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醉香楼的雅间里，林卿暮眼眸微暗，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查查赤血宗和苍毕之巅的公孙泄到底是什么关系？”
“公孙泄？不应该啊，好像每次与慕仟仟交谈的，不都是那个蒙面斗篷男子。”芙蕖蹙着眉疑声问道。
林卿暮解释道：“公孙泄买了很多，所以有些奇怪。”
芙蕖不屑地说道：“公孙泄这个人渣，残害了多少无知少女，满脸的斑，层层叠叠的皱纹，粗鄙不堪的笑声，想想就觉得恶心得要死，还”
芙蕖突然打住了，心慌地看着林卿暮，犹豫了半响，还是咬牙问道：“你可知道夜凝的大致来头？”
“是公孙佑家的家仆，夜淮之子？父母早亡，由姐姐夜茗悉心照顾？”林卿暮略显迟疑地说道。
芙蕖摇了摇头，叹气说道：“林将领，其实不全是这样，我去调查夜凝身世时，听到了一个传闻，但不知真假，所以就没告诉你。”
林卿暮心里顿感不安地问道：“夜凝不会是”
他不太敢肯定自己的猜想。
芙蕖无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也只是听公孙佑家那些嘴碎的家仆说的，公孙佑灵根微弱，不受丗门待见，于是想巴结公孙泄，请他到家里吃饭，夜凝的母亲玉儿本就美丽自持，公孙泄无意间瞥见，就甚是喜欢，公孙佑便直接把她送到了公孙泄府上，夜淮也因此病故，最后玉儿姑娘就消失了，夜凝一岁多时才被送回到姐姐夜茗身边，只到公孙泄又提出个过分要求，夜凝忍无可忍把他直接弄得半身不遂，带着他姐姐逃了出来。”
林卿暮屏着呼吸，有股无力感从脚底传来，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芙蕖你先出去吧，再去调查。”
芙蕖走后，林卿暮又发了很久的呆，那几年他是怎么承受过来的
“师尊，你怎么又来了？”夜凝收起了剑，笑盈盈地看着林卿暮。
“没，就是想看看你。”林卿暮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白衣少年，他真的真的很干净。
夜凝望着好像心事重重的林卿暮，担忧地走到林卿暮身边，关切地问道：“师尊，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这几天，林卿暮总是跑过来看着夜凝练剑，时不时指导一下，然后就是望着夜凝发呆。
林卿暮抿唇笑道：“没生病啊，就是想好好尽自己师尊的职责，把你教成器，然后你扬名万里，我退隐山林。”
夜凝听完，不假思索地说道：“不呢，我要永远和师尊站在一起，山林也罢，盛台也罢，我都没关系。”
林卿暮点头微笑着说道：“好啊，我也没关系。”
他又摸了摸夜凝额前沾湿的碎发，柔声说道：“这么快就突破六级了，不错，要继续努力。”
夜凝笑容纯净地说着：“都是师尊的功劳，师尊不仅赠我古籍，还耐心指导，谢谢师尊。”
林卿暮看着脸颊微红的夜凝，想到公孙泄只是半身不遂，越想越生气，真是便宜他了，说道：“好好练吧，你是我林卿暮的徒弟，别人敢欺负你，就往死里打，打不过也不用担心，不是还有我嘛，为师帮你弄死他，不管如何，为师定护着你！”
夜凝眼角湿润，放下手中的剑，扑到林卿暮的怀里，软声软气地说道：“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师尊，师尊不要离我远远的，不要躲开我，这样，我真的好伤心的。”
林卿暮木讷了一会，也抚上了夜凝的背，夜凝的碎发轻挠过林卿暮薄削的下巴，阳光刺眼，晃了谁的眼，白衣相融，暖了谁的心。
“师尊，我们接下来去哪啊？”夜凝背上两把朝阳剑，侧过头问道。
“喏，你自己看吧。”林卿暮随手把一张密笺拿给了夜凝。
夜凝接过一看，垂头丧气地说道：“是个修灵吧，但相隔的日子那么久了，不会也离开了吧？看来，修不到了。”
林卿暮展颜笑道：“那可未必，这大致是修灵报恩，让猎人误会成有妖作乱，特求福贴，以求镇压。”
“报恩？”夜凝疑惑不解问道，“那为什么放火烧了猎人的屋子，毁坏他的衣物，还弄脏了水源，糟蹋了食物，这不是存心作弄猎人吗？”
林卿暮勾起唇角，半仰着头，笑着问道：“你就不明白女孩子的心思了吧？有种女孩子，她真的很笨，什么事都做不好，但就是想对你好，想把自己整颗心都送给你的那种好。”
夜凝恍然大悟地说道：“她是在做饭，洗衣，打水！”顿了顿又说道：“她不会喜欢猎人吧。喜欢不就是这样嘛？”
他笑着点了点夜凝的头，宠溺地说道：“谁给你说的，喜欢是这样的？”
夜凝笑着反问道：“不是吗，一门心思对喜欢的人好。”
林卿暮笑了笑，点着头说道：“嗯，是的，等以后，你会遇上一个你觉得很笨的人，但你会一边嫌弃，一边保护，这也叫喜欢。”
“那师尊身边有你觉得很笨的人吗？”夜凝若无其事地地笑着问道林卿暮。
林卿暮抿起嘴角，带着甜蜜的微笑望了望，说道：“有啊，有两个，一个总喜欢问问题的小奶包，一个是做什么都很笨的小女孩。”
夜凝明明很高兴的，但听到“小女孩”，故作不在意地笑着说道：“我才不笨呢，师尊还是不要把我硬加上了，我是不会生气的，只是，她对师尊一定很好吧。”
林卿暮满眼笑意地瞧着夜凝偷偷鼓起小脸，掐了掐，软软的，不由嫣然笑道：“怎么，生气了，她是对我挺好的，但也很笨。”
夜凝听到后，握紧了手掌，低下了头，怅然若失地说道：“她应该也很漂亮吧。”
林卿暮眼中闪着奕奕的神采，露出绚丽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也是我见过最笨的娘亲。”
夜凝一愣，停住了脚步,惊讶地说道：“你娘？”
林卿暮也停下脚步，扬着笑，说道：“是啊，她真的很笨，做饭能把屋顶点了，锅底都烧通了，饭还没生的，还会和三岁小孩斗嘴，吵不过的时候，还会去找她夫君来帮忙呢，你”
林卿暮突然想起了什么，悻悻地闭上了嘴巴，我干吗呢。
夜凝回过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说了？那个三岁小孩是师尊吧？”说完，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望着林卿暮。
他没伤心？看着还挺高兴的。林卿暮接着说道：“恩，她总在我爹面前说，我欺负她，让我爹好好修理我。”
夜凝笑着问道：“哈哈那你爹打你了吗？师尊”
“没，我娘每次告状的时候，我都在旁边呢，我会向我爹说，是他的夫人太笨了，然后”林卿暮顿了顿。
夜凝急切地问道：“然后怎么了？”
“然后他们俩就会一起打我，是不是挺惨的？”林卿暮故作委屈地说道。
夜凝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嘲笑似的说道：“师尊，你真是又惨又勇！”说着，内心不由感叹一句，阿姐幸好只会瞪我，想到这里，夜凝的嘴角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林卿暮看着夜凝笑容满面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娘这个人啊，长得是挺漂亮的，就是每天都让我随身携带一面小铜镜，时不时拿过去看看自己发型乱不乱，或是单纯欣赏自己的容貌。”
夜凝这下突然明白林卿暮为什么可以随身拿出铜镜了。
林卿暮嘴角溢着满满笑意，却用嫌弃的语气说道：“我娘脾气还不太好，有一次啊，我们仨一起玩，我娘遇上她儿时的死对头，我家本来就不咋地，她还硬要到家里坐坐，我娘出于礼貌没有拒绝，到了我家后，她就开始嫌弃这不好，那不行，我娘就一脚把她踹出了门，踹完，还不解气，又泼了一盆水，要不是我爹拦着，可能就是拿菜刀了，夜凝，你说，这哪有女孩子样。”说完，还摇了摇头。
夜凝嗤嗤的笑着，说道：“什么叫女孩子样，我感觉你娘这样就挺好的，敢爱敢恨，潇洒快活。”
林卿暮望着夜凝开怀大笑的样子，心里便觉得放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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