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锁链

此刻的贞德坐在一间城堡的地下室，周围潮湿及阴暗的生存环境，令她非常不适，来到这已经第三天，但却好像三个月，时间对于她而言异常的漫长，她扑了扑淡蓝色花边的点缀的大衣，弹出的灰尘的刺鼻感，使她不由打了几个喷嚏。

        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以及自己是谁？脑中碎裂如镜子般的锁片，刚刚想要连接在一起就在度无情的破碎了，出的尖锐银铃音令她感到耳部极度的不可承受，随着时间的冲淡，那股感觉终于也销声匿迹，不过一切重归平静却没有使她的心真正的陷入安逸，“我到底是谁呢？”

        她闭紧眼睛，一脸茫然的模样却盖不住心头涌上来的痛苦，泪水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冲刷着她如洋娃娃一般光洁的脸畔，时间对于她而言以是一种重负，就像那没有尽头的路，天知道究竟还要走多久，只是知道必须要走下去，无任何理由，无任何人结伴，这是很残酷的一件事，却在她身上成为现实。

        锁在脚踝处的铁链，冰凉的刺痛感，对于她而言以然呆然，但她荏苒试着再一次的改变，毕竟那是束缚人心的东西，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她不由而知，只是觉得一定要出去看看，而促使她付出实际的便是那份门外世界的诱惑。

        当希望再一次变为石沉大海，那种压在心头的重物一瞬之际消逝时，心中空荡的感觉，如浪潮般不断冲刷着她娇小的心灵沙滩，她渐渐低下头，心中的孤独与叹息，促使她忐忑不安，颤抖着的双手，无意义保住自己迁细的双肩，以寻求在那恐惧之中的自我安慰。

        此刻那扇永恒关闭的钢铁之门，出吱吱的声音，一位右手拿着一个装满食物餐盒的男人随着丝絮烛火的红辉走来进来，从印烙在她脸上的时间的雕琢来看，那位男人洽然已经很老了，大概有七十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教士统一配的黑色教袍，外套内是荷叶花纹的白色衬衫，配上出淡银色金属光芒的十字架，与在左手中矗立着的教典，就得以坐实他是一名神父。

        看见那位女孩不断落下的泪，不由使他怀疑自己对那份“死忠”的执着，如圣经中说过的，爱，为什么教会所做的是在不停的伤害这位年龄极小的女孩，为什么教会一直在做的即是不断的压迫，不断的吸取更多的黄金，到底是为什么？那些黄金是上帝需要的吗？还是他们需要的？

        这位老者是一位比任何人都要热衷于理想却因那份理想而感到绝望的男人，从年少起便一直追寻的目标，不断趋使着他先前前进，爱所有人，与被所有人爱，这便是老者在心中一笔一划勾勒的理想蓝图，并且创造一个这样的社会环境一定程度上必须需要教会的支援，怀揣着这等善义“野心”他一步一个脚印的踏上了神父的阶梯，转瞬之际，两鬓斑白，在晋见教皇的那一瞬，他便觉得心中的世界坍塌了。

        在心中的理想蓝图被现实的钢铁的双手撕裂个粉碎，之际，他又能如何，当教国皇帝身处高位所见不到的人间饥荒与他一笔一划为之付出终身所描绘的未来呈现出一览无余的反差时，他该奋起反击，还是在家乡父老的鄙视下领取那沾满血腥气的白银，细来想想自己从未踏入过心中与理想之乡相隔的那一条河水，明明知道理想永在彼岸，为什么要害怕被溺死呢？老者脑中慢慢掠过的回忆之中找不到一丝快乐的碎片，这一切令他无法忍受，难道就要因为这份孱弱，舍弃那份执着吗？

        老者颤抖着慢慢的蹲下，这一切对这个小姑娘而言太不正常了，有些太残酷了，不是吗？一个仅仅剩下生命的人，伴着恐惧的泪水孤独的活下去，他伸出手将餐盘放在被锁链拖住自由的贞德的面前，随后垂下眼睛陷入了沉思。

        贞德则伸手衬了衬老者的衣角，脸上浮起的那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为老者的内疚填上一笔无法偿还的债务，夺取了她的记忆的人是他，在无尽的未来等待着他的是被自己背叛的世界，因为舍不下自己的性命，而逃不掉的世界。

        他一生也不会忘记那副笑脸，

        她那个时候脸上的表情...带着对未来的迷茫可却为了不给他人添麻烦，红着脸去对自己的那份饱含着泪光若隐若现的微笑...

        同一件事一次两次的搞砸了吗？

        “想哭就哭出来吧，不必强忍着。这个给你。”

        老者将手中的教典放到贞德的面前，心中期盼着，也许主会拯救你的吧？

        为什么将锁链套在她脚踝的人是自己却又同时期盼着她获得救赎，这份救赎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这份错误他应该比谁都要参透的更深刻一些才对。

        明知道这些是错误的，明知道这些是残忍的，明知道教会的恶行，明明都知道的呀！可却因恐惧从梵蒂冈逃避到这里他，竟然偏偏为了自己的安全去做这件让自己深恶痛绝的事情，明明知道会化为不幸，可自己却又允许这件事的生...亲手执行这份“死刑”的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抱怨。

        在心头被自己忘却的那句“你甘心就这样下去吗。”再一次死灰复燃，那种强有力的声音竟然会从自己的心中冒出，这种事情...已经好几年没有过了...

        抛弃了那份理想的自己...

        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情感呢？明明已经是一个臭老头了，本该过空洞而黯淡，无机质如人偶一般的生活，明明知道的吧？这份不甘的尽头便是自我毁灭的倾向。

        自己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既没有坚强的信念，有没有将悲哀变为奋起抗争的能力，自以看清现实的自己，明明已经参透了所有，这份感情并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良药，“到了这把年纪了，竟然也会期盼着理想。”

        老者以平静的视线，对视着贞德的眼眸，慢慢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既然无法选择，那么至少将你的名字告诉你吧。

        “你的名字叫贞德。”

        贞德出一副的天真感激的表情，算是一种回应。

        在老者即将转身的那一刹那，贞德无意义的拽住了她的袖口。

        “你的名字？”

        未完持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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