而起，古岩窜进丹房之中。
可当古岩看见眼前的少女时，竟然惊愕得有些失色。
只见小果疲惫的坐在蒲团之上，俊俏的小脸满是烟灰，原本水灵的大眼睛一片空洞，浓重的黑眼圈下，少女只是麻木的将一味味药材丢尽药鼎，嘴里念叨不停，丝毫没有察觉到少年的到来。
“小果！”看着萧瑟的少女，古岩不禁低声道。
“古岩哥哥！”终是察觉到旁人，落寞的小脸涌起久违的浅笑，小果道，“你痊愈了，太好了！”
“你这是何必呢？”古岩轻声道，语气满是凄凉。
“明天就是月底了，长老交代的任务要耽搁了。”弯眉浅笑，依然是那般天真，小果乖巧道。
心中一凉，古岩缄口难言，看见面容萧瑟的小果，古岩愧疚不已，若不是为了照顾自己，少女也不至于延误，心中愈发自责。
“那这是？”可突然，古岩拿起一别样的玉甁，其下篆刻两个小字“周闵”，这明显不是小果之物。
“这、、、！”小脸一变，小果支支吾吾竟然有些嗫嚅。
“告诉我！”语峰一寒，但更多的是自责，古岩道。
感觉到古岩语气的决绝，小果顿时手足无措，终是低声将原由告知，而渐渐的，古岩眸子逐渐冷冽，一股戾气升腾而起。
“没事的！”小果笑靥如花，淡然道，“若不是周闵师姐帮忙，古岩哥哥也不会这么快痊愈！”
“只要古岩哥哥没事就好，”揩了揩琼鼻上的灰尘，小果由衷道，“小果已经快完成了，待会就能和古岩哥哥一起回家了！”
可听得这话，古岩却是闭口不言，阴沉的眸子死死盯着眼前的玉甁，足足有大半还是空的，少女的话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罢了。
古岩又岂会不知道，可他仍是一言不发，唯独拳头攒的愈发紧了，甚至指甲都嵌进肉里。
“对、、、对不起，小果！”看着眼前疲惫不堪的倩影，古岩声音梗塞，愧疚地喃喃自语道。
可就在小果将一张羊皮纸拿出来时，古岩眸子猛地一凝，看着其上的三个大字，古岩暗道：“筑基丹！”
眼前的丹方赫然是众人趋之若鹜的筑基丹，可看着其上的药材，古岩苦涩的笑了笑。
“金巢藤，素灵根，果然一个都不认识，”古岩自嘲道，“看来我果然不是当炼药师的料。”
将丹方温习了一遍，小果终是将一味药材拿了出来，准备将之投入药鼎之中。
“白拳萱根！”
一边炼制，还按着丹方上的药材念叨，生怕出错。
可看着所谓的“白拳萱根”，古岩眸子却是遽然一凝，暗自道：“川芎！”
眼前的草药赫然便是自己熟稔的中药，虽然名字有所变化，但无论是形状还是色味都别无二致，就是不知药理是否有所差异。
“绒叶葵！”就在古岩暗自凌然时，小果再一次呢喃。
“白芷！”古岩呢喃道，所谓的“绒叶葵”只不过是白芷的叶茎，而自己所在的世界，多以根茎入药。
“金巢藤！”小果再次凝重。
“麻黄！”古岩暗然。
“素灵根！”小果眉头微皱。
“僵蚕！”古岩暗自摇头。
“豆蔻绯果！”小果小心翼翼捻起。
“乌药！”古岩一脸平静。
“金氤云花！”小手轻轻捧起，呵护备至。
“甘草！”古岩额头一黑，甚是无奈。
当小果将“金氤云花”放入药鼎之时，一直暗自斟酌的古岩眸子遽然一凝。
作为中医学者，每个人入门第一件事，便是被嘱咐背诵汤头歌，这几味药材组合在一起，一首耳熟能详的药方出现在古岩脑海之中。
“汤严用和芎芷姜！”
“橘红枳桔及麻黄！”
“僵蚕炙草姜煎服！”
“中气厥逆此方详！”
这所谓的筑基丹赫然便是“乌药顺气散”。
想不到自己所在世界那些平淡无奇的草药，在这里竟然被冠以如此高雅的盛名，古岩不禁哭笑不得。
那照这么说，炼制起来较为繁琐的“大小青龙汤”、“百合固金汤”会是何当尊贵？
想到这里，古岩精神遽然一紧，汤头歌上记载的丹药几乎涵盖了补气、养神、滋养、疗伤等等所有门类，一个简单的筑基丹都能达到此般恐怖的地位，要是将那些丹药全部炼制出来、、、、、、
而古岩相信，任何一味丹药，只要让自己知道炼制的原料是什么，甚至不需要具体的丹方以及炼制过程，凭借着记忆，举手之间便可炼制出来。
笑话，老子五岁背儿歌都是夹杂着中药味，天底下还真没有难得到自己的中药，且不说《千金要方》、《皇帝内经》、《本草纲目》这些经典，即使是妇科的《妇人良方》自己都背的滚瓜烂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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