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天空是澄澈的湛蓝色，轻飘飘的云随着微风缓缓向远方滚动。一轮娇阳投下灿烂的日光，像母亲的手掌……啪，扇你一巴掌。
香克斯一大早就出去了，小忍怕晒，她要被热化了，干脆跟着“早就痊愈但还是大言不惭要养病”的巴基一起躲在屋子里。
距离他们得知罗杰成为海贼王又过了一周，巴基这家伙虽然对他俩“怀恨在心”甚至团了一份报纸，但实际还是很高兴的，他又买了一份报纸，好好的放在桌子上，每天都要美滋滋读一读。
小忍想，以后他一定会这样吹牛——“什么？最终之岛？啊，对，本大爷早就去过了。”
巴基正在啃鸡腿，吧唧吧唧吃得满嘴油香极了，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巧，她刚向他看过去，他就噎着了……
“咳咳……”他猛灌一大口啤酒才压下去。
“……”
小忍默默递给他餐巾纸，他还没来得及擦，屋子大门就被人推开，香克斯满脸兴奋，语气难掩的激动：“巴基，小忍！”
“嗯？”他们都向他看去。
“船长他，罗杰船长他回来了！”
“！！！”
闻言，他们两人心中都是一喜，跟着香克斯赶去港口。
“回来了！盛大归来啊！”
打老远就能看到扬起的红帆，杰克逊号乘风破浪向他们驶来，带着满载的欢声笑语，冒险故事，还有希望。
“船长！！！”
香克斯声音透着浓浓的欢快，罗杰走后他好久没露出这种笑脸了。小忍也跟着挑起嘴角，向杰克逊号上的众人挥手。
船停靠在港口，香克斯和巴基分别去找了罗杰和雷利，她见状跑向御田……如果犬岚在的话她肯定会扑到它身上。
“少主，旅行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等以后你们去的时候，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哎？是什么样的呢？”
“什么样……”御田摸摸下巴，“说出来不就没意思了吗？”
“我不在乎这些啦，你稍微剧透一下嘛～”
“剧透……？”不知道是不懂这个词还是什么，他思考片刻才回答，“总之是很特别的地方。你们等个十几年再去也可以？如果能找到乔伊波伊的话。”
“乔伊波伊是什么？”
“是个人啊。”
她当然知道是人类。尾田留了这么久的坑，谜底近在眼前了。小忍简直不要太好奇，她脸颊微微泛红，握紧拳头赶紧追问：“他是谁？什么样的人？或者身高体重长相之类的，具体说说啦！”
“嗯……很有趣的人吧？至于其他的……毕竟他生活在八百年前，我也不清楚啊。”
“八百年前？”小忍疑惑，“他还活着吗？”
“已经死了吧。”
“……那你说什么让我们找到乔伊波伊……我们上哪找一个死人去啊？”
“哦对，”御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鱼人岛他的道歉信你没去看。尼普顿说会有接替乔伊波伊的人出现。”
“什么？”问了半天，啥也没听懂，还更混乱了。难道这就是剧情修正？她这种npc只能等到路飞前往拉夫德鲁后才能知道世界的真相？
小忍扶额，干脆不聊了，也不是非知道不可……“那有给我们带什么礼物回来吗？”
“啊？”话题转变太快太生硬，御田满头问号，“什么礼物？”
“特产之类的？”
“……”御田沉默了。他嘴角抽了抽，半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贝利递到小忍眼前，“就剩这个了。”
“谢谢少主！”苍蝇再小也是肉。小忍丝毫没嫌弃，笑嘻嘻接过来塞到衣兜里。
看她这样，御田望天，无奈，也跟着笑了。就这不经意一撇，他看到罗杰似乎和香克斯说了什么，而后香克斯便泣不成声。
他低头，小忍显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她脸上笑意收敛了去，静静偏头望着将脸埋在罗杰衬衫里的香克斯。
她眸光有些复杂，微微皱着眉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御田一时读不懂，从之前，他就有几次不明白她的反应。
“他们怎么了？”他问。
小忍闻言，回神跟御田对视：“我也不知道。或许是看到船长，喜极而泣？”
明显不是吧！御田对小忍的敷衍深有感触，她不想说的事再怎么问也没用。他也不想刨根问底，就挠挠头，向罗杰喊到：“这样啊……罗杰！今晚要开个盛大的宴会庆祝啊！”
“是啊！”听到声音，罗杰立刻应和，“现在就开始准备食材吧！”
……
宴会上，巴基把他“相依为命”的两个好伙伴抛之脑后，围着雷利问东问西，恨不得把最终之岛长了几个草都问出来。但主要还是为了套宝藏的消息……
“宝藏吗？”雷利也有点喝多了，醉醺醺揉揉巴基脑袋，而后眼带笑意望着罗杰的方向，“那种事不重要了。”
“不重要？怎么不重要呢？雷利先生你再多说点啊！比如从最终之岛带回来的东西都放在哪里了之类的！”
巴基摇晃着雷利的手臂，但雷利显然不愿多说。香克斯在罗杰旁边，乐呵呵的，完全看不出不久前才大哭过。巴基那边的动静似乎大了些，他瞥了他一眼，而后将自己杯里见底的啤酒倒满：“那家伙好吵啊！”
“是啊。”小忍点点头，“不过他也憋好久了。就让他发泄一下吧。”她正在剥小龙虾，灵活将壳子和肉分离，殷红的酱汁粘在指尖，顺着白皙的肌肤流过手腕又滴在桌子上。
她将完整的虾肉都放在她和香克斯之间的盘子里，这阵已经垒得像小山。
“哎～有吗？咱们很照顾他吧！”
“说的是。”
船上大多数糙汉子……都牙口倍好吃虾不剥壳直接嚼。但小忍自觉她是细皮嫩肉禁不住这么造。而她旁边这位……她希望他也过得稍微精致那么一点点。她将盘子向香克斯推了推，“好啦，快吃吧，我剥了很多出来！一口气吃掉肯定很爽的！”
他没动，而是歪歪头，用不带一丝杂质堪称纯良的温柔目光看着她：“给我的吗？”
她背后霞光万道的天映在他眸中，如果离得再近些，或许也能看到背着光快要融入风景中的她。她脸不自觉红了点：“干嘛问这种傻话啦！咱们一人一半。”
“嗯嗯！”他应。
总是傻乎乎的撩人而不自知，也不知道该说他天然呆还是什么。她无奈叹口气，伸出手指，舌尖将手上的酱汁卷入口中。
缠了雷利半天什么也没得到的巴基也失魂落魄的回来了，但是看到有现成的虾肉，脸上阴霾又一扫而空，挤进他俩中间。
本来静静看着小忍舔手指的香克斯见有人抢食，也顾不得别的。两人腾出一条胳膊互相推着对方的脸，另一手抓着小龙虾开始暴风吸入。
“喂，这是给我的！”
“怎么？上面写你名字了？”
“……”
小忍头顶黑线。这两个人是小孩子吗，什么都要抢一抢？那么，作为母亲的她……
当然要拉偏架了！
她拽着巴基衣领把他往自己那边拖……
但是……额……这个未来的七武海大人……穿的衣服质量好像不太好……已经变形了，回不去的那种。
香肩半露，没眼看……
……
后面的日子就既惊险又快乐了，罗杰海贼王的名号传出去，大批海贼、海军，都想来取他的项上人头。
拥有财富，名声，势力，坐拥整个世界的男人，“海贼王”哥尔罗杰。
报纸上是这样介绍的。
罗杰听后仰天长笑，而后修正到：“是哥尔d罗杰。不过……海贼王吗？可真不赖啊。”
“事到如今，”雷利一目十行读完半面报纸，“也明白世界政府为什么要这样隐瞒你的名字了。”
小忍正在挖冰淇淋，她自己做的。最近比较闲，她开始解锁自己的厨艺技能。现在她只会做些简单的甜品和速食，热菜还不太行……但她有信心，等香克斯自立门户时，再他们找到第一个伙伴之前，她能照顾好他。
嗯……至少饿不死，迷不了路，简单的伤病她也能治。
至于为什么来追打他们的敌人多了十倍她还能有空学厨艺……因为她不是战斗员啊！而且那些男人们都乐在其中的样子……战斗狂的世界简直不能理解，她只想躺在树荫下的藤椅上看日出看日落看星星闪烁。
又听到他们讨论“d之一族”的事，她考虑着要不要给自己也加个“d”，
三川d忍
一看就很酷，说不定还会有神奇的buff加成。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哈！”那边罗杰又道。
“不过拜这名声所赐，人们都来追我们了啊，罗杰！”
“来吧！都放马过来吧！”
……
不管有形无形，世间一切美好皆是如梦似幻，总不得长久。
“回想起来，一切都是奇迹啊。注定命不久矣的我，还能走到这一步……”罗杰笑了，见眉不见眼。船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病入膏肓没多久活头了，但这就是被称作“王”的男人的豪迈，他无所惧、无所憾，以笑迎死。
小忍觉得自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如果自己要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绝对绝对乐不出来吧！她会拉着香克斯的手絮絮叨叨说一大堆，就像国产剧里身中数枪还苟延残喘硬要说台词的龙套……然后一边的死神实在看不过去，挥起镰刀。她话到一半……嘎，就嗝屁了。
香克斯会哭吗？估计不会吧……无声的沉痛？但如果没人为她落两滴泪的话……她混得也太惨了吧。
可是又想想，白发苍苍的香克斯守着她的墓碑灌自己啤酒的样子……
不对，等等，为什么是以她先死为前提？！要是香克斯先过世……不不不，绝不要，还不如她先死呢。
“真是对你们感激不尽！”
那边罗杰的道谢将她的思绪拉回。
“不不不！你说什么呢，”贾巴那么粗神经的男人都害羞起来，脸红着摆手，“别这么正经，混蛋船长！”
桑贝尔：“多让人不好意思啊！笨蛋！”
艾萨克也应和：“蠢货！”
大家都笑起来，笑得捂着肚子，在地上滚成一团。但小忍鼻子酸酸的。
红日在水气的蒸腾下轮廓变得模糊，光晕将海面也染成橙色，泛着粼粼波光。像乔巴最爱吃的棉花糖一样的云安静挂在天边，仿佛是神明也为离别感伤，刻意要将氛围营造出暖意。
“那么，我要说了。”
“来吧！我做好觉悟了！”
众人皆是立正之姿，连平时最搞笑的那个人也严肃起来。
“罗杰海贼团，解散。”
声音不大，就像平常饭后的闲聊天，但其中重量沉甸甸压在每个人心头。
压得小忍喘不过气来。原来一年的相处便会让人变得如此亲密。如果她能，她一定会救他。但偏偏她不能。
罗杰的死是定局，是开端。她不是什么爽文女主……但就算是爽文女主，也没有谁能保证自己不会失去重要之人。
她也想过去找手术果实。但她都知道，罗杰能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是三岁小孩，是个成熟的大人，他会为自己负责。她唯有尊重他的选择。
沉默片刻后，众人又笑了起来，声音惊动了路过的海鸥，海鸥吓得震了两震，加快速度飞走了。
估计海鸥在骂骂咧咧：tmd！一船神经病！
她偏头向身边的香克斯看去，人群中唯有他低着头，被草帽遮住眉眼。她轻轻牵起他的手，他手心不像平常，有点凉。
他脸微微向她侧过来些，但还是看不清表情。她尽力控制着肌肉，冲他挑起两边的嘴角。她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只能感觉自己是蹙着眉毛。
可能有点丑，因为香克斯颤了一下，又把脸撇向了另一边。
初秋的某天，身披夕阳乘风破浪的奥罗杰克逊号上，少年和少女双手交握，互相传递着温暖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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