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声的关怀

回到桌上，父亲已经自饮了两杯，桌面放着两包黄鹤楼，递给陈旭一包“你大姑夫去年过年来家里时送了我一条，我刚拆开”接过烟撕开，抽出两支，递给父亲一支陈旭自己点了一支，烟有些受潮已经有霉味，不过两个人都不介意。陈旭端过酒壶给父亲斟满自己满上一杯酒，父子二人开始把酒话桑麻。

        二人从天南聊到地北，从人情聊到事故。不知不觉已经深夜十点多了，发现奶奶好没回来，开始给两个姑姑打电话，给二姑打电话被告知奶奶不在她家，转身又给大姑家打。所幸的是奶奶去了大姑家，这让人把提起的心放下。

        陈旭一家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的，奶奶妹妹和弟弟分别住在两个姑姑家。知道人在哪后父子二人又回到了桌上继续喝。

        “爸，我明天准备出去，妈妈又要麻烦您了”

        “去吧，没事，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几分钟后“唉！老咯，喝点酒就上头，不行，我先去看看你妈”说完起身向陈母房间走去。

        父子二人心意相同，有些事有些话不用点透，各自心里都明白。

        陈旭默默地收拾完桌子碗筷，做在椅子上又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上一口，又缓缓吐出，盯着摇曳不定的火苗陷入沉思。

        手指上突然传来的疼痛感将陈旭拉回了现实，抖抖手丢掉了烟头“唉！想那么多又有何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盖上火，走到了母亲的房门前伸手准备推门进去，可是在门前停顿一瞬后又收回了手，然后转身出了堂屋回到自己的房里。原因很简单，他害怕母亲那种失望大于希望的悲痛目光，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

        没过多久父亲进来，就着床栏坐下。看着和衣躺在床上的陈旭，掏出烟爷俩一人点一支“咝”长吸一口。

        片刻后“想好了准备明天走”？父亲问到。

        “嗯，待在家里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到时候恐怕连过年都成问题了，出去挣一分是一分”陈旭回答。

        “想法不错，我现在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百元大钞，递给了陈旭。

        陈旭翻身起来“爸，这钱是您冒着寒风大雨去市里工地上扛水泥沙袋的血汗钱，我不能拿！”

        “出门前几天肯定找不到什么活做，这一千块钱你拿着，那段时间里就算找不到活做也至少不用睡马路不用饿肚子不是吗？大不了你就当借我的，等挣了钱再还我不就行了”。听着父亲的话，陈旭鼻子发酸，眼睛也模糊了，最后陈旭接下了那一千块钱。

        父亲已经回屋，可陈旭的内心却久久的都无法平静。手里仿佛拿的不是钱，而是一座山！

        看了看表快三点了，收拾好心情陈旭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日常生活用品，完了还有几件衣服外没别的了，一个小小的拉杆箱就搞定，他一向讲究轻装简行。

        收拾完陈旭也没了丝毫睡意，就着凉水洗了把脸，他又回到了厨房。

        这顿饭他做的格外认真，豆酱炒腊肉，白菜豆腐，猪肉炖粉条，最后闷上一锅柴火米饭，并且米饭上放了一碗鸡蛋羹，菜都是父亲爱吃的农家菜，鸡蛋羹是给母亲蒸的。

        做完这些后窗外的天已经微微亮。

        控好火，一千块钱抽出两百剩下八百放在桌上用酒杯压上，然后陈旭去自己屋里提出箱子，轻轻打开大门又轻轻的关上，站在路口看着在凌晨有些模糊的家，陈旭毅然转身。

        漆黑的身影在凌晨寒冷空气中显得格外孤独，格外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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