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气场全开的江泠然

听声便知其人，定然是个嚣张跋扈惯了的，别说是江泠然，就算是一向对这些不怎么在意的沐云都觉得有些不妥。

        见两人蹙眉，留在房中伺候的小侍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跑了出去，不消片刻带着一个红布包着的托盘回来会话，“回侯君人，是大公子过来了，掌柜说慢待了侯君人与公子，这些算是赔罪。”

        能被小侍称作大公子的，也就只有陈家那位一向眼高于顶的大公子了，江泠然不大爱出来走动，只依稀记得，这位闺名是唤作芳琥的。

        江泠然只粗略瞥了一眼，是些珠钗，成色极好，看来掌柜也是不想两头得罪，他敛了神色，“不必了，今日只是偶然，我并不想张扬，速速把东西带来，我们买了就是。”

        小侍又赶紧出去了，侯府的门第可不是陈家一个皇商能招惹得起的。

        小侍出去没一会儿，外头的动静更大，也迟迟不见他回来，江泠然的耐心也被磨灭殆尽。

        “墨琴，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沐云也有些不悦，虽说不怎么喜欢来这种地方，但上赶着被人家怠慢，谁都不会高兴。

        “这东西本公子看中了，你还想顶撞本公子？知不知道我是谁？正经的主子你不知道伺候，反而上赶着跪舔外人，这般吃里爬外，当心我回去告诉母亲，让母亲要了你们的小命！”

        这些也不用再让墨琴出去打听了，沐云叫回墨琴，根本不用江泠然阻止，撸了撸袖子就出去了。

        门外，听了掌柜的解释，那位大公子还在叫嚣，“我管他是什么身份，这是本公子家里的产业，自然是先紧着自家人，你到底是不是我们家的管事，怎么净帮着外人说话？我说把这几套首饰都给我包了送回去，你没听到？”

        “这位公子。”就在掌柜想要将江泠然父子的身份透漏给大公子的时候，沐云直接站了出来，“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这首饰是我们先叫了要看的，公子即便是陈家人，也要明白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

        沐云自从回京之后，除了进宫之外，这还是第一次出门，京中其他人对侯府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却无人见过其真容，所以今日即便是沐云站在人前，也没有人认出他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见了陌生的沐云，陈芳琥觉得好笑，在他看来自己不认识的必定是小门小户家的儿子，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出来耀武扬威的，不过真要论起钱来，他自信无人能与自家比，当即就放高了姿态。

        “什么规矩？这是我们家的生意，自然就是我说了算，你又是什么身份？信不信我让人把你赶出去，再不许你进来！谁不知道我家的首饰是卖给宫里的贵人的，到时候把你踢出京中的贵人圈子，到时候即便是让你跪着求本公子，本公子也都不会放过你的！”

        真的不怪陈芳琥大意，他也知道自家的场子平时招待的都是些什么人，所以在看到沐云出来之后，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沐云身上都是极简单的衣饰，素净得很，身旁又只跟着一个小侍，脸上甚至连覆面的面纱都没有，这样大打扮，自然就被陈芳琥排除在了京城贵子的圈子之外。

        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因为他不认识沐云。

        “公子。”掌柜极力忍耐，听到陈芳琥竟对侯府公子说这种话，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出声制止，“公子今日出来得也够久了，还请移步稍作休息，小的即刻让人把新品呈上来。”

        “掌柜不必替他开脱，我倒是想听听，今日从他嘴里还能说出什么诋毁我儿子的话。”

        人群从中间分开，江泠然被人簇拥着走了出来。

        江泠然一直在里面听着，尤其是看到沐云出去之后，他又怎么会看到沐云吃亏？

        江泠然的脸可比沐云的脸更让人熟悉了，陈芳琥在看到他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赶紧跪下行礼，“臣子参见侯君人，给侯君人请安。”

        “陈大公子还是赶紧起来吧。”江泠然丝毫不给他面子，“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实在受不起公子大礼。”

        江泠然的话让陈芳琥惶恐，江泠然是什么人？他可是一向受宠的皇贵君的哥哥，更是凤帝亲封的正二品宣武君人，纵观朔月几百年，又有几个男子在妻主死后能够得到晋封的？且大多是因为家中子女出息，总之以江泠然如今的身份地位，便是宫里的凤后也不敢在他面前托大，更遑论他这样的身份。

        陈芳琥很快想明白了这一点，扑通一声跪下来，“臣子冲撞君人和公子，还请君人恕罪。”

        “既然公子这么说，看来陈公子也是知礼的人。”江泠然冷笑一声，语气虽是柔和的，其中却不乏冷意，“只是不知道区区皇商之子，当街冲撞正二品宣武侯君人，回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冲撞之罪自是最严厉的，尤其是这种以下犯上，按照朔月律法，深究下来只怕就连陈芳琥的母亲都要问罪，这一点他心知肚明，只是就更不敢说了。

        沐云头一次看到一向温和的江泠然也会有如今这样凌厉的一面，回过神来想也是，任谁看到自己的孩子被轻视都会生气，就更别提朔月这个等级规矩森严的地方了。

        江泠然这些年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多年下来竟没人记得他刚刚与沐月熙成亲时的样子，仗着沐月熙的宠爱，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后来又是偷偷跟着沐月熙上了战场，就这竟也没人敢说他一个不是，这样气场全开的江泠然，又岂是陈芳琥这么一个养尊处优只会窝里横的大公子招架得住的？

        见陈芳琥不说话，江泠然便直接吩咐了人去请京兆尹来，京兆尹负责京畿治安，这样的事情交给她们来处理是再好不过。

        岂料陈家率先得到消息，竟比京兆尹还要赶来，见着跪着的陈芳琥，还有虽然坐着却余怒未平的江泠然，心里骂陈芳琥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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