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聚灵之梦
每个不同的家伙的童年都会伴着或多或少的看似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的是成为一个英雄。唔，也不要求去拯救世界，毕竟这玩意儿不值得拯救，只要能偶尔做出一些符合英雄定义的事情就好。当然了，现实倒是满含嘲讽的给了我一个恰恰相反的身份——我的整个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邪恶的。
信子呢？信子一直想看一看这世界上最高山峰上雪的样子。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幻想。说老实话，关于信子，我从来都没有认真地去了解过，她对我而言就像是一件穿旧了的衣服，每次接过来看也不看就穿了。但没准哪天这衣服的后背破了个洞我也不会知道。
那么，说到了这个男人了。据他所说，他的梦想，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平衡。人与自然的平衡、生与死的平衡、老与幼的平衡，似乎这个男人的一生，都是为这样崇高而简单的事业而生的。说的更过分一点，这个男人的族人，那所谓的灵族，也不过就是一帮循规蹈矩前仆后继的为了一个虚伪的目标去燃烧自己的傻东西罢了。这些人所称之为崇高的事业所能够带来的最严重的后果莫过于死亡，而死亡并不可怕，死亡是解脱。
“你仅仅是按规矩办事儿，办不成大不了死掉就好了，这听起来并不困难。”
被之前的爆炸高温烤的黑的火盆里，一大堆木柴滋滋啦啦地烧着，时不时冒出一两颗较大的火星子，不过很快就在这寒冷的夜里黯然淡去。我一边不停地丢着柴火，一边对之前男人关于自己和族人的介绍提出质疑。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习惯了看到人们逐渐质疑自己原定的终生理想。一旁沙上卧着的是瑶夕，刚才的爆炸使她头脑恍惚，估计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搞清楚到底生了什么。
“……”
男人眼神空洞，左手不自主地**着右臂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听到我的嘲言讽语，他并没有反驳。看得出来，这个人经历过与我相似的经历。当现实与理想相冲突的时候，唔，这里不是指选择一个把另一个撂在一边不管就好的那种冲突，我想说的是选择一个就必须毁灭另一个的那种冲突。你是会选择自卑的高尚还是高傲的贱恶，选择充满了痛苦的虚幻还是虚幻一般的痛苦？在这个连生存和毁灭都是一个问题的世界里，这些选择，无疑是恐怖的。
男人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根烟，烟是半截的，烟嘴上还沾满了泥土。
“她不让我抽。”
男人一边将烟头对准面前火苗，一边笑着说。
不一会儿，青烟一缕，男人吐出的，似乎是他堵在心口的哽咽。而这些哽咽，也只有对着我们这些啥都不了解的外人，才能够说的出口。
“你们应该没有听说过灵族吧。”
男人把身子往后一靠，以一种仰望星空的方式，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就连他嘴里的字句都僵硬了起来。
“完全没有，不好意思，之前把你当成别人了。”
信子抢走了话语权，她是个机灵的小姑娘。仔细一思索，我觉得这时候的确是道歉的最好时机，相对的来说，在此之前，气氛太过于激烈，在此之后气氛又浸染太多悲伤，所以都是不太适合于道歉的。唯一我很不解的一点是，为什么别人都能如此之迅地做出关联如此之复杂的选择，而我则对此不太在行？
“不必，我之前的行为也是值得道歉的。你们没伤到吧？”
男人的语气也客气了起来，他是个身经百战的家伙，死亡在他看来只是常客。所以我们之前的行为也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困扰。有时候，我是真的很庆幸身边会一直有一个信子在，我不敢想象自己要是离开了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也不必，之前的那个颗泥巴块儿还差点威力呢。”
我从信子那里夺回了话语权，唔，至少这里要是没了信子，眼前的这个男人非得和我一决雌雄不可。
“我那是手下留情。”
男人很显然对于自己的法术不是十分有自信，以至于这家伙不能够忍受任何的质疑。
“谁不是呢？”
要是我射击油桶的那一枪没有费尽心思地去对准油桶，而是瞄准了这家伙的脑门。天知道他一时慌张所建起的泥巴墙能不能够挡住这一颗带着死神通牒的子弹。唔，所以我只是实话实说。
真的，是实话实说。
“停！”
果然不出意料地，信子对此儿戏一般的吵闹加以了阻止。
“你闭嘴！”
信子任性地用手堵住了我的嘴巴。
于是闭嘴，男人见状笑了笑，说：
“你们知道吗？很久以前，我也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
“额，避免你误会，她是我妹妹，有血缘的那种。”
我为了澄清这一点，挣开了信子的束缚，而信子则是仅仅捂着嘴笑了声。
“啊！原来如此，但其实我那个青梅竹马，我也一直是当妹妹来看待的。想当年的日子，还真有些怀念啊。”
男人一脸春的表情，搞得我有些不太敢接着听他讲下去了。虽然如此，但男人的话语没有任何的停歇，看起来似乎是言情的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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