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顾煜被叶知礼臭不要脸的行为竖起文明中指，俗称国际通用手势。
诈骗犯都达不到叶知礼明目张胆，就差伸手说给钱的淡定态度。
顾煜果断放弃内定的想法，严格来说，他压根就没想过会提前内定谁，不过是对苏彬的女儿们现身他的mv里，略感怪异，升起一星半点的兴趣而已。
“开玩笑，你按照自己的喜好来选，我就坐等你提交的作业，”顾煜对叶知礼的过硬技能百分之两百信任，“虔诚膜拜我们二哥的鼎力之作。”
心里的石头落地，叶知礼目光缓和下来，寡淡地应承一声，埋头默默喝酒。
一顿饭吃到夜里十点，两人各自因事提前解散，临走前顾煜还不停交代，让叶知礼有困难别独自扛着，真要十倍酬金的话，也不是给不起。
叶知礼冷脸轰走他，拳头嘎吱嘎吱作响，作势要揍人。
顾煜见状不对，脚底抹油跑得比谁都快。
叶知礼回到出租屋，办公室桌上摊着密密麻麻的资料，乱得像垃圾堆。
他扔出新的简历摞上去，视线范围内捕捉到铺陈在最上方的a4纸赫然是苏浅欢，小小的存一寸照片在灯下反光，看不清面貌。
他手指轻轻一挑，简历夹在指间，她完整的脸庞呈现在眼皮子下，标准又职业的微笑脸，笑是好看的，就是眼里没光，清冷又郁沉，像万年不会晴的阴天。
他嘴里念念有词：“富家千金么……”
和他预想中的大差不差，优渥不俗的家境出身，条件极其优越，和目前一穷二白的他比起来，当之无愧的天差地别。
她是伸手不可触及的遥远星辰，他是泥地里不断挣扎的虫蚁，注定从一开始就是殊途陌路。
简历放到一边，叶知礼疲倦地躺到在床上，目光聚焦在微信界面，聊天记录停留在苏浅欢的调戏。
只是单纯的文字，他已经能轻松脑补出她打下这些文字时的神情，风情十足的眼角眉梢往上挑起，眼尾挂着勾人的弧度，饱满润泽的红唇扬起，成熟诱人得像熟透的红苹果，想咬一口。
可越是漂亮的红苹果，越是含有剧毒，单单碰到表面便震颤不已，真吃上一口，他怕自己会上瘾/沉沦。
叶知礼喟叹，思绪腾起又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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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镜结果出来的时间远比苏浅欢想象中的晚，一个礼拜的时间从指缝中溜走，都没听到半点风声。
一早苏浅欢到公司报道，人未踏进办公室，高亢的声音穿透玻璃门飘到耳畔，办公室里恭喜又恭喜。
苏浅欢端着咖啡，站在门口没进去，默默聆听他人讲：“恭喜长乐姐呀，第一次就拿下大合作。”
那人拍马屁：“和顾临渊诶，长乐姐演技牛皮，实属老天赏饭吃了，这要是和顾临渊合作过后，长乐姐你会不会火爆全网啊啊啊啊啊。”
“想想都羡慕嫉妒恨，口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出来，期待长乐姐出现在大荧幕前，俘获人心，一举成为实力派演员。”
苏浅欢听得神情无异，心忖马屁可以拍，但不能乱拍，当着众人的面把苏长乐抬得太高，到时候摔下来脸先着地，那可太痛了。
苏浅欢扣扣办公室门，一派泰然自若地走进里面，径直往徐佳纯的独立办公室方向走，众人因热议而高涨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凝滞，用古怪诧异的目光审视，从头到尾审视她。
苏浅欢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公司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习惯独来独往，没少人对她评头品足，她从不在意。
这次不同，她生性敏感又擅长洞察人心，余光往外一瞥，清晰地瞧见同事们眼里的怪异，鄙弃亦有之，那种鄙弃像是在看垃圾，而这个垃圾俨然就是她苏浅欢。
苏浅欢脚步停顿两秒，随后把周围那股令人不适的目光忽略掉，脊背笔挺地去找徐佳纯。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连鸟儿的影子都看不见。
苏浅欢折回自己工位，抿了口余热尚存的咖啡，准备整理出近期的塑身塑形课程，待会儿在练习室里拍几个教程，上传到微博。
邻座的同事脚尖点地，稍微用力，万向轮转了个圈，朝苏浅欢的方向滑过来，话里有话，“浅欢姐，《惊鸿》的试镜你感觉咋样？”
苏浅欢和她不熟络，言简意赅：“一般般。”
她凑过来得近了点，疑惑不已：“喔，才一般般？我听去过的人都说好难演出感觉，板着脸的导演点评又很犀利，让她们都要钻进地缝。”
苏浅欢搜肠刮肚好半晌，终于想起隔壁同事的名字，在她前后脚进入长乐的平面模特陆梓萌。
两人工种不同，苏浅欢和她的交集甚少，闻言耸肩无奈：“个人能力问题。”
陆梓萌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脸上五分笑意五分狐疑，“那的确，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在台前勾引面试官。”
苏浅欢不紧不慢放下手里的咖啡，用力过猛，咖啡沿杯壁洒出来，“也是，同样是人，有些人的嘴就是不用来说人话。”
陆梓萌反应不大，忽然间与她拉开距离，手肘撑在桌子上，托起一侧腮帮，“我给你个真诚的建议，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道理大家都能理解，但长乐不兴这一套，得到什么东西都是自己的真凭实力拼来的，别把你那一套脏乱的方法用到公司，带坏风气。再说，即便你耍了那一套，机会也没留给你，运气和机会总留给真正有实力的人。”
说完，她趾高气昂地退回到自己的工位，把桌面的水培绿萝挪到左手边，作为三八线，挡住视线。
苏浅欢多少有些不解，也无语她的一席话，难怪刚才那帮人看她的眼神奇奇怪怪，公司里这就开始有疯言疯语。
苏浅欢从绿箩的缝隙里瞥陆梓萌，视线又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陆梓萌的嗓门大，话语传遍整个办公室，成功更让热络的氛围鸦雀无声。
无人出声，也无人料到陆梓萌“仗义执言”，唯有一旁看好戏的苏长乐轻轻笑了声，面朝她方向的脸盘子刻满了活该二字。
苏浅欢眼尾余光扫描到，却目中无人地从她脸上划过，将视若无睹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不吭声，坐在工位上无聊地转椅子，撞到桌面的咖啡，洒了隔壁陆梓萌一桌。
凝滞的氛围在陆梓萌的尖叫声里戳破，变成慌乱、前后不一的关切声。
徐佳纯从总裁办回来，路过嘈杂的人群没心思管，直接叫住苏浅欢，“来我办公室一趟，就现在。”
苏浅欢巴不得，长腿往外一迈，居高临下的气势将陆梓萌压得死死的，“咖啡泼洒到你桌子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陆梓萌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怒瞪苏浅欢，看到的却是她远去的高傲背影。
徐佳纯一进办公室就摔东西，笔记本往大班桌砸，砰砰响得吓人，人却在办公室里转圈圈，“你和我老实交代，一五一十说清楚试镜现场的情况，现在公司里的流言满天飞，说得天花乱坠。”
苏浅欢处变不惊，拉出大班椅舒舒服服坐下，“我时间很多，请展开说说我是如何勾引面试官的。”
徐佳纯掐腰，嗓子冒火：“我让你说。”
“两个字，没有。”
徐佳纯那堵在胸口的气捋不顺，听她说没有也消不下去这口气，“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你都不知道说得多难听，就面试的《惊鸿》那个戏，不是被爱人杀死但人没死透，留有一口气。传言就说你演到这部分时候，故意喊停让导演饰演男主角，和你演对手戏，然后你就疯狂上下其手揩油，还要强吻导演！被导演扔出去了不说，还和评委大动干戈，现场互殴。”
苏浅欢：“……？？？”
这故事编排得还真像她的作风，不得不承认苏长乐对她有几分了解，描绘得生动形象。
见徐佳纯火冒三丈的模样，苏浅欢担心她气出乳腺癌，出言安慰：“我真要导演和我演对手戏的话，一定挑个好的小剧本，比如床上小故事、雨天小故事、厨房小故事也行，哪样激：情刺激就演那个，光是亲亲摸摸又没用，远水解不了近渴。”
徐佳纯对苏浅欢的豪言壮语：“……”
“不是，你还真想过啊，难怪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就是故意整你，搞得你在公司下不了台面不说，是想你混不下去。”
苏浅欢自认没做过对不起苏长乐的事情，反而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事，仿佛她在苏长乐眼里就是个碍事的石子儿，见到不仅想踢一脚，还想将她扔一边去，最好是发配边疆。
苏浅欢无心与她争什么，但有些人偏不如她的意，以没事找事为宗旨，致力于让她不痛快。
苏浅欢不说话，目光又有几分空洞发直，似是陷入遥远回忆中不能自已，徐佳纯看得心惊胆战，以为她被打击到，顾不上怄气了，赶紧抱住她，“别慌别慌，纯姐我会解决好这件事的，你放十万个心，让你清清白白。”
苏浅欢对此其实无所谓，有些话即使说得再明白，在讨厌嫌弃你的人眼里百无一用，誓死捍卫以自我为中心的理念，麻痹自己的感知，不愿清醒。
不过徐佳纯对她一直很好，她说不出绝情的话，想了想，说：“谢谢纯姐。”
徐佳纯揉乱苏浅欢细软的长发，“说件高兴的事儿，《惊鸿》的女主角拿下了，花落你头上。”
苏浅欢愕然：“……嗯？不是苏长乐吗？”
徐佳纯一顿，弯腰把抗摔抗造的笔记本捡起，找出知礼工作室发来的邮件，“看清楚了，上面白底黑字写得一清二楚，人家指明要苏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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