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就在这时，顾璋从外走了进来，见顾婉跪在院子里目光渐深。进屋之后笑问道：“阿婉可是做了什么错事惹得太太不高兴了？”
韩氏道：“没什么，她今日坏了规矩我便略施薄惩。”
“那确实是她不该。”顾璋呵呵一笑，也没再细问。
早膳是软糯香甜的莲子粥和野鸡瓜子，宴舒连喝三碗粥撑得肚子都涨了起来。等她离开搴芳阁的时候顾婉还在院子里罚跪，眼皮子耷拉下来看上去非常疲惫。宴舒没有管她，自顾自的离开了这里。
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顾婉离开搴芳阁的时候两条腿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每走一步都仿佛是走在刀口上一样煎熬。
云窗扶住她心疼不已，忿忿的道：“今日三姑娘也迟到了，可太太却只罚了您。依奴婢看，她们就是故意在找咱们的茬！”
顾婉的脸上全无血色，有气无力的道：“她可是从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会和我一样？”
“奴婢真替姑娘不值，您明明才是这府里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她们鹊巢鸠占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这样欺负咱们？”
顾婉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少说两句吧，当心被别人听了去。”
云窗还想再骂两句，但是看顾婉脸色不好也不敢再多言，只得暗地里自己生闷气。
“对了，我让你买的伤药都买好了吗？”
“都买好了”，云窗似是想起来什么，压低了声音道：“姑娘，您说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咱们就这样把他藏在院子里，若是被那边的人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顾婉眉头紧锁，“不管如何，救人一命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行事小心些，切记有关他的事情都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奴婢明白。”
两人正说着话，顾璋忽然从背后赶上来，叫住了她。
顾婉迟疑的问：“爹爹有何吩咐？”
“这几日你娘的病可好些了？”
顾婉屈膝行礼，恭敬的说：“多谢爹爹关心，姨娘已经好多了。”
顾璋对她这种明显的的疏离有些尴尬，打了个哈哈道：“那就好，这几日我公务繁忙，没来得及去芳芷院看她，等过几天我闲下来就好好陪陪你们母女。”
顾婉闻言，客套的笑了笑，“无妨，姨娘和我都明白爹爹的难处。爹爹若没有旁的事，女儿便先告辞了。”
“等等，”顾璋从袖子掏出一盒药膏递给她，“这是活血的药膏，回去后早晚各搽一次。记得以后对太太多恭敬一些，切莫再像今天这般了。”
顾婉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多谢爹爹，阿婉记住了。”
“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走了。”
“爹爹慢走。”
顾璋满意的点了点头，然而他一走，顾婉立即就把那盒药膏丢进了旁边的荷池里，动作干脆利落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姑娘，您这是”
“假惺惺，多拿一刻都脏了我的手。”
晏舒吃的太多撑得肚子有些难受，她拖着汤圆在园子里遛了大半个时辰才回到自己的棠雪斋。回去之后，她又补了一觉直至快中午的时候才起来。
顾如圭嘲讽她道：“照你这样下去，一天里就只有吃饭的时候是醒着的。”
宴舒奇怪的问：“哥哥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在书院吗？”
“今日夫子临时有事，只上半天课便散了学。钱听松邀请几位同窗去吃酒，我嫌无趣就先回来了。”
钱听松？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哥哥不是一向爱凑热闹，今日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去？”
“钱听松那小子穷的叮当响，和他们一块去吃酒只怕我还没尝出味道就要被酒楼的掌柜给赶出来了。不过也是稀奇，他一向抠门，今天居然舍得请我们去吃酒？”
宴舒越听越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就是记不起来在哪听过，“哥哥和他很熟吗？”
“我和他才不熟，他和裴淮是一伙的。”
他这么一说，宴舒顿时就想起来了。裴淮在舟山书院有一个好友，名字就叫钱听松。早期的陆淮虽然隐忍但是性格还不至于扭曲到那个后期那种变态的程度，他之所以会改变完全是因为在南风馆受辱。
南风馆是妓馆，但又不是寻常的妓馆，因为在这里接客的都是男人。
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周成，他数次打压裴淮都没能要让裴淮低头，于是他便想出了一条毒计。他首先派人去把钱听松的母亲抓了起来，用她威胁钱听松。
钱听松家境贫寒，父亲亡故之后全靠他母亲替别人浆洗过活。他本来没有机会进入书院读书，是他母亲在院主门前跪了两天才求到这个机会。他平日里谨小慎微，从不与任何人起冲突，一心只想要考取功名出人头地。
然而周成抓了他的母亲，钱听松是个孝子不敢不听他的话，只得把裴淮约出来喝酒并在裴淮的酒里下入迷药。
裴淮晕倒之后，周成就把他送去了南风馆。
原书里并没有提及裴淮在南风馆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从这之后他的性格发生巨变，不仅心狠手辣而且一心追求权势。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更是杀人无数，累累的尸骨几乎能把明镜司的暗牢填平。
钱听松的行为如此反常，难道今天就是裴淮被设计的日子吗？
宴舒越想越觉得可能，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也没有用，她总不可能去破坏这么重要的剧情吧？
然而转念一想，晏舒觉得这倒是个见裴淮的好机会，自从昨天看到他的背影之后，她的心里就一直念念不忘，总想看看裴淮到底能有多好看。
但一想到要去南风馆，她又有些迟疑。
不是她不敢去，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还是很想去见识见识这传说中的南风馆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只是她实在没有看人受辱的恶趣味，万一她去偷看的时候不小心瞧见犯罪现场那该怎么办？
毕竟知道是一回事，但若是亲眼看到了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宴舒怕自己到时候不做点什么会有负罪感。
思来想去，挣扎了大半天，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顾虑。原书中顾有言和裴淮的交集少之又少，要是错过这个机会可能要等她下线的时候才能看到了。大不了她早点去，看上一眼就回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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