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道歉
司机师傅没有理会李欣的抱怨，打开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手舞足蹈的指着突然横在面前的车：“你找死啊，会不会开车。”
李欣好奇的往窗边移动，要不是有邱岩挡着，李欣也得像司机似的探出半个身子,她倚在邱岩身上，激动的拍着邱岩的大腿：“这个车好熟悉啊，邱岩你看看是不是跟周如炽的车一样。”
邱岩正专心拿着从包里取出的湿巾擦着衣服上因为面包掉落而沾上的油渍，听到李欣这么说下意识的抬头。
车型看着是很像，颜色也一样，就是前车横着，没办法辨认车牌号。
邱岩一门心思的仔细观察，前车驾驶员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周如炽没有理会快车司机的骂骂咧咧，径直走到后座，轻扣邱岩面前的车窗玻璃，沉声命令道：“下车。”
邱岩一时间有些恍惚，没想到一大早周如炽会来，所以她只是隔着车窗玻璃瞪大双眼望着周如炽。还是在李欣的推搡下，邱岩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推开车门下了车。
李欣看着前车启动离开后，才跟快车司机解释道：“不好意思，师傅，情侣之间闹矛盾，我们走吧。”
听了李欣和声细语的解释，快车司机气也消了半截，评价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吵个架吵得惊天动地，还危险驾驶，你说这要真撞上了怎么办。”
“是的，真不像话。”李欣小声附和。
邱岩跟着周如炽上了车，边扣安全带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如炽的表情，周如炽余光注意到邱岩不加掩饰的观察。
“看什么呢！”周如炽没有看向邱岩。
听到周如炽的追问，邱岩收回视线，耸耸肩装作若无其事的回答：“没看什么，你怎么来了!”
“来送你上班啊，你昨天不是说学校门口不好打车”周如炽回答。
周如炽非常注重细节，甚至是邱岩随口说的话都能很认真对待。
听了周如炽的答复邱岩立马又觉得充满安全感，能被重视被在意的感觉真好。
虽然自己很开心周如炽的到来，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邱岩装作毫不在乎：“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那辆车上。”
周如炽轻打方向盘，眼睛盯着后视镜，观察着后方来车：“我看着你从校门口出来，喇叭都快按坏了也没引起你的注意力，眼睁睁看着你上了前面的车，你说我怎么知道你在前面那辆车里？”
“啊，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邱岩得理不饶人，索性声调提高，带着埋怨问道。
的确上车时周遭环境嘈杂，并没有注意有喇叭声，
周如炽苦笑一声，无奈的说：“你看过手机了？”
“什么意思？”邱岩打开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系统提醒，五个未接来电，来电的主人全部都是周如炽，早上慌慌张张的担心赶不上快车，一路小跑，不光没听到喇叭声，连手机响了也没发觉。
这下轮到邱岩尴尬了，她拿着手机抵住下颚，心虚的解释道：“早上起晚了，害怕迟到，所以跑着赶车，没听到手机响！”邱岩顿了顿，接着说：“不好意思，大叔!”
周如炽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听到过这个称谓，之前听不得邱岩总喜欢把谢谢对不起这类话挂在嘴边，觉得很生疏，现在听起来却觉得莫名的亲切，自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对方是气消了。
周如炽微微挑眉，瞟了眼邱岩：“不生气了？”
邱岩本身已经忘了昨晚的不愉快，经过周如炽提醒，反应过来，拧着声调：“谁生气了！”
“是啊，谁生气了，难不成是我。”周如炽咂咂嘴：“也对，不然为什么刚刚有人跟我道歉。”
“我，我道歉那是因为……因为没接到你的电话。”邱岩不甘示弱。
“哦，好的！我接受邱岩女士的歉意，原谅你了！”周如炽故意逗着邱岩，反客为主。
“我……谁需要你原谅。”邱岩翻了个白眼，像是正经答复，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次周如炽没有再回应，空气也安静了下来。
邱岩皱着眉纠结半天，还是问出了自己在意半宿的问题：“那个，沈枳的好友申请你通过了？”
周如炽语气平和却认真的回答：“没有啊！”
听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邱岩却并不满足，反而是继续追问：“为什么不通过啊？”
周如炽努努嘴：“手机在那，自己拿。”
“干嘛？”邱岩狐疑的问。
“你不是想让我添加你室友吗？喏，手机在那，你点同意吧！”
“神经病，爱同意不同意，关我什么事！”邱岩双手抱胸，别过头看向窗外，担心被周如炽看到自己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路上车子不多，经常走的路罕见的没有堵车，汽车快速的穿行在高架上，周围的居民楼迅速后退，副驾驶背着光源，邱岩把车窗打开一个缝，因为车速而流动起来的风被带进了车里，把她额前的头发吹起，邱岩闭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蕴含着初夏的香气。
“邱岩，以后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直接告诉我。”周如炽冷不丁冒出的这句话打乱了邱岩的思绪。
邱岩回过头，看向周如炽。
周如炽不带任何表情，神情严肃自顾自的继续说：“我不喜欢猜，也不想你不开心，遇到问题，我们一起沟通解决，行吗！”
听起来是真诚的请求，邱岩认真的点点头郑重的回答：“嗯，以后我们都有话直说。”
听到邱岩答应自己，周如炽趁热打铁的追问：“好，那你说说昨天为什么突然生气吧？”
“啊！说这么多，你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直接问不就好了，兜这么大一圈。”邱岩开始抱怨。
周如炽无语，心里想着，我一开始就问了啊，可惜你都不承认自己生气。
好在抱怨完了以后，邱岩还是尽量让自己冷静的说了实话：“我生气你跟沈枳走那么近，我就上个厕所的功夫，你们俩都快贴一起了，你还给她说了那么多你的事。”
原来是从吃饭前就埋下心结了。
周如炽没有解释，耐心的听着，邱岩正在兴头上，越说越激动，还加了动作自顾自的比划着。
“而且她还问我同不同意加你微信，加你微信干嘛要来问我同不同意，直接问你不就得了。你看我犹豫还不直接帮我拒绝掉，反而说建群，她一个学文秘的，你一个干财务的有什么专业话题重合需要探讨的。”邱岩喋喋不休，越说越起劲。
也就是邱岩这大大咧咧的性格，稍稍引导就像竹筒倒豆子，真心话不加掩饰和盘托出，话里话外周如炽也明确了，与其说邱岩在生自己的气，准确点说是在生沈枳的气。
找到了症结，周如炽漫不经心的开导她：“我昨晚真就这么混蛋吗？”
邱岩没听出来周如炽在偷换概念，顺着他的话郑重的评价：“嗯，跟现在一样混蛋。”
“哎呦，那邱岩女士可是吃了大亏了，跟混蛋谈恋爱。”周如炽轻轻摇头，替邱岩不值。
“我……你……”邱岩又好气又好笑，结巴几句也没找到能反驳的词汇，索性不理会。
邱岩觉得周如炽永远都在刻意的照顾着她的情绪，从最初在医院排队时，主动递过来的外套，再到昨天晚上岔开话题帮她解围，周如炽站在自己的角度，悉心对待她的情绪，不多说却细致入微，做出不易察觉却偏向她的决断，甚至是她心情低落时还会主动调节，这些细枝末节的行为最终构成一堵宽广厚重的墙，这堵墙就是邱岩的底气，给足了她安全感。
车子还是照例停在邱岩公司旁边的斜路上。
她的心情已经彻底恢复，下了车邱岩站在路边朝着车里挥手，目送周如炽离开。
五月初，折腾这么久的答辩终于结束了，邱岩走出教室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心情却没有更放松，她在这个校园里度过了四年时光，虽然先前写论文时痛苦的骂娘，但是真要结束这一刻，心头还是一片悲悯。
时间没有任何预兆，沉默的推着人往前走，不管是途径美景还是困境，都不容人过多停留，被推着的人用或体面或狼狈的姿势匆匆经过，不许回头。
不管怎么说身上的担子算是卸下来了。
终于可以安心工作了，邱岩也搬回到了家里住。
下班前，周如炽提前发了消息约好一起吃晚饭。
邱岩一进到车里就张开双臂给了周如炽一个大大的拥抱，把头埋在周如炽的胸口，他的衣服上沾染了经过晾晒后的洗衣液味道，是股淡淡的清香，闻起来让人心情沉静。
周如炽没来得及适应邱岩突如其来的拥抱，只得僵硬的举着手，身体被死死抱住，片刻后，周如炽轻抚邱岩的后背，关切的询问：“今天这是怎么了？”
邱岩朝着他的胸口拱了拱，喃喃道：“大叔，我想你了。”
周如炽垂下头，轻吻了邱岩的头顶：“嗯，知道了。”
邱岩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猛然抬头，重重的磕在周如炽的下巴上，周如炽一只手揉着自己的下巴，一只手揉着邱岩的额头：“做事冒冒失失的，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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