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似曾相识暗香浮

习秋在与沈清北接触之时，无意间探知了一些他部下所在的消息，毕竟沈清北对习秋是用了心的，就算他防范再严密，也不可能丝毫不透。

        但是没有秦施颦的命令，她也不敢擅自动手，万一打草惊蛇就前功尽弃了。

        秦施颦刚一赶到就着手处理习秋那边的事，依照现在的状况来看，要想不动声色地除掉沈清北，只能从他的部下突破。

        她已经看过习秋传过来的消息，那些个属下还是可以挑几个做成意外除掉的。

        只是该如何让沈清北得知这些事？

        不过很快，沈清城就自己找上门了。起因还是一个王公贵族在清欢阁闹事，扬言要施加报复，习秋一纸状书告到了知府，恰逢沈清城当日在知府里巡查，一听皇室之人做出如此令人耻笑的事，当即就怒了，把人狠狠训了一通，逼着他去给人道歉。

        一进门就注意到了正中央摆着的那一尊小小的玉壶，有一瞬间的恍惚，那是秦施颦最喜欢的装饰，说是能带来好运。

        转念一想，秦施颦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呢？

        听闻皇上来了，阁里的姑娘们都被召了下来，习秋正在和沈清北说笑呢，听到下面人的通知，愣了一下，沈清北的表情立刻就变了，沈清城无缘无故来这里干什么，习秋歉意一笑，“那我就先下去看看。”

        “嗯。”沈清北点点头，眼底看不出他的想法。

        姑娘们一排站在那里，却不是其他楼里那般胭脂俗气，每个人都自带一番姿色，乍一看去，却像是久在闺阁中的大家闺秀一般，想来这不接客还能一直生意火旺是有原因的。

        “去道歉。”沈清城很快就凝神，斜了一眼一边的贵公子，那公子哪里敢耽搁，急急就走过去，支支吾吾地道了个歉，姑娘们哪里还会真的去计较这些事，不过是杀鸡儆猴，吓吓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罢了。

        这事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清欢阁的生意更好，就连沈清城偶尔也会去坐坐，简直就是个无形的招牌，这清欢阁说出去倒不是青楼，反而是一处极为风雅的地方。

        沈清北最近烦心事甚多，几个得力的部下不知为何忽然人间蒸发一般，翻遍了京城也没有找到，唯一的线索就是那若有似无的香气。

        那香气很是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部下的事没有查清楚，他也无心去清欢阁，几日未见到沈清北，习秋心中有些忐忑，担心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遂派了人过去将他请来。

        “沈公子，”习秋习惯性地沏茶，沈清北坐在那里，触及她身上散发的香味，脑袋一震，是了，难怪如此熟悉，部下屋子里的分明就是这一模一样的香味。

        他的眼睛瞬间就警惕了起来，将她沏的茶放在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询问，“习秋，你这身上的香味可是闻所未闻。”

        “自然，”习秋眼里亮起一些类似于得意的情绪，“这可是高人独家炼制的，也只有我们清欢阁上下才会用。”

        沈清北抓住其中的关键字，“你们整个清欢阁都在用？”

        “对，”习秋见他神色不对，巧笑着调侃，“怎么，是看上哪个有同样香气的姑娘了？”

        如果整个清欢阁都在用的话，那就不知道究竟是谁了。

        但这样也侧面说明习秋可能不是凶手，意识到这一点，沈清北稍微松了一口气，忽而想到一件事，“你这阁里的姑娘，都调查过背景吗？”

        “没有，”习秋眼珠子转了一圈，“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追究人家底细，刻意去揭别人的伤疤呢？”

        这话一说也有道理，沈清北叹了口气，“你呀，以后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习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无奈地笑了一下，“有什么可小心的呢？都是风尘女子，谁还来害我不成？”

        “万事不一定。”沈清北颇有深意地说了一句，想到刚刚的话题，“那你可知这香是谁做的？”

        “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那女子现在已然不在京城了，只是会把成品寄过来。”习秋这么说着，又想到什么似的，感叹一句，“她原本就离开过一次，前阵子回来还以为她会一直待在这里，却不料封妃大典之后就彻底离开了，若是有幸把她招到这清欢阁来，不知生意要好上多少倍。”

        她淡淡说着，带了些慨叹，沈清北一听，觉得隐隐不对，她说的那女子来去的时间和秦施颦的行踪太巧合了，心中闪过一个不太可能但又是最合理的猜测，“那女子……是不是双眼狭长，眉飞入鬓，白皙通透，看上去身形不凡，自有一股凌厉？”

        “的确。”习秋想了一会儿，给出肯定的回答，讶然地看向沈清北，“你是如何知道？”

        “不过是一个故人罢了。”沈清北轻巧带过，正欲说什么，门外传来敲门声，“习秋姐姐，皇上又来了。”

        虽然沈清城贵为皇上，但对清欢阁的众位来说，他也不过是一个恩客，习秋拿着茶盏的手一顿，电光火石间，沈清北想到一个计策。

        “你去吧，正巧我也有事要离开了。”习秋应了一声打开门离开，等到她离开之后，沈清北的视线迅速在房间里搜索一圈，看到了摆在极其显眼地方的香囊。

        瞥了眼外面，没人注意到他，随手拿了一袋出去。

        因为沈清城身份特殊，所以他每次来都是习秋亲自接见，今日亦然。在沈清城面前，习秋就显得拘束很多，其中自然是因为他和秦施颦的关系，不过沈清城权当她是因为自己皇上的身份。

        两人相对无言，沈清城之所以会来这里，完全是因为那熟悉的装饰摆设，总觉得这清欢阁和秦施颦似乎有种隐秘的联系，吸引着他无事就会来看看。

        正各自做着自己的事，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响动，习秋敏捷地朝那边看去，毫无动静，她不敢放松，盯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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