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托转计划
“恩。”初月弯起唇笑了下,眉眼间没有半分对王爷应有的尊敬,“主上说你现在要乖乖听话,等她的消息。”
初月向来都是直接开口说事,这一点倒是和弦月一样。
“只有这样?”沈清城无疑是愕然的,小额娘这嘱咐说了和没说一样,难道让自己坐以待毙?
“对。”初月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只有这么一句。
沈清城敛下眉角,不应该的,就算自己没有能力和计谋救她出来,但是她也不会一句话都不给自己。
初月打量着沈清城的神情。
秦施颦确实还有别的话,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她要等到沈清城真正着急的时候再说,现在说不过是给别人做嫁衣罢了。
初月和沈清城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沈清城的温柔在她的眼里只是木讷,真搞不懂,主上为什么铁了心要帮他。
“我先走了,如果主上还有消息我会过来的。”初月瘪瘪嘴,无趣地起身说道。
“恩,麻烦你了。”沈清城浅浅地笑了下,那笑里却满是疲惫和牵强。
“没事。”初月摆摆手,准备直接从窗户跃走,跳到窗楣上的时候忽的顿住,“主上还说了,若是你愿意助她推翻宿王爷,她就会出来,还望王爷三思。”
“......”等到初月走了之后,沈清城的思绪都还是混沌的。
推翻沈清北?自己的哥哥?
他断不会做这种事。
沈清城独自坐在房间内,初月和弦月现在都应该在为小额娘的事情忙碌奔走,可是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却只能被困在这里,哪里都去不得,他不由得想到沈清北把自己困在这的理由,防余孽?
呵,是防他吧。
皇兄啊,你究竟是为何,防我如贼?
沈清城想不透彻,从前皇兄对他还是极好的,有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总会想着给他留一份,两人惹了祸,沈清北也会主动扛起来,倒是他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可是后来随着父亲的渐渐衰弱,沈清北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微妙,虽然还是一如往常的笑容,只是那笑里面却少了份真实。
再后来呢?就是母妃的意外身亡。
那当然是一场意外,人为的意外而已。
他这么多年一直心心念念想查的无非就是他母妃的死,却一直被各种各样的琐事拖着。
陈年旧事越扯越多,他坐在桌边,久久回不过神。
如果沈清北没有闹这么一出,如果小额娘没有被沈清北打到牢中,他可能就一辈子都忘了这些事了。
因为他的无知,他已经失去了母妃,他不想再失去小额娘。
沈清城看着沉沉的夜色,初月最后离开的话在耳边绕来绕去,他是不应该答应的,可是......
想到牢狱里种种可能的刑罚,他犹豫了。
也许小额娘有挺下来的信心,但是他没有那个勇气去让小额娘承受那么大的痛苦。
或许,他该答应的吧。
初月离开之后直接去了牢里,地牢阴暗潮湿,到夜晚尤甚,初月摩挲了下自己的肩膀,微微抱怨,“主上,为什么我们不出去非得等在这里?那安王爷也不知会不会答应,宿王对他还是不错的。”
面对初月的抱怨,秦施颦只是笑了笑,“他会答应的。”
初月咕哝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既然主上说会答应那就一定会了。她抖了抖带来的毛毯,替秦施颦披在了肩上,秦施颦身子再怎么好,毕竟也只是女儿身,禁不住这地下的阴冷的。
秦施颦掀起一边将初月裹了进去,她们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向来没那么多礼条的约束。
初月缓缓地说着见到沈清城之后的细节,秦施颦听着,眼里的光亮越来越耀眼。
沈清城当然会答应,他会的。
沈清城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有收到任何秦施颦的消息,他不禁开始怀疑他的小额娘是不是因为他没能及时做出回答而生气了。
可是小额娘并不是那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的人。
这几天他被软禁在这里,吃喝未缺,娱乐尚可,抛却不自由这个事实,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客了。
可是沈清北却是一次都没有来过。
他一直都想当面问问沈清北,他做这些究竟是为他好,还是故意害他?是只到了这一步还是这只是个开始?
皇兄准备怎么处理小额娘的事?
太多的疑问夹杂在心头,他却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询问商量的人。
他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与世无争,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淡漠。
“安王爷,您已经一日未进食了,再这样下去身子耗不起啊。”来送膳的婢女欲言又止地看了沈清城一会儿,终于还是大着胆子说。
她最开始被派过来的时候还在担心安王爷会不会和其他的王公贵族一样,趾高气扬,甚至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但是经过这么几天的相处,她渐渐觉得安王爷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
他的彬彬有礼与其说是帝王家的孤傲,不如说是发自内心的温柔,在宫里很少看到这样身居高位却姿态谦卑的人了。
“无妨,这几日无甚心情罢了。”沈清城不对任何人设防,想说什么便直接说了。
那丫鬟一听沈清城的语气,忍不住问道,“王爷可是在为女帝的事情烦闷?”
“勉强算是。你叫什么?”鲜少有人能跟他搭上话,沈清城的抑郁被驱逐了一些,他露出惯有的微笑问道。
“奴婢南溪。”那婢女被猝不及防地问到,脸瞬间涨得通红,她微微屈身,强做镇定,恭敬地回答。
“为何现在都无人议论女帝?”沈清城却只是为了更方便询问。
南溪愣了愣,小幅度地摇摇头。
这怎么说才好?
事实上,自从那天早朝的事之后,下人们便很少在公众面前提起秦施颦这个人。
一来是怕被沈清北降罪,二来是每个人从秦施颦那里得的恩惠惩罚不同,有人誓死捍卫秦施颦的名声,也有人口诛笔伐指责秦施颦在位时的种种罪行,这一来二去的免不了会有些争端,到时候事情闹大惹怒了沈清北,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来宫里的都是为了混口饭吃,除了极少部分妄想着成为妃子载入史册的志向高远之人,谁愿意淌这滩浑水?
所以利益权衡之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闭嘴。
南溪本也是安分守己之人,但既然安王爷问起了,她也不好推辞。
南溪想了想斟酌着大概说了一下现在的状况,秦施颦在押,但是没有任何的罪名,偶尔会招太医进去,约莫是刑罚苛责了些,其他的也都大同小异了。
沈清城表情凝重地听着南溪的话,心思复杂。
虽然他不知其中的真假,但是无风不起浪,南溪能说出来总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沈清城的心脏紧缩,南溪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约莫刑罚苛责,他却仿佛已经能够想见浑身是伤的秦施颦失望地看着自己的眼神。
如果说他到现在还有什么想求的东西的话,那必是秦施颦的肯定和信任无疑。
可是现如今,如果他不快点做出最后的选择,恐怕秦施颦连基本的信赖都不会给他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沈清城就打消了侥幸的心理,也更加急切起来。
小额娘,大皇兄,两个人的脸交织着出现,沈清城咬咬牙,目光沉了一下,艰难地下定决心。
“南溪,你可愿帮本王一个忙?”他望向南溪清秀的脸,缓缓说道。
初月和弦月这几日都忙着处理秦施颦吩咐的事,又到了深夜,两人轻车熟路地打昏一众看管,架着一个脚步蹒跚,浑身浴血的人到了秦施颦的牢房前。
“主上。”弦月轻唤,秦施颦闻声,原本轻阖的眼睁开,眼里一片清明。
她没有出声,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门外那个形容憔悴的女人,懒懒地问道,“就是她?”
“是,这是牢里与您样貌身形最相似的,到时候再让太医稍作修饰,没人可以看得出来。”弦月沉着地答道。
秦施颦起身,缓步走到牢前,伸手拨开那人额前的头发,温声,“抬起头来。”
那人温顺抬头,掩去眼里的不甘算计。
秦施颦就着拨开她头发的姿势端详了一会儿,眼里流露出赞叹满意,“像,像极了。”
初月高兴地在暗处摇了摇弦月的袖子,这几天的功夫好歹没有白找,弦月也稍稍松了口气,之前她们一度放弃了,谁知在死牢里找着了。
“初月她们可有与你说清楚?”秦施颦将她的头发拨回原位,轻声问。
“说了。”
“你叫什么?”
“楚汐。”
“好,若是你代我在这牢里坐上半月,半月之后还你一命。”秦施颦说这话的时候满是笃定和无谓,人的生死在她眼里也不过就是翻手覆手的事。
楚汐一顿,犹疑掩在杂乱的头发下,这个女人她不是没有听过,只是现在她已被打入地牢,如何来翻云覆雨之势?自己到底该不该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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