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轻浮。”乔然扫了眼蒋悔儿，目光又不屑地挪开。&1t;/p>
蒋悔儿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似乎他与她之前所认识的温润少年判若两人，不过也难怪，只是见过两面，她怎么敢断定他是什么性格，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说上这些话，怎么看也是她不对。&1t;/p>
上次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他抱着她，在她耳边简简单单几个字，就让她像吃了定心丸一样，结果现在关系搞得这么尴尬，以后再想找回好感怕也是难了。&1t;/p>
顾橘的到来让蒋悔儿像是看到希望的稻草一般，她实在处理不来这样的状况。“都处理好了么？”&1t;/p>
“嗯，一切从简，爷爷不大喜欢热闹。”回答了蒋悔儿的问题她又看向乔然。“你怎么样？”&1t;/p>
“很好。”&1t;/p>
“悔儿，你的本子在我卧室，顾晨在门外等着，他会带你过去拿。”看出了顾橘是想支开她，她也不推辞，走之前还特意为他们把门关上。&1t;/p>
“你是三位长老用命换回来的人，我只想知道，你有什么长处？”面前的人应该和她一样年纪，顾橘也用占卜术卜过有关他的一切，却是一片空白，她并不喜欢探索神秘，而现在对她而言最好的方式，只有价值。&1t;/p>
“你问的问题，我答不上。”&1t;/p>
“三条命换你一句答不上？”&1t;/p>
“那是他们自愿，你不问他们，何必问我？”&1t;/p>
顾橘胸口的怒气硬生生憋着，这个少年的温润长相，与他的性格不符，她要是能问他们，又何必和他在这儿废话。&1t;/p>
“真不希望你是我以后的合作伙伴。”退出门的那一刻，她如是说着，里面的人并没有吭声，回去的路上，顾橘正好遇到相对走过来的蒋悔儿。&1t;/p>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1t;/p>
蒋悔儿长舒一口气。用尽量放松的方式回答。“天知道呢！不过，我实在太弱了，找找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提升提升。”&1t;/p>
“就呆在顾家吧，起码，比外面，或许还会安全些。”&1t;/p>
经此一事，顾橘的性格也确实变了，天生的领导架子，不得不承认，在她那样的语气和威慑力中，蒋悔儿竟生不起任何一点反抗力，似乎她说的话，就只要乖乖去做就好。&1t;/p>
“我已经联系另外两大家族的少主了，你还是先照顾里面的人吧。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如果不愿意，也就不用管他，反正死不了。”顾橘的语气依旧平淡。&1t;/p>
蒋悔儿笑笑。“我就知道，橘子还是想着我的。”她原本按她所想不自觉就布了命令，却又立刻考虑到蒋悔儿的心情，就算知道她不会拒绝，可起码给予了她足够的尊重。&1t;/p>
两人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多余的话想说。&1t;/p>
“刚才出去正好遇到医生了，给你拿了药，红色的一天一片，这个一次两颗······”&1t;/p>
“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用勉强。”在蒋悔儿进门认真给他讲解用药的剂量时，乔然毫不犹豫打断她的介绍。&1t;/p>
“没有不愿意。”&1t;/p>
“门口的两秒停顿证明你心里的真实想法。”&1t;/p>
她确实是在门口停顿了两秒，因为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他，如果之前不认识，也许她不会觉得惊讶，可是似乎再解释下去也只是苍白无力。&1t;/p>
“我只想知道我的名字，如果你真的认识我。”在她走神之际，他已经走到他面前，她就到他胸口的位置，因为原本垂着头，尽管他低下头也看不见她的样子。直到她反应过来他的话一抬头，四目相视，温热的鼻息打在她额头，又是一阵脸红。&1t;/p>
“你应该叫乔然。”&1t;/p>
“应该？”&1t;/p>
“因为之前也不算太熟。”&1t;/p>
“知道了。”&1t;/p>
乔然从她身前离开，独自坐在沙上，蒋悔儿脸上的潮热还未散去，又听到他说。“你不用想太多，那个动作，只是确认你有没有说谎。”&1t;/p>
“我知道。”她脸上愈红起来，这次，更多了一份窘迫。&1t;/p>
“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蒋悔儿恨不得立刻逃开这里，心里就是莫名地委屈，失落，却怎么也弄不明白，何至于为了只见过两面的人而乱了心神。&1t;/p>
“我建议你学学之前的女生处变不惊，一眼就看透的人实在无趣。”就算不用回头，他都能知道背后的人面无表情说着毫不自知的奚落人的话，又或者，他知道会伤人，只是漠不关心。&1t;/p>
顾橘独坐在房间，看着一堆空白的占卜结果犹自伤神。“没结果没结果，还是没结果。”&1t;/p>
蒋悔儿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她把桌上的东西一挥而落地。“我跟个废人有什么两样。”&1t;/p>
“橘子你累了，歇歇吧。”蒋悔儿安静地为她收拾好地上的一堆杂物。&1t;/p>
顾橘抬头望着上方的吊灯，眼眶微湿又憋了回去。“如果，只是一个平凡人该有多好。”&1t;/p>
蒋悔儿无奈笑笑。“好么?我不就是平凡人么？”&1t;/p>
“其实，我甚至想过，就算有些事情要生，可不可以在我死后才生，我也知道这种想法很自私，可要是不自私，那我也就不是顾橘了，是圣人。”她看着蒋悔儿的目光是格外的坚定。&1t;/p>
“其实我和你一样。如果我也不是她选中的人，我甘愿在一切一无所知中任那些更有能力的人来拯救。”&1t;/p>
两个人难得的相对而笑，似乎两个自私的人找到了归属。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的缺点暴露在阳光下会觉得扎眼，可如果多出一个人，就仿佛是种陪伴，内心的罪恶感也会减轻不少。&1t;/p>
事实是，就算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没人敢真的直面自己心底的那份罪恶感。&1t;/p>
“对了悔儿，你什么时候画画技术那么好了？你高中没学艺考吧？”&1t;/p>
顾橘的话让蒋悔儿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早没想到，她的画功明明一塌糊涂，怎么会突然那么好？&1t;/p>
“我，不知道。”&1t;/p>
“算了。可能是那个人想给你开的另一个玩笑吧。”这话说的有些许玩味，又有些许忧心。面对一个在暗里又足够强大的对手，没人能够轻松应对。&1t;/p>
另外两大家族的少主来顾家时，顾橘把乔然和蒋悔儿也叫过去会面了，她之前也没见过那两人，在场的人都是第一次见面。&1t;/p>
穿着有些潮流的男生朝着顾橘的方向点点头。“御灵，温玺。”&1t;/p>
另一个喜欢玩古风的男生也和她打招呼。“守灵，叶枫。”&1t;/p>
有关叶枫的出生顾橘多少也听过一些，据说是他天生命格不好，不能随父姓，这还是她父亲为他所卜的，后改为母姓，叶。&1t;/p>
“顾橘。”她也朝两位微微颔，指了指左边的蒋悔儿。“这位，是我朋友。”等说到乔然的时候，脸上又是一脸严肃。“这位，就是我所提到的那位少年。”&1t;/p>
叶枫和温玺也都看向他，两位家主都算沉得住气，饶是乔然这样会揣测别人心理的人，也看不出他们眼里的情绪。再回头看看旁边的蒋悔儿。这个人和他们三个就差得太远，什么都写在脸上。&1t;/p>
感受到乔然的目光，蒋悔儿本想把头扭到一边，可是想了想又沉不住气，谁怕谁？索性眼睛也直愣愣瞪着他看。&1t;/p>
于是当顾橘看向他俩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大眼瞪小眼。不免干咳两声。&1t;/p>
“好了，先进议事厅吧。”&1t;/p>
蒋悔儿和乔然都纷纷准备闪人，却又被顾橘叫住。“你们两个也来。”&1t;/p>
叶枫看了眼一脸茫然的蒋悔儿，语气有一丝不悦。“外人就没必要掺和了吧。”&1t;/p>
“看来两位长老还没告诉你们啊。”顾橘也不恼，自从顾莫一死，她仿佛一夕之间成长了许多。&1t;/p>
叶枫和温玺相视一看，又把目光汇到顾橘身上。&1t;/p>
“她，可以改变时空。”&1t;/p>
温玺似乎来了兴致。“哪种改变？”&1t;/p>
“在别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回到以前。”在场的四个人都纷纷看向蒋悔儿，就像有许多针在不停扎着她似的，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1t;/p>
“看来，我们都需要唯她马是瞻了？”叶枫的语气里有些许挑衅。&1t;/p>
“你要是愿意，我自然乐意。”见不得他这种半信半疑却又不点破反而有些看不起人的态度，蒋悔儿面上笑着，毫不留情就怼了回去。&1t;/p>
“有趣有趣。”温玺的性格和御灵长老有些像，都比较沉得住气。此时看似不经意转移话题，却又避免了之后的争吵。“那这位兄弟呢？”&1t;/p>
“没人愿意卷入你们这些破事儿。”&1t;/p>
顾橘和蒋悔儿早就习惯了他的态度，不过暴脾气的叶枫却明显不爽。&1t;/p>
“轮不着你表意见，你只要听从就好。”&1t;/p>
“看来叶少是打算完全不讲理了？”&1t;/p>
“你有让我和你讲理的筹码么？”&1t;/p>
乔然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一抹笑意，只是这笑容，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原本坐在蒋悔儿旁边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闪身到叶枫身后，旁边的温玺刚刚察觉到还来不及阻止，便见叶枫直接趴倒在桌子上。&1t;/p>
“你把他怎么了？”顾橘一拍桌子，叶枫真要出个什么事，她也跟黎家的老头子交不了差。&1t;/p>
“没怎么，晕了。”乔然说话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永远事不关己的模样。不过因着这一动作，却让顾橘和温玺不再敢多说些什么。这样的度，果然还是从未了解过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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