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通往泥泞道路的弑君者
“啊。”
克勒斯像是做出了某种程度上的取舍一样，点了点头。
“那么他人现在在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相信你会带我去的吧，毕竟。”克勒斯指了指挂在背后的长枪继续说道“你想要它的吧？”
“如你所说我死了它就是你的了。”
“那份情感可不像是假的呢。”
作为回应阿瑞斯充满活力的摆了个剪刀手，仰视着天空呆：
“确实，有人类的地方就会有战争呢，争吵，辱骂，憎恨，爱，取舍，这些都是战争的另类表达方式，别看我现在这幅模样，但好歹也算是主持战争的神明，所以只要他还活着，凭借着爱意或憎恨，想要找到他就并不难。”
听过阿瑞斯的解释后，克勒斯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些许无声的笑意。
“爱意？爱怎么可能是战争，按你那么说，没有与战争分不开的东西了。”
如此悲绝的战场，竟然可以描绘为爱，太匪夷所思了，如果这都算是爱，那么人生命最后的悲哀，那位不知名的少年的恨意，又能怎么算？
阿瑞斯眨了眨眼之间将手托住下巴，蹲在地上凝视着斜倒的军旗，嘴角腾起一抹微笑直视着克勒斯。
“憎恨，取舍，争吵，战争，不都是自我满足的麻烦事吗？所谓自我满足也可直接了当地说成是不满足于现状进行的自我安慰，而那种近乎圈套一样的东西，不正是救赎吗？所以理解为爱，并不过分。”
他站了起来，扯了扯衣襟，继续说道
“但人类并不是这么理解的呦，他们认为爱是一种自于内心的情感，是人对人或人对某个事物的深挚感情。执着，广义来讲是这般的，也有人把爱理解为欲望，不断的索取，但我对爱的理解不过是自我满足罢了，总有一天会消逝的东西，不值得人类去投入仅有的一瞬光阴，与其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世界，不如将精力用在刀刃上要更好一些吧？”
克勒斯苦笑一声，挠了挠头，随后指着被血雾尘埃蒙蔽的凄绝战场随口反问道。
“那么...你对他们也是爱喽？”
难道即使是像这种无意义的死去，无意义的消亡，无意义的夺取存在感，也可以理解为爱吗？救赎如果是这般的滑稽搞笑，那么自己所追寻的目标与之前进的努力，都是什么呢？
“这倒不是呢...”
阿瑞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浮到半空中，悬挂起身体解释道
“爱意只是他们单方面的，因为它们一定饱含憎恨之意吧，而我则更多是出于打法无聊。”
阿瑞斯紧皱眉头撅起嘴，圆滚的下巴向前微探，无暇的小眼睛里装着两只滴溜溜转的大眼睛略带羞涩的凝视着克勒斯，就像初次约会时等待对方许久的恋人一般，用涩稚埋怨的语气继续说着
“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真是的，现在才来，是不是有些太晚了，哼！”
此刻迎面吹来夹在着铁腥刺鼻气味的混合飞尘，不冷不热的扶过他的丝，就像春季的湖面一般，飘荡散扬，阿瑞斯将手背过身，浓郁的黑眼袋上一双明亮而无神的眼睛中凝视着克勒斯。
“不过现在看来并不算是太晚呢，现在启程应该能赶上的吧。”
克勒斯的眉毛微微向上一挑，满脸疑问的问道
“等我？”
不过细来想想这并不是太让人感到惊讶的事，一定是因为自己去找那个老头并无太大胜利的把握吧，如果在加上我，也就是说能够在加上三成的胜算。
克勒斯的心中如此想着
“嗯，等你好久啦呢，本想想着了解我能力的你应该会先来寻求我的帮助吧，你知不知道，在这泛善可陈无期至极的世界，迷离彷徨的等待一个人是有多么的可怕...”
“唉～”
阿瑞斯摆出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过现在看来都是过去式了，话说我现在的心情就像是青蛙王子被公主唤醒了一样呢。”
“嗯！～”
阿瑞斯敲了敲手，一锤定音的说道。
“决定了！你的外号就叫公主大人！”
“喂，你别这样自说自话啊，所以说才觉得你好麻烦啊，不过你刚刚好像用抱怨的语气了吧？明明又不是约定好了，你抱怨个什么啊？青蛙神明！”
克勒斯无意识的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虽然很伤人，但克勒斯不准备将那句又不是约定好了收回，因为只有人类的心脏，才会被笼罩痛苦，神是无法体会那种情感的，就算是作为半神的自己，体会到的感情也是微乎其微罢了...
果然阿瑞斯的脸洋溢着浓浓的喜悦心情，他将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月牙般弯弯的缝隙，惨白的脸色涌起一抹阳光灿烂的笑容。
“丫丫，承认了呢！哈哈哈，公主大人！”
作为回报，克勒斯用不耐烦的语气以事务性的口吻特地提高了三分音调高声叫道
“喂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宙斯究竟在哪里？”
阿瑞斯洋溢着如那刚洗净的白衬衫一般清爽的笑脸
：“着急了吗，啊啊，你忘记我会传送魔法了吗？明明是神明的必修课呢？！哦哦，对不起。我忘记你是半神来着了。”
阿瑞斯下意识的挠了挠头，倾吐如花瓣一般的舌头。
“那么就走吧。”
话音刚落
紧随其至的是周围冒着血红的赤光裂纹。
一个十米左右宽度的一个极度杂乱写着不知名远古文字的五芒星，映入克勒斯的眼帘。
不过他也算是见证过诸多危险的诞生，所以并未透露出思绪的惊讶表情。
毕竟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事物，一旦抱有好奇心态接触久了，都会滋生无聊的情感吧。
克勒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皱褶着眉头紧闭双眼，陷入了沉思，回忆着这些年来，喧嚣的人影，狭窄的过道，还有如同鲜血一般的天空...
“果然呢，还是怀念呐，那如同蓝调布鲁斯一般的天际，直到现在也无法忘却呢，如果有机会真想再去看呐，那海滨的夕阳红。”
“呵呵，我在这瞎想什么呢，明明已经擅自决定好未来了，我存在的意义，不过就是为了终结那个男人而已...”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克勒斯苦笑一声，那嚣张的气焰般的笑，仿佛蕴含了丰富的含义，事到如今，后悔莫及，也无用了吧...
“就这样吧...”
周围的时光，不断的飞的运转，虚影与红炎并存，不知为何在这异次元的时空间结构中，竟然还有一抹淡淡地百合香的气息...
“到了呢。”
随着魔法阵的渐渐平稳，阿瑞斯以独特清澈透明般的嗓音说着，不过依旧能感受到那清澈透明下隐藏的另一种含义，也许是因为“透明吧”所以很好分辨
那清澈之下隐藏的含义，就像是给站在悬崖峭壁之人跳下去的勇气一般的快快作出决定的催促。
“我知道。”
“又不是瞎子。”
克勒斯焦躁的踏出了魔法阵...
在那一瞬之间，他浑身颤抖起来，仿佛有着某种程度上的生命流逝的感觉，但更为恰当的比喻是支撑着自己心灵宫殿一直以来矗立下去的罗马柱坍塌的感受...
时间对于他来说连极度平凡的一秒，都变得价值非法。
不过话虽这么说，一直以来的东奔西走，已经燃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如今所想，不过是终结这一切罢了。
“啧，之后睡一场永远不要醒来的梦吧...”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座平淡无奇的田野村庄，虽然这里的天空依旧是寂静的红，空气中也依旧迷蒙着血腥的刺鼻异味，但有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绝望，将那绝望取而代之的是类似于态度一般的存在。
要是推举一下的话，那么就是喜悦吧？
与克勒斯震惊的表情不同，阿瑞斯仿佛事先得知了一般，并未透露出丝许的不可思议的情感。
阿瑞斯指了指坐在树荫下，闭着眼睛的老头，示意的眼眸，无神的瞅着克勒斯z
那位坐在村门口的苍苍老者，他的头上戴着一顶自制的稻草帽，露在帽沿外边的头已经斑白了，他好像注意到了那两位来着不善的亲人的探望，起身拄起一旁拐子，其实将那个木棒笼统的称呼为拐仗或许并未有明显的正确性，但暂且将这冲突性取下，将它暂且称之为“拐杖”吧，因为实在找不出有什么词语可以来形容它了。
克勒斯单手握持长矛，朝着老者的方向走了过去...
并未有太多言语的演绎，没有幻想中心中的忐忑的心情。
一切都像是那么平常，就像是回家的孩子一般。
不带有丝毫遗憾的。
一位左手托着鸡蛋篮子的老妇，用沙娅的语调略带有玩笑色彩的问道
“喂喂，老神明，那是你的儿子吗？”
突入而至
宙斯因虚弱而颤抖的身躯
张开了双臂，做着迎接的姿态...
君主与弑君者，父亲与儿子的直视之间，金光摇拽滑落。
那鲜血与金光交叠
璀璨夺目
在老妇不可思议的惨叫连连下
克勒斯泪流不止的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反抗？”
老者的慈祥的眼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如果...这可以让你得到救赎的话，我的儿子...”
“真是怀念你与你母亲一同度过的日子...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明明身为神明确又连挽留她的勇气也没有，肩并肩畅谈着理想，如果啊，可以在看见她一次，真希望可以陪着她，去做她想做的事....”
“不为了任何人，仅仅是为了她...”
爱如此的易碎，但却又在重合之时，所有的眼泪与痛苦，即使彼此遍体鳞伤，但心中忐忑不安的呐喊声音
有你相伴，我才能在这浑浊不清的世界继续走下去啊...
有着就足够了！
宙斯轻拂着克勒斯的脸遐，像是怀念起某人，他不顾插在心中的利矛向前更近一步，紧紧的抱住了克勒斯。
“祝福你，之前一直以来受你的照顾了，谢谢，谢谢，对你的恩惠无以为报，可能便是身为父亲的我，最后的不幸吧...”
随之应声而倒...
而克勒斯则像是疯了一般...
将矛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凝视着它带来的最后一缕从天而降的金光
克勒斯躺在地上，微微一笑
“臭老头，这么多要说的话，自己去说啊！”
他的身躯变为一缕缕的金辉，凝聚在一半插入地面的金矛之中。
“这样的结局...话说也是不错的吧...”
“啊啊，真是的，我最讨厌撒谎了啊，咳，咳，话说回来世界，真美呢......”
随之变地泛起无数的鲜花与绿草茵茵。
阿瑞斯充满期待的跑到那里，
可却又怎般都拔不出来...
一千年之后--
“我与往常一同，坐在地面上，凝视着未来...不知因何，或许是神明的不死性吧，又或许是神子之矛的特殊属性，我的灵魂寄宿于它的枪身，过着一天又一天...”
“无聊到当时阿瑞斯气急败坏的表情，现在依旧能作为我的主流娱乐节目去回忆.......”
“如果再有机会的话，还真想去摸摸那花啊，真是的以前怎么没能注意到呢...”
“此刻有一位小姑娘，走到我的身边...这股怀念感？...”
未完持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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